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漢鴻知道杜蔚國已經听懂了,他感激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沒有說話,眼楮卻有點濕潤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胡斐不太喜歡這種氛圍,他故意豪邁的打岔︰
「杜蔚國,需要啥裝備?你盡管吱聲,只要是咱這四九城里有的,你只管開口,人手也是一樣,只要是喘氣的,你點名就行。」
本來有些沉悶肅殺的場面,杜蔚國都被他笑了︰
「嘿!我說胡大司長,你能不能別天天逗我啊?盡許這些不切實際的願。」
胡斐頓時就被他惹毛了,本想翻臉怒斥他一頓的,但是轉念一想還是忍住了,抬了一下手又慢慢放了下來,畢竟他已經多次失信于杜蔚國,口舌之爭估計自己佔不了啥便宜。
關鍵他現在屬于是求人辦事的當口,只能忍氣吞聲。
好在,杜蔚國也根本沒有和他抬杠的興趣,他沉吟了一下之後,聲音無比平靜的說︰
「短款冬季作戰棉服,白色斗篷,棉帽子,脖套,綁腿,牛皮高腰棉靴,毛線手套,雪鏡,2副雪拍子。
6塊壓縮干糧,1壺鹽糖水,1個哨子,一把56式半自動步槍,1個備彈夾,然後讓向導把我帶到離他們最近的地方即可。
胡斐听他念叨完,心里有點不托底的,語氣略帶疑惑的問︰
「杜蔚國,你就一個人行動嗎?給你配合兩個好手策應吧。」
郭漢鴻此時也在一旁幫腔說︰
「小杜,我給你調兩個你曾經閻王小隊的好手和你配合吧?你可別太大意了!
周震北那個畜生雖然如今已經是窮途末路,但是他真的很厲害,戰斗經驗極其豐富,而且手底下也是有真功夫的。」
杜蔚國此時的表情非常冷酷,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了,冷笑了一下︰
「呵!放心吧,兩位領導,我並沒有大意輕敵,而是眼下這個局面,策應手絕對跟不上我的速度,還會暴露我的方位,跟著我只是累贅,我一個人更方便些。」
胡斐‧‧‧‧‧‧
郭漢鴻‧‧‧‧‧‧
我尼瑪,你特麼說的好有道理啊!我竟無言以對!
30分鐘之後,杜蔚國吃了2塊壓縮餅干,一盒牛肉罐頭,喝了一杯溫鹽水之後。
他說要求的所有裝備都已經到位,他認真的檢查了一下槍械和子彈,然後整裝完畢,背好步槍,跟著2名郭漢鴻的手下進了山。
「杜蔚國~」
眼看杜蔚已經轉身走到了臨時指揮所的門口,郭漢鴻本來想囑咐一句什麼的。
但是話到嘴邊,他卻又突然不知道該說啥了,胡斐也只是直直的看著他,輕輕的揮了揮手,沒有說話。
杜蔚國轉過身,沖著他們笑了一下,語氣無比輕松的說︰
「領導們,你們給了我3天時間的時間,有點太長了,我爭取24小時之內結束戰斗,嘿!我出發了。」
丫的,我嘴真賤啊!居然立下這種fiag,還特麼真是有點犧牲前的既視感啊!杜蔚國一邊暗自吐槽一邊向外走去。
這個時候的密雲老象峰根本就還沒有開發過,山上一片莽莽的茂密山林,上山下山只有幾條非常崎嶇的砍柴小道,而且到了山里之後,就不再有路了。
前幾天又剛剛下來那麼大的一場暴雪,行走起來異常困難,甚至還有危險。
其實相比于周震北的犀利狠辣,惡劣的自然環境才是最大的敵人。
不過凡事有利有弊,如果不是剛剛嚇過這場大雪,痕跡非常明顯,估計已經被狡猾且經驗豐富的周震北給逃出升天了。
杜蔚國歷經了整整個6小時的艱難跋涉,才算趕上了最前沿的追蹤小隊,此時已經是下午4點一刻了。
冬天天黑的早,尤其是山里,黑的更早些,這會太陽西沉,已經只剩下了一絲余暉,大概半小時之內就會徹底天黑。
按照臨時指揮所的命令,所有追蹤小隊都會在1刻鐘之後停止前進,原地駐守休息。
就是因為山林間惡劣的自然條件,導致戰斗小隊夜間沒法展開追擊,才給了周震北父子喘息之機,這是為了避免無謂的傷亡,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夜間打著手電追擊,對于擅長夜戰的周震北來說,同志們可就成了明晃晃的活靶子。
杜蔚國跟著戰斗小隊追逐痕跡行進了大概一刻鐘,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很快就要徹底天黑了。
杜蔚國跟隨著戰斗小隊一起停了下來,他已經在山林雪地中連續行進了6個多小時,他也需要休息一下。
杜蔚國在戰斗小隊選擇的臨時駐扎地點休息了大概一個小時,吃了他們的壓縮餅干,牛肉罐頭,還喝了熱水,順便解決了個人代謝問題。
