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座陌生的花房,看這格局,卻又不像是在宮里,徐寧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此時就在長安,因為時空門的定位就在長安城里。
目光透過花房往外望去,整座府邸倒顯得十分奢華, 依舊是重重的院落,院落內假山小池,曲廊回寰,顯現出此間主人的身份不一般。
但這樣身份的人,長安卻是多的是,拋開其他人不說, 單單只是皇家的人, 便是十根手指數不過來的, 徐寧心里便有些祈禱,千萬別是到了那些王爺的府邸。
那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中間出現一兩個神經錯亂的,那都算是稀松平常!
目光不由望了一眼身後,一大堆的東西,電機、電線以及機床上的一些刀具,但唯獨就沒趁手的兵刃,于是,徐寧便只好取下腰間的短銃。
待會兒萬一遇上個神經病的王爺,那就只能先干廢了再說,其他的事,等見到李世民再說吧!
然而,將短銃剛剛取出,正準備裝填彈藥時,花房的月亮門那里,卻忽然出現一名中年男子,一臉儒雅之相, 雙眉微微的皺著︰「你是誰?」
眼前的中年男子, 身著一身青色的衣袍, 原本看著儒雅的面相,但在見到徐寧的那一刻,目光中陡然變得肅殺起來,仿佛一頭隨時撲出的猛虎似的。
徐寧的目光,迎上中年男子目光的那一刻,心中不由微微一凌,身體卻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沖著那中年男子道︰「我…我乃涇陽侯徐寧,不知這是哪里?」
「涇陽侯?」听到徐寧的這話,中年男子的眉頭,依舊微微的皺著,然而,那目光中剛剛的肅殺之氣,卻是突然間消失不見。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剛剛被這中年男子緊盯著時,徐寧便感覺仿佛被一頭猛虎盯上了似的,然而, 當隨著中年男子眼中的肅殺散去, 徐寧頓時就覺得,身上的那種壓力,莫名的都消失不見了。
「老夫听過你的名字!」微微的愣了片刻,中年男子的目光,便望向徐寧身後的那堆東西,依舊皺著眉頭道︰「你這是剛從師門來?」
听到中年男子說他听過自己名字,徐寧的心里,當場便是松了口氣,但隨即,听到中年男子後面的話,徐寧頓時就一頭的黑線。
敢情,他那個虛無縹緲的師門,已經都名滿長安了,徐寧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可剛剛想開口詢問中年男子的身份,月亮門的外面,卻又出現了一名中年婦人。
婦人似乎並沒察覺到花房徐寧的存在,從月亮門外走來後,便一臉溫柔的沖著中年男子道︰「二哥…」
然而,這話剛剛出口,似乎便覺察到了什麼,目光‘刷’一下,便向著花房的徐寧望來,當看到徐寧時,語氣頓時冷冰冰的道︰「這是誰?」
徐寧的嘴巴,驚的微微張大,眼前的這對中年男女,看著像是一對夫妻,可剛剛他卻分明听到,婦人對中年男子的稱呼——二哥?
夫妻間還能這麼稱呼的?
最讓他感到訝異的是,眼前的這婦人,那變臉速度,都快趕得上川劇變臉了,剛剛出現時,還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然而,才不過一轉眼的工夫,神情就冷的跟寒霜似的。
「他便是涇陽侯了!」中年男子似乎很是寵溺婦人,听到婦人的這話,頓時微微轉身,目光帶著笑意的望著身旁的婦人解釋道。
听到涇陽侯三個字,婦人臉上的寒霜,瞬間就化為了驚訝之色,目光好奇的打量著徐寧,片刻後,這才沖著徐寧開口︰「據說涇陽侯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此話可是真的?」
听到婦人的這話,徐寧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剛剛听到這對中年夫婦說起他的名字,听他兩的語氣,徐寧便以為,定是被他格物的名頭所知,可結果卻是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徐寧的腦海里,便不由回想起,他剛剛到長安的時的情景,這話當時可是為了糊弄長孫無垢說的,要是不被這婦人提起,徐寧都快忘到腦後去了。
「那是謠傳啊!」徐寧不由的撓撓頭,沖著眼前的中年夫婦尷尬的笑笑,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得弄清這對夫婦的身份,然後便可以離開了。
「絕非謠傳的!」然而,徐寧的這話落下,中年男子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目光望著徐寧時,禁不住微微一笑道︰「此話可是皇後娘娘說親口說的,怎麼可能會是謠傳呢!」
徐寧的嘴巴,再一次被驚的微微張大,心里不由月復誹是長孫無垢,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長孫無垢還是個長舌婦呢!
