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要從晚上6點一直到第二天早上8點。
整整14個小時非常漫長的時間,輪值,大門值班室留2個人,其他人輪流值班。
16個人加上小杜,分成4組,從晚上7點到早上7點,兩組為一班,分段交替輪流巡邏,每組大概的巡邏時間為6小時。
剩下的時間可以睡覺休息。
休息都是間斷的,每兩個小時左右就要起來巡邏,所以夜班相對比較辛苦。
也是沒辦法,夜間巡邏,由于沒有照明,也沒有明顯參照物,人特別容易疲勞,兩個小時基本上已經接近極限了。
夜班在6點到8點之間可是很精彩的,雞毛蒜皮的事情總是層出不窮。
第一天,小杜同志自然是跟著王霄,7點鐘還不到,值班室就接到電話,電影院門口就有人斗毆。
趕過去的時候,打架的兩伙人,好幾個臉上都帶著血了,居然還在毆斗不休,一大群人圍觀不敢拉架,場面看著挺嚇人的,其實就是鼻子打破了。
王霄領著幾個保衛科的人過來,看見還在打架的幾個人,二話不說,沖上去就是一頓胖揍,根本都不管誰對誰錯,至于勸說拉架,拉你妹啊。
看得小杜同志拳頭直發癢,這麼爽啊?
正好有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暫時還沒分出勝負,距離小杜還特別近,小杜同志墊步上去就是一個直蹬。
兩個人瞬間倒地,成了滾地葫蘆。
太尼瑪過癮了。
杜衛國上前兩步,大喝一聲︰「抱頭,蹲下!」
當真是威風凜凜,他的格斗素養和身體素質哪是王霄他們幾個能比的。
杜衛國參與進來,分分鐘就控制了局面,地上老老實實蹲了一地人,整整11個,其中被小杜踹倒的就有5個。
王霄他們幾個也覺得過癮,不虧是比武冠軍啊,就一招直蹬,沒有一個能躲過去的,也沒有一個不倒地的。
問清楚打架緣由,兩伙人都是軋鋼車間的,分屬于兩個班組師傅,平時兩個師傅不對付,徒弟們自然對立,看電影遇見了,三言兩句就干起起來,也說不上誰對誰錯。
沒有重傷的,所以挨個過來記錄好姓名,車間,職務,就都放走了,需要去醫院的就自己去,沒事的直接回家。
這種事處理辦法一般就是罰幾天工資,口頭警告一下罷了。
各打五十大板,簡單粗暴。
剛回到值班室,就接到大門值班室電話,說家屬區苦水井胡同,有個工人喝多了打媳婦,現在還要拿刀殺人。
得,王霄,又帶著杜衛國還有另外一名同事王洋,三個人騎著挎斗摩托去了家屬區,本來這種事都是應該報告派出所的,但是報告保衛科也沒毛病,都是一個廠子的,相對多了一層緩沖不是。
這個家屬區是個大雜院,和殷老六住的那個大雜院很像,整個院子得有大幾百人,這會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
王霄,杜衛國三個人到了,圍觀群眾馬上讓出了一條通道。
一個棚戶房門口,一個穿著藍色工裝的中年漢子,五大三粗的,這會連鞋都少了一只,蓬亂的頭發,滿臉通紅,離老遠就聞著一身酒氣。
手里拎著一把破菜刀上下揮舞,紅著眼楮,坐在門口。
嘴里破口大罵︰「騷娘們,老子今天非特麼砍死你不可,天天勾勾搭搭的,還敢管老子喝酒。」
「我特麼看誰敢管我,誰管誰就是奸夫,老子直接一刀砍了。」
這時候有一個類似管事的大爺走到王霄身邊︰「呀,王干事,杜干事都來了,這個混蛋牛大壯,每次喝了酒都要耍混打媳婦,這次居然還要拿刀殺人了。」
「媽的,又是這個孫子,長出息了,還敢拿刀了。」
王霄罵罵咧咧的,看來這個牛大壯是個慣犯了。
「霄哥,這個牛大壯是個慣犯?」
「擦,這孫子隔三差五的喝點酒就打媳婦,下死手打,我們都過來好幾次了,想狠點處罰他,他媳婦又過來跪地求情,他家4個姑娘,最大的才8歲,他要是沒工作一家人都特麼得餓死。」
「霄哥,我去吧,揍他兩下沒毛病吧。」
「曹!往死里揍,你自己小心點。」
「呵呵,我就幫他醒醒酒。」
牛大壯手里拿著刀,上下揮舞的,小杜明顯看出王霄和同事有點猶豫了,空手奪白刃這個活可是技術活,王霄是書生出身,也不能直接把他開槍擊斃了吧。
杜衛國越過人群,走到牛大壯近前。
牛大壯這會酒壯慫人膽,明顯上頭了,雙眼赤紅,拿著刀對著杜衛國咆哮。
「媽的,還真有不怕死的,你就是奸夫嗎?老子特麼剁了你。」
一邊罵著站起身就要舉刀。
杜衛國一個墊步直蹬,就把重新給蹬坐下了,緊接著左腳一個擺腿加下劈。
牛大壯手里的刀直接就撒手了,不僅如此,右手手腕當場月兌臼了。
他立馬就抱著手痛哭哀嚎,酒也疼醒了一半。
嘴里還是不干不淨的︰「我擦你先人,你這個奸夫小白臉,你把老子手打斷了。」
杜衛國抬手就是一個大耳雷子,咒罵和哀嚎瞬間被打斷,回手又是一下。
臉當時肉眼可見的就腫了,好像吹氣球一樣。
牛大壯剛剛張嘴想罵人。
杜衛國抬手又是正反兩記大耳光,此時臉都腫的不像樣子了。
牛大壯的酒已經徹底被打醒了,劇烈的疼痛讓他腦子都幾乎停機了。
此時杜衛國才說話,涼冰冰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一樣︰「把嘴閉上,我再听你敢說一個字,我就抽死你。」
此時牛大壯應該是手腕疼痛難忍,但是听杜衛國說完,硬是連哀嚎都不敢,嘴閉得緊緊的,憋得臉都發紫。
這麼滑稽的場面,周圍卻連一個笑的人都沒有,小杜剛剛那幾下,如同電光火石一般,一張嘴更是煞氣沖天。
看熱鬧的都被鎮住了,連王霄和同事都被震住了。
看看人家這身手和煞氣,一腳刀落手斷,四個耳光,臉都抽變形了。
一句話,平時混不吝的牛大壯連個屁都不敢放,手斷都不敢喊疼。
這時候,杜衛國伸手拉住牛大壯的右手手腕,啪得一抬,手就給他復位了。
牛大壯忍不住哀嚎一聲之後,才發現手不疼了,雖然還有點疼,但不是剛才那種要命的疼法,而且也有知覺了。
他還是不敢說話,膽怯的看著杜衛國。
「霄哥,咋處理?」
此時人群像炸鍋了一樣。
「看見沒,一下手給踢斷,一下又給接上了,這是個高手啊!」
「別放屁啦,那叫掉環,一下給手踢掉環了,一下又給接上了,真牛比啊。」
「你可得了吧,那叫月兌臼,還掉環!」
群眾們議論紛紛,王霄排眾而出,沒搭理牛大壯,先去敲門,「開門,我是廠保衛科的」
過了一會門開了,牛家媳婦此刻披頭散發的,滿臉淚水,渾身顫抖,手里還拎著一個爐鉤子,身後四個小女孩也嚇得像一群小鵪鶉似的。
「你們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