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杜蔚國。」
莫蘭不管不顧的撲了過來,杜蔚國手疾眼快,伸出雙手牢牢的按住了她的肩膀,這才沒有讓她直接撞進懷里。
但是莫蘭此時眼波流轉,還在不依不饒的靠近。
「莫蘭,你瘋了嗎?」
杜蔚國此時緊皺眉頭,壓低了聲音,語氣低沉的說。
莫蘭抬起頭,用上眼線直勾勾的盯著他,好在這個時候走廊之中傳來了腳步聲,杜蔚國立刻松開按住她肩膀的手,而莫蘭也像沒事人一樣的接水刷牙。
都是好演員啊!
杜蔚國自然而然的和她錯開了身位,走到另外一個水龍頭下邊接水洗了一把頭臉,甚至連牙都沒刷,倒不是因為他慌張,只是他忘帶牙刷了。
從走廊進來的王勝利,這位彪悍的女漢子乍一看和爺們的區別也不算太大了。
除了頭發留的是經典的女式發型,算是勉強保留了一點女性特征,至于其他的,呃,基本上也就仔細觀察喉結才能看出她是女人了。
這會杜蔚國用手縷了一下濕漉漉的頭臉,正準備用毛巾擦干,王勝利大大咧咧的走過來打了一個招呼︰
「早!杜科。」
杜蔚國一邊擦頭一邊掃了她一眼,簡單的回了一句︰
「嗯,早上好。」
之後杜蔚國隨便擦了兩下頭發,就迅速轉身離開了。
丫的,莫蘭這個家伙好像有點要瘋魔的跡象啊,必須得離她遠點,她要真是不管不顧的撲上來,杜蔚國會變得非常被動,根本就解釋不清楚了。
這特麼算不算是美男計的副作用啊?反噬。
今天的早餐是極其富有滇省春城特色的過橋米線,還是雞湯底的,香氣撲鼻。
這玩意在當下絕對算的上稀罕貨色了,這些昨天餓了一天,吐的七暈八素,月復中空空的研究員們倒是吃得很歡。
但是一向好胃口的杜蔚國今天卻一反常態,吃得非常少,才將將6分飽就放下了筷子。
他可太清楚滇省這邊的山路了,那蜿蜒曲折,猶如過山車一樣的盤山路,即使50幾年後,他坐大巴車旅行的時候依舊是心驚肉跳,目眩神迷呢。
而現在,可是1965年啊,這個時候的路況,呵!杜蔚國保守估計,除了莫蘭之外,其他研究員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會吐在半路上。
早餐過後,杜蔚國和饒慶鵬簡單的商量了一下,很快就分配好了乘車的方案,西行的一眾人簡單的收拾準備一下,7點整,準時從飛行員學校出發。
車隊當頭開路的是一輛卡車,饒慶鵬坐在副駕駛,車廂里是6名同志還有2名閻王小隊成員。
二車的副駕駛杜蔚國,後座莫蘭,王勝利,一名研究員。
三車的副駕駛是一名最強悍的閻王小隊成員王離,後座3名研究員。
最後壓陣的一輛卡車,副駕駛上一名閻王隊員肖軍,車廂里6名同志。
四台車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大家都湊在車窗邊上飽覽春城的美景。
要知道昨天早上,大家從四九城出發的時候,還是數九寒天,白雪皚皚,而此刻,窗外卻是郁郁蔥蔥,碧綠滿眼,自然是心曠神怡!
可惜,這種快樂來的快去的也快!當車隊駛出春城大概30公里的時候,路況就變得苦不堪言了。
水泥高速那你是特麼做夢呢,甚至連瀝青板油路都是奢望,清一色的土路,非常不平坦,劇烈的顛簸,讓人的五髒六腑彷佛都要移位了一樣。
車隊的行進速度立刻驟減,杜蔚國估計現在也就30邁左右,比特麼自行車快點也有限!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丫的,就這路況,再快點的話,卡車後廂的人都特麼容易被直接給顛出來。
而且現在還算是平坦的直線路段,甚至都還沒有進入山路地段呢,呵!一旦進入蜿蜒陡峭的山路。
車速還得驟降,到時候估計能有15邁左右就差不多了,和自行車的速度不相上下。
丫的,難怪兩地的距離一共才600多公里,居然要2天才能到達,還只能白天開車,就這路況,夜間開車絕對是和死神約會啊!徹徹底底的玩命啊!
