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漸晚,來的人越來越多,主人公卻遲遲未到場。
明祈引了祿辭月在一旁單獨坐下,圍在旁邊的人群便散開了。
對方的眼楮亮閃閃的,一眨不眨。
明祈微笑看她:「祿小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祿辭月微收下頜,露出淺笑,是大家族女兒的涵養和矜持,又有幾分親近意味:「明家主,我能喊你姐姐嗎?」
說著說著,倒是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露出些許羞意。
明祈稍愣,繼而笑:「當然可以。」
祿辭月抬頭,聲音很嬌,仍有少女的青春活力:「明祈姐姐!」
明祈笑著輕「嗯」,氣氛很是融洽。
正說著話,程鴻運匆匆而來,手上還拿著紅色禮盒。
程鴻鈞有些奇怪,見他神色不太好,問道:「這是怎麼了?不是讓你將這個送給明……」
「啪。」
程鴻運將禮盒放到桌上,神情凝重又難看:「明煜……」
「叮鈴鈴——!」
下一秒,明祈放在桌上的手機忽地狂響,鈴聲躁動不安。
程鴻運的話倏地止住,目光凝在來電界面上,小小年紀,眼神卻犀利又凌厲,頗有自家老哥的風範。
在旁邊坐著的幾個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全都坐正了,目光匯聚在手機上。
祿辭月雖然不明所以,但現場的氣氛是能感覺到的,現下所有人顯然都處于緊張的狀態,她便住了口,神色斂了斂。
明祈看了眼程鴻運,點開這串未知來電,開了外放。
對面傳來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響,像是手機摔落到地上。緊接著,又傳來一陣掙扎、叫喚聲,並不十分清晰。
「唔!」
一聲悶哼響起。
在場的人臉色瞬間都變了,封槿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又是一陣奇怪的嘶笑聲,嗓音很細,是女生特有的尖銳,斷斷續續的,笑了幾聲後,對方開口了。
「明祈。」
現場的人全部放輕呼吸。
明祈盯著亮起的手機界面,手肘撐在扶手上,雙手交疊,「是我。」
她的眼底有一縷戾氣劃過。
「听到了嗎?」女生聲音得意,有幾分不正常的癲狂,「你不是最愛煜煜嗎?煜煜這麼依賴你,想必你也很願意拿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安全吧?」
明祈斂下眉:「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讓你死!」少女的話語突然高昂、又尖又銳。
電話這頭,所有人心里都下意識緊了一下,浮現冰冷的殺意。
祿辭月抿著唇,手上也緊抓著沙發扶手,大腦飛速轉著,都打算去通知她父親來幫忙處理,只是恐怕遠水解不了近渴。
「只有你死了,煜煜才能全心全意愛我一個人,我們之間就再沒有其他人了……為什麼,為什麼他那麼在乎你,是不是你給他使了催眠術?沒事的沒事的……只要你死了,他眼里心里就只剩我一個人了……沒事的,很快,很快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葉緲的聲音忽地又低下去,神經質的碎碎念。
明祈恍若未聞:「地點。」
「告訴你地點,我不就暴露了嗎?我特意將煜煜藏在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明祈,我知道你手眼通天,能力了得,但我敢保證,你絕對找不到這個地方。」少女聲音綿綿不斷的傳過來,自信又得意,「我給你一天時間,明祈,一天之內,我要看到你的尸體出現在塔北的新聞報道里。」
「只要確認你死了,我就會立刻放了煜煜。」
「一命換一命,你這麼疼愛明煜,相信也很願意為他赴死吧?」
「啪嗒——」信號切斷。
「!」封槿低罵一聲,叉腰站在原地,臉上是騰騰的怒火:「她不是牢里待著了嗎?怎麼會逃出來?」
「真是瘋子!」方文姝忍不住罵道。
程鴻鈞站起來,「我馬上去執法部,調動一切警力也要找到他們。」
「沒用的。」方文檸冷靜分析:「塔北這麼大,一天……一天之內根本搜查不完。」
程鴻鈞看向桌上的手機:「可以定位她的手機……」
「恐怕她早有防備,定位早就動過手腳。」方文檸直視他,企圖讓他面對現實:「程鴻鈞,葉緲這麼斬釘截鐵,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她性格偏激,具有反社會人格傾向,十幾年來卻能瞞住身邊所有人當乖乖女,絕對不是個簡單角色,智商遠超同人。」
方文檸深吸一口氣:「她說找不到,那就是真的找不到。」
程鴻鈞怎麼可能不明白。
因為涉及明祈的弟弟,葉緲的案子都是過了他手上的,關于葉緲的生平,他也看過、研究過。
所以他都清楚,這個女生有著超越常人的智商。同樣,她的智商有多高超,心理就有多陰暗。天才和瘋子往往一念之間,而葉緲就是偽裝成的普通人的瘋子。
在逮捕她的時候,程鴻鈞還在慶幸,幸好他們發現得及時,沒有讓這個人進行大規模犯罪,否則整個塔北都會人心惶惶。
而現在,原本該在牢獄里待著的人卻悄無聲息的跑了出來,還堂而皇之擄獲了明煜,以此為要挾要讓明祈自裁。
盡管方文檸說的他都明白,但程鴻鈞還是無法冷靜思考這個問題。
他捏緊了拳:「還會有辦法……」
「可以。」
他程鴻鈞話音未落,明祈的聲音就揚了起來。
所有人都看向她。
深處的戾氣被壓了下去,明祈眼中只有淺淺的寧和:「找得到。」
她看向桌上的手機,眾人跟著看過去。
白色的,套著干淨的手機殼,是市面上流通的大眾款,沒有半點出色的地方。
明祈的眼楮從上面掠過:「任何打進來的電話,它都可以定位對方的地址。」
「無視任何隱藏。」
程鴻鈞和方文檸眼楮一亮。
明祈的手機是經過特意改造的,程序運行早已超過了這個時代的技術。只是平時不好顯露,便植入這個平平無奇的手機。除了明祈和明卿雲,沒有人能懂怎麼去運行它們。
至于定位,完全是很普通的小問題。
只看她想不想了。
所以在對方信誓旦旦賭誓的時候,明祈沒有半點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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