這支行動小隊的隊長姓葛,是一位紅臉膛的鄂倫春族,他是山林獵人出身,痕跡追蹤是他的強項,尤其是山林雪地。
也就是因為有他一直緊緊咬住痕跡,才沒有讓狡猾的周震北月兌逃。
7點鐘,杜蔚國體能恢復巔峰狀態,他結束休息,站起身和葛隊長走到一邊聊了幾句。
「葛隊,我們現在距離他們大概還有多遠?」
葛隊長胸有成竹的說︰
「杜科長,大概15里左右,他們今天的速度已經慢下來了,很可能是補給已經耗盡了,最多到後天下午,我們就能追上這兩個雜種,到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杜蔚國听完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難怪胡斐說他的征調期是3天,原來如此。
「葛隊,我已經休息好了,我出發了,你們天亮後再繼續跟進。」
葛隊長一听這話,頓時皺著眉頭,聲音有些激動的說︰
「杜科長,你要一個人晚上進行追擊嗎?晚上的林子里連一點光都沒有,人走進去就和瞎子一樣,非常容易迷路,而且還有陷人的雪窩子,你不能一個人走。」
杜蔚國輕輕的笑了一下︰「葛隊,我的視力比較好,晚上也不至于變成瞎子,你放心好了。」
說完杜蔚國就彎下腰登上雪拍子,然後整理好個人裝備,準備出發了,葛隊長此時卻一把就薅住了杜蔚國的胳膊。
他的臉漲得通紅,不由分說︰
「杜蔚國!你不能走,就算你自己想去送死也不行,你會破壞痕跡,還會讓我們被迫分兵去找你。」
杜蔚國本來就是被臨時抽調,被迫參與這個任務的,他是敢死隊,救火隊!
本來他的心氣一直就不順,他是連胡斐都敢當面當硬頂的主,如今還被一個隊長指著鼻子給教訓了,他頓時就壓不住火了,心中戾氣滋生。
杜蔚國的胳膊用力一震一擰緊跟著再一帶,這位葛隊長就被一股沛然大力帶得一個跟頭摔倒在地。
杜蔚國聲音凜冽,絲毫不留情面︰「要是你們真行,胡斐和郭漢鴻還特麼用的著求我過來?
兩個土匪,沒有任何補給,而你們幾十個人全幅武裝,給養充足,還有一個y的兵力配合你們圍剿。
追了3天硬是還沒拿下,事實證明,你們根本就不行,還特麼在哪吹什麼牛皮?」
葛隊長從地上爬了起來,其他的隊員此時也都圍了上來。
葛隊長被杜蔚國的行為還有語言刺激的雙眼通紅,好像要吃人一樣,可是杜蔚國偏偏說得都是實情,他又無力反駁。
他漲得滿臉通紅,惡狠狠的說︰「杜蔚國,你今天就是說啥也不行!你要是敢走,我就綁了你送下山。」
這時候,送杜蔚國上來的兩名同志其中一位拉了一下葛隊長說︰
「老葛,你特麼瞎說啥呢?胡司和郭處可是都下了命令了,杜蔚國同志的一切行動自由,臨機專斷,而且咱們現在都是臨時接受他的指揮的。」
這個葛隊長絕對是個超級 種,認死理的那種,他梗著脖子說︰
「不行,他晚上一個人瞎走不僅會迷路,還會破壞痕跡,我們明天不得不分兵兩路,去林子里找他。」
杜蔚國都被他氣得無語了,很有一種平時他氣胡斐的既視感,果然是一報還一報,報應啊來得絲毫不爽。
「葛滿倉,你現在是不是想違抗戰場命令?」
說這句話的時候,杜蔚國身上的煞氣離體而出,聲音冷如寒冰,只要他敢說一聲是,杜蔚國就是當場斃了他也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葛紅兵剛要說話,就被其他的同志捂住了嘴,然後七手八腳的把他給按住了。
杜蔚國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還在兀自拼命掙扎的葛滿倉,出聲低吼︰「副隊長!」
一個精悍的漢子頓時站了出來︰「到!」
「我命令你擔任12小時的臨時隊長,原地駐扎修整,天亮後再由葛紅軍重新接手後續的追蹤任務,听清楚了嗎?」
「清楚!」
杜蔚國又補充了一句︰「夜間如果听見槍聲也不要貿然追擊,天亮之後才可以出發。」
副隊長遲疑了一下的,杜蔚國此時不耐煩的吼了一句︰
「執行命令!」
「是!」
交待完這些,杜蔚國不再理會還在地上扭動掙扎,倔強的葛滿倉。
一個人踩著雪拍頭也不回的慢慢走遠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題外話------
這個龍套葛滿倉,原來我隨意起名葛紅兵,呃,結果耽誤了整整2個小時。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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