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
原本嚎啕大哭的女孩,似乎也已發覺了營地里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一邊驚聲尖叫著,一邊向著徐寧的方向狂奔,只是,還沒跑兩步,就被追來的兩人抓住了。
女孩拼命的掙扎著, 試圖掙月兌束縛,然而,以她的力量,怎麼可能掙月兌那兩人的束縛,幾個眨眼的工夫,就被幾人抓著進了密林。
徐寧的心‘咚咚’的直跳,瘋也似的沖向密林,一邊狂奔著, 一邊抽出薛萬鈞的佩刀,將布條一圈圈的纏繞在手腕上。
此時,天還沒亮,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離開了篝火的光亮,密林顯得越發漆黑,幾乎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
徐寧在密林中狂奔著,看不見前面的人影,只能憑借著女孩的尖叫聲,一路瘋狂的追擊,然而,那幾個人卻健步如飛,就像天生的夜行者一樣。
盡管徐寧使出了渾身解數,可始終與前面的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女孩的尖叫,從始至終都沒停過, 聲音里是極度的恐懼。
雖然不清楚, 這里具體的位置, 但無論是徐寧還是女孩,大概都能猜得到,這里應該就是廣東或者海南一帶了。
但無論是那個地方,在大堂這個時代,這里好多的地方,都是未經開化的地方,出現許多野人的部落,那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剛剛出現在營地里的幾人,披頭散發,幾乎都是赤著身子,唯一能遮羞的物件,也僅僅只是腰間的藤蔓,幾乎跟野人沒什麼區別了。
密林中崎嶇難行,徐寧不知摔了多少次,感覺胸口就像拉風箱似的,雙腿就跟灌了鉛一樣,沉重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可听到前面女孩的尖叫,徐寧卻又一次次的爬起, 拼命的向前狂奔,落葉、沼澤以及山石, 也不知追了多久,腳下的地勢,開始漸漸陡峭起來。
徐寧忍不住向前望去時,視野的盡頭,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輪廓,此時,天色已經微亮,遠處的天際邊,已經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借著這抹光亮望去時,徐寧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震驚之色,那視野盡頭的巨大輪廓,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山寨,依山而建,里面的寨子俱用木制而成,層層疊疊的。
而整個山寨的外面,都用高大的木柵欄圍著,僅能進入山寨的地方,則是寨子的正門,遠遠望去時,那上面竟然還有十幾人在巡邏著。
徐寧靠在一棵樹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感覺肺部有種撕裂般的疼痛,他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可依然沒能追上這幾人的步伐。
此時,女孩的尖叫已經到了山寨門口,片刻之後,山寨的大門開啟,那幾人便架著女孩進了山寨,伴隨著山寨門的關閉,山寨里忽然傳來了驚天的歡呼聲。
徐寧的心,跟著微微一沉,瞬間懊悔的想抽自己,他覺得是自己害了竇文靜!
然而就在這時,徐寧突然感到脖子里,好像被什麼東西叮咬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去模時,卻模到了一根細細的箭矢,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眼前的景物便突然天旋地轉起來。
在意識完全消失前,徐寧看到面前突然出現了一人,披頭散發,身上僅圍了一件藤條的遮羞布,心里叫了聲完蛋,眼前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木屋里,此時,天光大亮,有陽光從窗口射進,外面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像是在慶祝什麼似的。
此時的徐寧,背靠著一根木柱,四肢全被藤條綁著,昨晚緊綁在手上的佩刀,此時,早就已經不知去了哪里,不過,讓徐寧感到萬幸的是,懷里的手機竟然還在。
徐寧使勁的掙扎著,試圖掙月兌身上的藤條,然而,費了好大的勁兒,非但沒能將藤條掙月兌,反而是藤條勒的他越發緊了。
「沒用的!」正當徐寧放棄的時候,身後卻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聲音听著有些別扭,但說出的話,卻是徐寧完全听得懂的漢語。
剛剛徐寧醒來的時候,屋子里都是安安靜靜的,徐寧便以為,這屋子里就只有他一人,因而,此時听到身後的聲音傳來,徐寧整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拼命的想要回過頭,可身上的藤條幾乎限制了他的行動,折騰了片刻,徐寧只得再次放棄,沖著身後道︰「老人家你能到前面說話嗎?」
「好像不能!」听到徐寧的這話,身後的老人微微遲疑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麼,但最後,還是沖著徐寧說道。
「為…為什麼?」
「我好像沒腿!」
「……」
屋子里突然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身後老人的話音再次傳來︰「你來說說,你們是怎麼到的這里吧!」
「迷路了!」徐寧謊話張口就來,說這話時,便又沖著身後,一副恭敬的語氣問道︰「請問老人家,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
然而,身後的老人,卻不回答徐寧這話,反而是沉默片刻後,突然又沖著徐寧問道︰「你們是馮盎什麼人?」
「馮盎?」听到身後老人這話,徐寧的眉頭,頓時微微的皺起,馮盎他當然知道,嶺南的土皇帝,現任廣州刺史,不過,听老人的語氣,似乎跟馮盎不太友好的樣子。
「對,就是馮盎!」听的徐寧猶豫的語氣,身後老人的語氣,突然加重了許多,徐寧都能听得出老人那語氣中對馮盎的恨意。
徐寧的心,頓時就變得緊張起來,腦子里開始飛速運轉,回憶有關馮盎的事跡,然而,片刻之後,卻是不由失望的嘆口氣。
他知道的馮盎事情太少了,只知道馮盎有著哩人的血統,有個很出名的老媽冼夫人,之後便被李世民封為嶺南大總管,徹底成了嶺南的土皇帝。
不過,想到這里的時候,徐寧的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既然跟馮盎有著仇恨,那這身後的老人,會不會就是僚人部落的首領呢?