就這樣,車隊在無盡的顛簸中又一路向前行駛了大概30公里,前邊就是山區路段了。
頭車鳴笛示意之後,慢慢的停了下來,車隊上的部分乘客需要簡單修整一下了。
當然需要修整的肯定不是吃苦耐勞的安保同志們了,自然是這些皮嬌肉女敕的研究員們,呵!當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車隊才剛剛一停穩,這些早上吃了個十成飽的研究員們就紛紛的跳下車,彎腰在路邊一頓狂吐,基本上早上吃進去了多少,這會就吐出去了多少。
甚至就連狐狸眼都跳下了車,紅著眼楮跟著嘔了幾聲,杜蔚國對此多少有點詫異,不過琢磨了一下也就釋然了!
這就算是半真半假吧!莫蘭這娘們吧,她多少是有點貪嘴的,早上米線可是正經沒少炫。
不過杜蔚國這個時候倒是沒心情嘲笑他們,車一停穩,他率先敏捷的跳下車,身體靠在車旁,自動步槍直接上膛,視力全開,緊緊的掃視著四周的動向。
丫的,這里可不是四九城,馬虎不得!公路之上幾乎是四面環山,這個環境實在是太容易被伏擊了。
好在是並沒有出現啥意外,這群脆皮的書生把肚子里的干貨全部抖摟干淨之後,半死不活的喝了幾口鹽糖水,就繼續上路了。
去過滇省,坐車走過長途的的同志們一定都不會忘記滇省的山路。
那可真的是無法形容的驚險,尤其是兩車迎面錯車的時候,每每都是驚得渾身冷汗直冒。
反正後世的作者老狗是絕對不敢在滇省的山路上開車的,容易心髒病猝死,尤其大多數的山路都沿著山的右側修建的。
而現在杜蔚國他們就是在外道行駛,這個時代的盤山路根本就沒有護欄一說,雖然說那玩意根本也攔不住大車,但是多少是有點心理安慰作用啊!
錯車的時候,尤其對面也是大車的時候,在個別比較狹窄的路段,右側的車輪胎距甚至距離懸崖也就一米多左右的距離了,從視覺上看,基本上就是已經是墜崖的狀態了。
杜蔚國也算是歷經戰陣之人了,他這一路上之上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心吊膽的!
雖然即便車子真的墜崖,他有閃爍技能,必定也能夠保命,但是這種驚險刺激的體驗,他也不想真的來上一次啊!
連他都這樣了,可想而知,這些脆皮的科學家們,各個都是嚇得臉色蒼白,渾身冷汗直流,就差尿褲子了!
車隊緩慢的行駛了將近4個小時,才終于到達了一個補給點,這里是一處野店。
杜蔚國剛才在進入山路上車之前就已經下過嚴令,所有研究員在停車之後,他的指令下達之前,是絕對不允許私自下車。
兩輛卡車的戰士和閻王小隊的成員率先跳下車之後,先檢查了野店和周圍的情況。
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才形成了一個警戒線,杜蔚國也是站在車旁,手持鋼槍,非常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確定無誤之後,這才發出了指令。
這群可憐學者們這才如蒙大赦一般,紛紛腿軟腳軟的下了車,年級最大的一個,更是直接就躺在地上了。
杜蔚國心中暗忖,這一趟路程下來,估計到了目的地,這幾個寶貝疙瘩也得躺上幾天才能下床了,一條小命被折騰掉了小半條。
這個野店是可以喝茶,吃飯,加水,加油!就相當于高速公路的服務區了!
這里的吃食倒是挺獨特的,有一些非常難得的野味,比如野兔,山雞,甚至還有野豬啥的。
滇省這邊只要不是城里,投機倒把啥的管束不是很嚴格,尤其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基本上是沒人較真的。
而且這種路邊的野店,你要是只身一人或者只有女同志,勸你就不要去吃了,呵!這個只能說懂得都懂吧!
當然杜蔚國他們這樣荷槍實彈的這麼一大群人,野店肯定是規規矩矩的做生意啊!而且是熱情又周到。
野店的飯菜很有風味,可惜學究們根本就沒啥胃口,只是簡單的吃了幾口就紛紛放下了筷子,走到車旁邊抽煙去了。
杜蔚國倒是餓了狠了,他早上本來也沒吃太多,折騰這麼久了,殫精竭慮的,肯定是餓得夠嗆啊!
可惜這次他大朵快頤的時候,甚至連吃貨莫蘭都不能陪他了,好在有土生土長的饒慶鵬。
這個漢子的神經好像鐵打的一樣,雲淡風輕的,他是一點影響都沒有,用他的話說,現在的情況,可比幾年前的路況還要強了不少呢。
吃過午飯之後,車隊重新上路,向前行駛了大概2小時左右,前邊的路段出現了一大段的山體滑坡,車隊不得不停了下來。
而此時此刻杜蔚國的心中警鈴大作!丫的,這次甚至都不用系統預警,他老遠就發現不對勁了!
