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兩人,頓時給徐寧跪下求饒,哭天扯淚的,徐寧的這句話,幾乎是在要他們的命,若是犯了別的事,那還可以活命, 可要是被徐寧退回去,那就基本沒活路了!
徐寧在內府的地位,那是凌駕于內府主事之上,全內府的人,如今都指著徐寧,徐寧一句話就可以讓人飛黃騰達。
之前內府已經有很多人,被派去了城外的工廠,從此吃香的喝辣的,簡直羨煞了一群人,內府的人誰不盼著好事輪到自己身上。
如今他們要是被退回內府,那就相當于,內府的人把這位財神爺得罪了,別說是以後還有出頭之日,便是在內府里,只怕也是待不下去了!
然而,就像徐寧剛剛說的,現在卻是說什麼都晚了,看著兩人還在哭天扯淚的求饒,徐寧的眉頭,頓時微微皺起︰「你們是要本侯親自送你們回去?」
就這一句話,剛剛還拼命的求饒的兩人,當即便嚇得閉上了嘴,徐寧這是沒將他們趕盡殺絕,要是真派人送回去, 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許兄為何不早將此事告訴我呢!」目送著那兩人離去,徐寧的目光,頓時轉向一旁的許敬宗,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好好的濟安堂,被弄成如今這副模樣,徐寧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失望,要是許敬宗早點告訴他一聲,恐怕就沒這麼多的事了!
「許某原本想自己解決的!」听到徐寧的這句埋怨,許敬宗當下便嘆了口氣,一臉苦笑的望著徐寧︰「只可惜,卻是弄成了這樣!」
「這二人只怕是以為,侯爺建了濟安堂之後,便不會再理會這里了吧!」許敬宗身後的三人,想必跟許敬宗的關系匪淺,耳听的許敬宗自嘲的話,頓時就在旁幫著許敬宗解釋。
徐寧听到這話,表情當場便是一愣,目光隨即望向許敬宗時,卻見得許敬宗正一臉苦笑的望著他,顯然是贊同了同伴說的話。
徐寧便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兩名內府的流外官,竟然不拿許敬宗當回事, 敢情就是覺得,這濟安堂從此沒人管了吧!
不過,這倒也符合他們的邏輯,徐寧如今在大唐身份高貴,又是整天忙于格物院的事情,哪怕這濟安堂乃是徐寧提議的,但在他們眼里,這也不過是徐寧一時興起。
這樣的事兒,又不是什麼新鮮事,那些世家勛貴們便經常干這樣的事,在寺廟道觀里領養一些落孤的孩子,又是掏錢買衣食,又是給孩子祈福的,但事後差不多都能拋到腦後了。
將他們派來濟安堂做事,原本是寄予厚望的,可這兩個蠢貨,大概心里還因此抱怨不停,認為濟安堂這里沒什麼油水,還成天跟一群孤兒為伴!
徐寧想到這里時,頓時氣的笑了起來,這樣說起來的話,大概就能理解許敬宗了,明明出了事,卻非要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難言樣子,為的也不過是讓徐寧親自來一趟濟安堂罷了!
許敬宗的臉上帶著尷尬,看著徐寧意味深長的目光後,頓時沒忍住啞然笑了起來︰「侯爺勿怪,許某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啊!」
徐寧便趕緊擺手,他怎麼可能,還會因此責怪許敬宗呢,自打濟安堂建立,都是許敬宗一直忙前忙後的,他自己反倒是做了甩手掌櫃!
「啊,對了!」想到這里時,徐寧突然這才記起了外面馬車上的東西,目光頓時望著許敬宗道︰「我今早過來,可是帶了些好東西呢!」
「好東西?」听到徐寧這麼一說,許敬宗的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徐寧是什麼人,能被徐寧稱之為好東西的,那肯定是差不了的。
隨即,幾人便向著門外走去,然而,當小廝將東西從那車上搬下來之後,許敬宗的臉上的神情,頓時便僵在了臉上。
幾個圓咕隆咚的球,看著有點像是蹴鞠,可又跟蹴鞠不太一樣,大大小小的,顏色也不一樣,最小的竟然跟個雞蛋似的,還有長短不一的拍子!
「這是籃球!」徐寧從小廝手里接過籃球,直接開始給許敬宗等人演示,得意的炫耀著︰「這我可是高手啊!」
然後,高手就當場翻車了,地上本來就凹凸不平的,加上身上的衣袍,直接限制了他的行動,本來還想表演個胯下運球的,結果,籃球直接砸到衣袍上,被彈飛到遠處。
徐寧頓時一臉的尷尬,不過,許敬宗幾人卻是不明就里,還以為這就是籃球的玩法,只是眉頭微微的皺著,這樣玩法,樂趣到底在哪里呢?