嶺南的哩僚,向來都是水火不容的,雖然看起來似乎同宗同源,可實際上,從隋末的時候,兩個部落間就一直戰亂不休!
當年的廣州之亂,就是典型的哩僚之爭,只不過,最後卻是冼夫人的哩人部落獲勝,而僚人失敗的代價就是,從此退出廣州、高州以及崖州。
徐寧去年的時候,還曾听李世民說起過馮盎,從武德年間開始,馮盎每年都會遣使來長安,一方面是表忠心,一方面就是討要軍需物資,說是嶺南這里的僚人部落,時有造反,不得不需要他去鎮壓!
徐寧的心里有點苦,這要是真落到僚人的部落,那可跟落在野人部落沒啥大區別的,都是難逃一死,只不過,一個是痛快而死,一個卻是慢慢折磨而死!
「你果然是馮盎的人!」等了大半天,都沒听到徐寧的回答,身後的老人,語氣突然變冷,沖著徐寧冷笑起來。
「誰說的!」听到身後老人的話,徐寧頓時脖子一梗,沖著身後的老人,語氣傲嬌的道︰「就憑他馮盎,給我提鞋都不配的!」
「呵呵呵,那你說說你又是誰?」听到徐寧這大言不慚的話,身後的老人,頓時忍不住好笑起來,大概這麼多年,還是頭回遇到像徐寧這樣大言不慚的人吧!
「薛…薛萬鈞听過沒?」薛萬鈞的佩刀上,就刻有薛萬鈞的名字,而且,薛萬鈞在大唐也早已是赫赫有名,徐寧就賭這老人,早就听過薛萬鈞的名字。
「沒听過!」然而,徐寧的這話落下,身後的老人卻是微微沉默片刻,最後,沖著徐寧失望的道︰「我只听過你們皇帝的名字,叫什麼李淵…」
徐寧的表情,瞬間僵化在了臉上,這尼瑪信息得多不發達,李淵都做太上皇兩年了,結果這老頭兒以為,李淵還是大唐的一把手呢!
徐寧的心里,便開始有點後悔,早知道這樣,剛剛就應該冒充李世民的,但現在也是不晚,听著老頭的話,徐寧頓時清了清嗓子,傲嬌無比的說道︰「沒錯,咱們皇帝的確是李淵,可你知道我又是皇帝什麼人嗎?」
「什麼人?」听到徐寧這話,身後的老頭,頓時又沉默了一下,隨即,便有點好奇的問道。
「駙馬!」徐寧聞言,直接大言不慚的道︰「駙馬你老人家應該知道吧,就是公主的男人,可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了!」
「不信!」然而,听到徐寧的這話,身後的老人,卻是想都不想,便直接說道︰「一個駙馬會跑到嶺南這里來,難道那個女娃,就是你們的公主?」
「那…那倒不是的!」听到身後老人的這話,徐寧頓時長長嘆了口氣,沖著身後的老人,說道︰「她是我相中的女人,我…我們其實是私奔出來的!」
這話落下時,徐寧便又趕緊補充道︰「老人家你懂私奔吧,就是背著家里人帶著相好的女人跑路了的意思!」
「我懂了!」听到徐寧的這話,身後的老人,頓時又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許久之後,這才嘆了口氣,沖著徐寧說道︰「也就是說,公主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你們就偷偷跑了對不對?」
「對對對!」徐寧听著老頭的話,忍不住瘋狂的點頭,沖著老頭道︰「那現在能放走我們了嗎?」
「好像不能!」听到徐寧這話,老頭又是想都不想,直接沖徐寧道。
「為…為啥?」
「…她可是我們部落的聖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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