因為這山體滑坡的位置實在太詭異了,怎麼可能一片岩石壁從中間生生豁出了一截呢?
這特麼絕對是人為的!有埋伏!
剛剛在野店一起吃飯的時候,杜蔚國和饒慶鵬就仔細詢問過之後的路況,老饒說過,往前大概30公里左右最險要的路段就是閻王口了。
杜蔚國和他約定過,靠近這個所謂閻王口路段大概一公里左右的時候,頭車要連續鳴笛3聲示警!
所以頭車示警的聲音剛剛才響起沒多久,車隊現在應該就是處在閻王口的位置上。
偏偏前方路段就出現了山體滑坡,而且還貌似是人為,這種種巧合實在太詭異。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前邊的路段也實在是太險峻,一側是懸崖峭壁,而另外一側則是萬丈深淵,如同怪獸的巨口一樣幽深恐怖!
大概有將近400米的路面只有5米寬,兩輛卡車甚至根本都無法錯車,果然是閻王口啊!
名不虛傳,這樣的情況不得不防啊!
杜蔚國當即立斷,非常果斷的下達了命令︰「立刻鳴笛,車隊全部倒車!」
剛剛在野店吃完飯抽煙休息的時候,他把幾個車隊的司機們,都召集到了一起。
傳達了幾個非常簡單易懂的的行進暗號,一听就懂的那種,而且都是用汽車喇叭來傳遞的。
所以現在杜蔚國乘坐的的這台吉普車其實就相當于指揮車一樣。
四台車的此時的車距大概都是20米左右,當杜蔚國乘坐的吉普車車發出3聲急促的喇叭聲之後。
後車和前車馬上就回應了相同的喇叭聲,而最後一台車也在相隔2秒左右,回應了想同的信號。
車隊的駕駛員都是技術嫻熟的經年老駕駛員了,動作都很麻利,幾乎在鳴笛發出的同時就完成了換擋,整個車隊都開始緩慢倒車。
杜蔚國乘坐的吉普車才剛剛倒車還不到20米,就听見轟隆隆的一陣巨響,山體居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一時之間飛沙走石,山崩地裂,無盡的灰塵遮天蔽日,瞬間布滿了整個視野,根本就不能視物。
「趴下!」
幾乎就在同時,杜蔚國怒吼一聲,然後他的視野就被漫天飛揚的泥沙給徹底遮蓋了。
伴隨著石頭滾落的轟響,無數的碎石如同子彈一樣打在了車體上,叮當作響,甚至連擋風玻璃都被瞬間擊碎了。
當濺射的碎石雨稍稍停止的時候,杜蔚國抬起頭,伸手按下了汽車的喇叭,一長一短,這是之前約定好的原地警戒信號!
後車很快就回應了信號,隔了一會,尾車也回應了。
此時,碎石飛濺的情況已經止歇,杜蔚國回頭對著王勝利莫蘭她們吼了一聲︰
「你們都呆在車上,趴好不要動。」
隨即他就拉開車門跳下了吉普車,半蹲著靠在車體的一側眯著眼楮努力觀察前方。
此時依然是灰塵漫天,幸好杜蔚國的視力驚人,巨大煙塵之中,前車已經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一大片大大小小的碎石形成的斜面,杜蔚國忍不住狠狠的咬了一下後槽牙,心里一顫,曹尼瑪的,前車應該是被大塊的滾石給直接擊下懸崖了。
這個高度墜落,必然是無法幸免了!不過現在可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
也顧不上具體查看,更也沒時間悲傷,杜蔚國當機立斷,沖著司機大喊了一聲︰
「馬上倒車,把車盡量往山體上貼!」
司機此時也是六神無主,下意識的服從命令,一邊倒車一把吉普車慢慢的朝著山體貼了過去。
杜蔚國不相信敵人在這個位置還能再有一次爆破埋伏,如果有的話,他們的車早就步了前車的後塵了。
而且這段山體懸疑幾乎是直角的,所以上邊也沒可能埋伏,因為根本就沒有射擊的視角。
隨著煙塵逐漸散去,後車看見杜蔚國的指揮車正在一邊倒車一邊靠近山體,馬上也有學有樣!
杜蔚國半蹲著身體,一邊跟著吉普車後退,一邊緊緊的盯著前方的情況,警戒著。
前方煙塵已經基本上散去了,眼前是一片恐怖的場景,滿目瘡痍,已經徹底沒有路了。
從山體滑下來的土石已經完全覆蓋了剛才的路面,堆出了一座小山坡。
前車已經消失不見了,從這個位置被巨石砸下去,後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連奇跡都沒有!