徐寧于是趁著幾人沒反應過來時,便又從小廝手里接過足球,運球、停球以及顛球,雖然身上的衣袍,依舊限制了不少行動,可好歹也是發揮出了一半的勢力。
雖然依舊是個臭腳!
一旁的許敬宗幾人,看著徐寧在哪里顛球時,眼前便頓時微微一亮,前面的籃球玩法他們不懂,可這會兒的足球卻是懂了,這不就是蹴鞠嘛!
于是,許敬宗便直接從小廝手里接過一個足球,當場便學著徐寧的樣子,開始顛起球來。
雖然開始的幾次,都因沒掌握好力度,導致足球被彈飛,但隨著慢慢的熟悉,許敬宗便徹底讓徐寧傻眼了!
這家伙竟然是個高手,徐寧傻眼的看著,許敬宗在哪里,變著花樣的顛球,那足球就跟長在他身上了似的,听話的不得了!
「許兄平時沒少吃海參吧!」徐寧訕訕的將足球踢到小廝腳下,決定不再許敬宗這樣的高手面前丟人了,但嘴上卻還是忍不住打趣道。
「海參?」听到徐寧的這話,許敬宗頓時露出茫然的神情,不過,雖然不懂徐寧這話的意思,但起碼他也能听得出來,徐寧這話絕不像是什麼好話。
徐寧便頓時大笑了起來,沖著許敬宗道︰「這玩意兒很補的,回頭有時間給許兄多弄些來!」
濟安堂的院子很大,除了幾間破舊的屋子外,剩下的地方,便都是雜草叢生的地方了,徐寧也沒打算將格物院那套搬來,這些地方便剛好可以坐幾個球場了。
于是,便將剩下的東西,都一一的展示給許敬宗,只可惜,球框卻還要等上幾日才能送來!
然而,正當幾人在這里說話時,外面卻忽然傳來馬車的聲音,隨即,便听的一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涇陽侯啊,此事全怪劉某人疏忽大意了啊!」
听到這外面的聲音,徐寧的眉頭頓時微微一皺,目光隨即望向門口時,便見得一名中年發福的男人從外面進來。
一身的緋紅的官袍,起碼也是五品以上,可這說話的架勢,還以為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呢!
徐寧的臉上,頓時露出錯愕的神情,卻听的身旁的許敬宗,小聲的解釋道︰「此人乃內府少監劉正義,當年晉陽起兵時,可是傾家蕩產相助過義軍的!」
徐寧听到這話,頓時微微一愣,敢情這還是跟武士一樣的投資家,怪不得能做內府少監,這可是一塊巨大的肥肉啊!
嚴格說起來,這內府少監便是從四品的官職,又是實缺,可這家伙見到徐寧,便立刻表現的就跟無品無級的流外官似的,就差沒對徐寧點頭哈腰了。
徐寧原本準備好了一肚子的怒火,硬是就被這劉正義給搞得,憋在了嗓子眼里說不出來,太特麼的沒臉沒皮了!
「此事乃劉某不對!」徐寧不認得劉正義,可劉正義卻對徐寧熟悉無比,一見到徐寧便頓時悔恨交加的道︰「劉某已將那兩人逐出了內府,涇陽侯可千萬別被此事氣傷身體啊!」
徐寧的嘴唇,便使勁抽搐一下,旁邊的許敬宗倒還好,似乎早就知道劉正義為人,倒是許敬宗身後的三人,卻是一臉震驚的模樣。
大概他們也是頭回遇見,一個從四品的官員,竟然有如此無恥的一面,臉都不要了啊!
「既然府監都這麼說了,那就全听府監的吧!」徐寧深吸了口氣,努力將心里的不適強行壓下,沖著面前的劉正義道︰「不過,本侯可不希望,濟安堂這里再生什麼變故!」
「不會不會!」听到徐寧這話,劉正義頓時連連擺手,目光卻是突然轉向旁邊的許敬宗道︰「以後濟安堂的事,便多勞許侍中了,但凡有事,許侍中便盡管來找劉某人!」
許敬宗出事前,便是殿中侍中的官職,如今雖然被革職了,可這劉正義還是叫著許敬宗之前的官職,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革職不過就是暫時的而已!
徐寧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伙典型的就是八面玲瓏的人物,不過,辦事效率還是可以的,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就將濟安堂的實權交到了許敬宗手上。
這便是徐寧想要的結果,至于先前的幾人,包括那名伙夫,那就不管徐寧的事了!
「石頭走了!」從濟安堂出來時,徐寧的目光,突然望向了教舍門口,那里有一雙目光,從他進來就一直默默的追隨著他,就像當初在城外營地一樣。
听到徐寧的這話,那道目光的主人,眼里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隨即,便飛也似的追著徐寧過來,他等這句話,可是等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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