「涇陽侯可否幫我二人算算,義兄到底去了哪里?」那名婦人听的中年男子的話,目光中,瞬間便露出激動的神色,不等徐寧開口,便已經迫不及待的沖著徐寧問道。
婦人的這話落下時,旁邊的中年男子也跟著點點頭,目光望著徐寧時,帶著一抹懇切的神色道︰「某家義兄已經失散多年了,始終沒有義兄的下落,涇陽侯可否幫某家算算義兄去了哪里?」
「你是衛國公?」徐寧听著眼前這對夫婦的話,再結合剛剛婦人的稱呼,腦子里也不知怎麼想的,突然驚訝的望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問道。
李靖的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目光下意識的看了眼腰間,當發現腰間空空如也,玉佩之類的,全都被解下後,目光里頓時便露出震驚的神色。
「涇陽侯果然厲害!」剛剛從徐寧出現,一直到現在為止,他全程都沒透露過自己身份,自然便是存了想試探徐寧的心思,結果,徐寧卻還是一下就算出了他的身份。
其實,之前听皇後娘娘說起,徐寧有預知未來的本事,李靖心里還是半信半疑的,這也是他為何遲遲不願找上徐寧的原因。
但此刻,听得徐寧直接算出他的身份,李靖整個人都震驚了,原本孤傲冷漠的他,此時,竟然直接向著徐寧微微一躬身道︰「涇陽侯可否幫某家算出義兄的下落!」
紅拂女、李靖?
徐寧的腦袋都有點蒙了,來大唐這麼久了,這還是他頭回見到李靖本人,李靖這人屬于典型的宅男,除了上朝跟兵部衙門,大部分的時間,都喜歡待在自己府上。
徐寧倒是很想認識李靖的,畢竟這可是大唐赫赫有名的軍神,但卻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然而,沒想到的是,頭回見到李靖,竟然會是這樣尷尬的場景!
目光不由望向李靖身旁的婦人,怪不得,剛剛見到這婦人時,總覺得這婦人跟秦夫人有點不太一樣,敢情卻是傳說中的紅拂女啊!
只是,听到李靖接下來的話後,徐寧的神情,便不由尷尬了起來,李靖夫婦口中的義兄,想必就是那位虯髯客張仲堅了,可自己哪知道虯髯客的下落啊!
「听聞涇陽侯喜好字畫,某家這里剛好藏了幾副的!」眼見著徐寧一臉猶豫之色,李靖顯然是誤會了徐寧意思,說著話時,便立刻吩咐人從他書房取來了幾副字畫。
徐寧頓時苦笑了起來,目光貪婪的望一眼李靖手上的字畫,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最後還是沖著李靖道︰「衛公當真誤會了,我哪能有這等本事啊!」
真是的,徐寧都有些無語了,尋人這種事兒,不應該去找弘文館,讓他們印個千兒八張的尋人啟事,貼到各州府去,省的還在這里費這種口舌!
「妾身那里倒也有些金銀玉器的!」听著徐寧依舊拒絕,紅拂女的目光,登時便望向旁邊的李靖,微微笑了笑後,便準備轉身去取那些金銀玉器過來。
「慢著慢著!」眼見著李靖兩口子對他誤會更深,徐寧便趕緊叫住了轉身的紅拂女,索性將心一橫,沖著李靖問道︰「請問衛公要找的人,是不是姓張?」
「是!」听得徐寧這話,李靖的眼眸里,瞬間便又是露出震驚之色,但震驚之後,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沖著徐寧便又是一躬身,神情迫切的道︰「敢問涇陽侯,某家義兄如今身在何方?」
此時,隨著徐寧的這話落下,原本已經轉身的紅拂女,也已經震驚的回過頭來,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徐寧,幾乎是顫抖著聲音道︰「還望涇陽侯能告知義兄的下落!」
也難怪李靖兩口子,突然會如此激動了,只因為,虯髯客張仲堅的名字,長安能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剛剛他們二人,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提過義兄名字的。
結果,徐寧竟然直接就報出了義兄的姓氏,這時候,要說徐寧沒有預知未來的本事,他們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若是如此的話,那應該就在南方吧!」徐寧已經豁出去了,反正看李靖這兩口子,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找到虯髯客的下落,未必他胡亂指個方向,就錯過了尋找的時機。
更何況,這南方一說,也非是徐寧隨口亂說,徐寧就是記得,那虯髯客似乎去了南方,貌似還稱霸了某個島嶼來著的!
「南方?」听到徐寧的這話,李靖夫婦頓時面面相覷,這些年,他們也派人去了南方幾次,可都沒打听到任何義兄的下落啊!
只不過,心里雖是驚疑,可對于徐寧的話,卻是沒任何的生疑,能夠直接說出義兄姓氏的人,自然是真的有預知未來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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