而卡車被擊落的位置,恰好就是剛剛杜蔚國的吉普車所在的大概位置,也就是說。
杜蔚國剛才的命令只要是下得稍稍晚一點,他就已經悲劇了,就算他有閃爍神技估計都很難生存。
天地之威面前,人力何其渺小啊!
這特麼絕對是生死一瞬間啊,就差幾秒鐘,杜蔚國差點就徹底涼了。
杜蔚國乘坐的吉普車也是被碎石打得千瘡百孔,不僅兩塊擋風玻璃全都碎了,機頂蓋和車燈也都徹底報廢了。
杜蔚國的腦門被碎石劃了一道傷口丫,此時鮮血流到了眼楮上,杜蔚國用手抹了一把,丫的,好猖獗啊!
大白天,居然敢使用這種手段!
肖軍和其他3名同志此刻都已經從後車匯合到了杜蔚國的身邊,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是血灌瞳仁,一名性格比較沖動同志就想往土坡上跑去。
杜蔚國伸手一把就薅住了他的胳膊,低吼了一聲︰
「不要沖動!」
杜蔚國精神高度緊張之下,沒有控制好力道,這名被他拉住手臂的同志,感覺自己的胳膊仿佛瞬間被老虎鉗子鉗住了一般,瞬間半邊身子都麻了,當即就動不了。
杜蔚國沒時間廢話,粗暴的把他拉到身後,然後大聲的吼道︰
「王勝利!」
吉普車廂里,王勝利一直都趴在莫蘭的身上,此時猛然抬起頭,大聲喊道︰
「到!」
杜蔚國此時警戒的注視前方,甚至頭都沒有回︰
「馬上帶研究員和駕駛員從左側下車,去到後車集合,你負責指揮原地警戒,沒有我的命令,堅決不許移動位置。」
「是!」
王勝利听到命令之後,用力的推開車門,拽著莫蘭,還有另外一名研究員就下車,然後朝後車跑了過去。
杜蔚國微微的側了一下一臉,壓低聲音跟身後的幾名同志下達命令︰「
肖軍,你去二車和王離匯合,轉移研究員,同時形成前突階梯警戒線,其他的幾名同志,你們跟著我過去查看情況,注意跟著我的身後,注意隱蔽。」
「是!」肖軍和三名同志小聲的應了一聲。
杜蔚國說完之後,就如同獵豹一樣,一馬當先的沖了過去,幾步就沖上了土坡。
他並沒有馬上沖上最高點,而且靠近最高點之前,他就蹲在了一塊大石頭的後邊,慢慢的探頭出去觀察。
自從震三江的事情之後,杜蔚國就變得極其謹慎了,就算他本領通天,也決對不會輕易冒險。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前面是整整將近50多米的路段都被山體滾落的土石徹底掩埋了,丫的,果然是是夠狠啊!
而且對方的情報非常準確及時,這特麼非常有目的性的朝著中間的兩台吉普車來的啊!
此時,杜蔚國眼神一凝,他敏銳的發現前面的土坡之後,探出了一個腦袋,速度很快的又收了回去,杜蔚國朝身後三名同志打了一個準備戰斗的手勢。
然後他就靠在大石頭後邊耐心等待。
過了一會,一個人從土坡後邊再次探出了腦袋,然後是身子,最後他整個人都爬上了土坡,然後深一腳淺一腳的朝杜蔚國他們這邊小跑了過來。
這個人的手里毫不避諱的拎著一把芝加哥打字機。
對方果然狡猾,居然率先派一個炮灰過來查看情況,杜蔚國才不信對方只有他一個人呢,這是陽謀,根本就無法破解。
此刻這個探路的炮灰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距離他已經不到10米了,近在咫尺,相貌都已經清晰可見了。
杜蔚國此時眼楮一眯,非常果斷毫不遲疑,抬槍就把這個炮灰給爆頭了。
然後他沖蹲在他身後的同志低吼了一聲︰「把手榴彈遞給我!」
離他最近的同志二話不說,直接從後腰把四顆手榴彈都遞給給他,杜蔚國接過之後。
毫不猶豫,一顆接一顆的拉開引信,然後用力的朝著土堆後邊擲了過去。
當第一顆手榴彈爆炸聲響起的時候,杜蔚國站起身大吼一聲︰
「跟我上!」
一邊吼著,一邊身形如同離弦之箭一樣,端著槍就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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