紀舒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她神清氣爽的起來，收拾好後就去找明祈。
才進正門就看見明祈坐在桌後，獨自吃著早飯。
紀舒上前：「明姐!」
見她來，明祈放下手中的牛女乃，朝她招手。
「舒舒。」
「誒!」
明祈看她精神奕奕的樣子，笑：「昨天睡得很好?」
「嗯!」紀舒重重點頭，在她旁邊坐下，彎腰去看明祈放在桌上的書。
「明姐，你在看什麼？」
明祈將書一闔，書頁泛黃老舊，泛著古樸的氣息。
她將封面一抬。
紀舒跟著瞧了眼，嘴上不自覺念出來：「遠古神明體系……?」
「咦?」她驚訝的嘀咕：「明姐，你也喜歡看這種光怪陸離的傳說故事啊？」
明祈將古書放在一邊，說：「阿雲的，拿來看看打發時間。」
紀舒「哦」了一聲，問道：「好看嗎，好看的話下次我也看看。」
明祈點頭：「很有意思。」
才說完，外面看護的人就進來了，通報說程家大少找來了。
紀舒訝異，看看外面的天色，「這麼早過來干嘛？」
她沒有發現身後明祈神色頓了頓。
明祈說道：「讓他進來吧。」
——
程鴻鈞糾結過的。
他昨晚解了藥性，又吊了針喝藥，折騰大半宿才疲憊不堪的躺回床上。
然而身體再疲憊，心底的不踏實卻讓他連入睡都沒辦法。
明祈……到底發現沒有他的心思?
他不想去深思。
可內心的不安還是瘋狂蠶食著他。
程鴻鈞知道自己和明卿雲相比沒有勝算，但昨晚看到他隱忍的姿態和明祈的懵懂，還是忍不住興起些許安慰。
——他得不到，明卿雲也沒那麼容易得到。
況且，程鴻鈞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個明卿雲對明祈，始終若即若離。
這種感覺非常微妙游離，就好像渴望觸踫她，又害怕驚擾她。
這就造成了他內心的不斷自我否定和警醒，同時很難正確客觀的看待分析對方的態度。
所以……
程鴻鈞還是選擇不戳破，由著這兩人自個兒磋磨吧。
……跑偏了。
最後，程鴻鈞努力清掃了腦子里那點雜念，還是決定親自上門找明祈解釋。
但明祈的態度極其坦蕩，見他上門便關懷道：「有沒有事?」
程鴻鈞搖頭：「沒事。」
他主動挑破道：「昨晚是我對不住你，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知道這件事也對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困擾什麼?」明祈反問，表情疑惑又坦然。
程鴻鈞怔了怔，心里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安心。
他開始轉移話題：「沒什麼——快要召開聚會了，你準備好了嗎？」
提到這個，他的神色正經不少。
卻見明祈搖頭，輕聲道：「沒什麼好準備的。」
程鴻鈞：「?」
「不過是兵來將擋，有招拆招罷了。」
明祈端起牛女乃輕抿一口，絲毫不慌的樣子，「先看看他們打算做什麼。」
許嫣死了，就看易伯生還怎麼坐得住。
程鴻鈞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點頭。
倒是紀舒坐在一旁露出疑惑的神情，昨晚……又發生了什麼??
這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明祈也沒有和她解釋的打算。
她對程鴻鈞說道：「昨晚的事，查出是誰沒有?」
程鴻鈞：「還沒有，不過已經安排大量人馬下去查探了。」
說到這里，他斜長的眉眼一壓，「我倒想看看，是誰敢這麼作怪。」
這件事的確讓人意外。
程鴻鈞心思藏得深，幾乎沒人知道他對明祈的那點旖旎，不對，還有一個宋南飛。
那天在廊道……
但宋南飛顯然不會樂意讓他們發生點什麼。
或許……那天其實還有人躲在暗處，偷听到了?
如果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那人對他動手的目的反而清晰了。
無非是喜歡宋南飛又想報復明祈。
這樣的人……
「明雅。」
明祈抬眸：「或許還有許柳與她同伙」
她端著牛女乃微仰頭看他，目光清泠泠的。
程鴻鈞瞬間會意：「我馬上安排人下去找!」
說完，他便要離開。
「小姐。」
身後傳來一聲叫喚。
程鴻鈞站在那兒，身形僵了僵。
與此同時，端著牛女乃的明祈手也忽地頓住了。
她的滯緩很短，很快又恢復自然。
只有程鴻鈞瞧見了。
他心下不由酸澀。
明卿雲走了進來。
他依然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袖扣處綴有軟玉寶石，清雋雅致。
他的神色相當平靜，仿佛昨晚什麼都沒發生，甚至主動和程鴻鈞打了招呼。
程鴻鈞僵硬著應聲，左右不自在。
畢竟昨晚的自己在他面前，實在是狼狽極了。
他心思正輾轉間，明卿雲已經錯過他坐到了明祈的對面。
「小姐，」明卿雲盯著明祈，藍眸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平和：「昨晚睡得好嗎？」
明祈放下手中杯子：「很好。」
她問道：「易伯生那邊，有什麼異動嗎？」
明卿雲會意：「他已經發現許嫣失蹤了，這會兒正聯絡了方平出動大量人馬搜尋。」
明祈微眯眼，頷首：「給他的時間可沒那麼多。」
明卿雲：「會議即將召開，這會兒許嫣失蹤，他失去許嫣，相當于直接丟掉帝都的支持。現下，整個帝都都在袖手旁觀，他沒了這唯一的倚仗，肯定坐不住了。」
明祈：「方平已經和他達成聯盟了，剩下幾個大家族，封家不摻和站隊，程家是我的人……那就只剩下江家和宋家有些實力值得他費心思拉攏了。」
他們默契的對視一眼。
明卿雲：「我派人去盯著他的動靜。」
明祈點頭：「行。」
她還是叮囑一句：「有需要就找茂叔。」
明卿雲：「好。」
說完，他也不多停留，而是起身離去。
他們之間沒有半點不對勁，
明祈看了眼他的背影，捂著牛女乃杯就要打開那本舊書。
「明祈……」
明祈抬頭，這才發現程鴻鈞還沒離開，她疑惑：「怎麼?」
程鴻鈞看看明卿雲的背影，張了張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沒什麼，你好生安排，我等你調遣就行。」
明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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