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幻覺嗎？
男人就站在離蘇清歡數米之遙的地方，他的瞳仁漆黑得似質地最佳的黑曜石，又仿佛無邊無際的宇宙。
明明神秘中帶著危險的訊號，卻讓人忍不住想要奮不顧身靠近。
……
小狐狸錯愕地站了起來，她下意識地擦了擦自己臉上殘存的淚痕，幾乎以為此刻她是不是在做夢。
其實每個位面里，蘇清歡心中的那個男人，未必都生著同樣一張臉。
就如同小狐狸雖然基本與每個位面的宿主名字相同，但是皮囊與皮囊之間，卻各有參差。
但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捉弄，小狐狸眼前這位一身蒼藍色制服的男人，卻和她在某個全息網游位面中所愛之人化身，幾乎有一模一樣的外貌。
同樣是瑞鳳眼，酒窩，虎牙，眉眼狹長而清雋，下頜線冷峻，而眼尾如同神來之筆一般多了一顆小痣。
男人清冷懾人的氣質中，無端端多了一絲勾人。
……
小狐狸有種莫名的預感，這位站在她最前方的男人，就是先前給自己打電話的賀督察。
難怪……難怪她先前接警署電話連線的時候，會下意識地覺得男人聲音很好听，同時還似曾相識。
只是小狐狸根本不敢往那種方面去想，因為小狐狸現在還沒有同沈致遠解除法定上的婚姻關系，所以她也無心去尋找自己心中的那個戀人。
世人都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或許，這是上蒼知道她即將恢復法定的單身，所以就順便給她一個驚喜了？
……
小狐狸跌跌撞撞地走上去，嘴唇也輕輕地翕動著，而那雙漂亮的眼楮，更是忍不住盯著男人的工牌看，果然上面寫著三個大字。
——賀之舟。
絕對是自己一直念念難忘的那個冤家！
女子的那眼神太過熱切，又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光亮，像是大夢初醒般輕微惆悵，又像是久別重逢一般，隨時都會喜極而泣。
小狐狸的目光有如實質一般追隨在賀之舟的身上，別說是賀之舟了，就連男人身後追隨的干員都發現了。
賀之舟被蘇清歡這般一瞬不瞬地盯著，心內只覺得怪異無比。
「蘇小姐，你認識我？」
因為先前同事給賀之舟看過江城本地論壇對沈致遠與蘇清歡這對夫妻的報道，而賀之舟又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所以一眼就認出了蘇清歡。
只是那論壇上的照片雖然與眼前人五官完全相似，但平心而論，還是眼前的小狐狸更好看靈動一些。
雖然稱不上什麼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卻也有一種讓人描述不出的楚楚風姿，表面看著柔弱可欺，只是那雙眸子偏偏是清靈而倔強的，似是一株不屈的牆角臘梅。
臘梅花朵雖小，香味亦不算濃烈，遠不如牡丹傾城絕色，可喜歡臘梅的人，也會明白臘梅的美。
……
至于蘇清歡會認識他，那也算不上奇怪，畢竟賀之舟因為工作出色，長相亦是俊美出挑，上過不少專業雜志，就連江城本地論壇和江城晚報，也對他屢次有過采訪。
特別是在去年的時候，他的一篇報道還在江城本地論壇引起過不小的轟動，下面有一群花痴待嫁的少女嚷嚷著要嫁給他。
只是沈致遠向來是無心男女之事的，以前他在讀中學的時候，收到的情書表白就不知凡幾了，男人覺得跟女生談戀愛特別麻煩無聊，還沒有鑽研學術有意思。
……
蘇清歡見賀之舟皺眉看著自己，她也意識到自己表現得有些過于熱切了，不過太久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近鄉情怯也是難免的。
小狐狸想到賀之舟到底是為什麼來這里的，頓時就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來。
「不是，賀督察您與我只是第一回見面而已，只是你長得很像是一個我熟悉的人，就連你的名字，也與他無比相似。」
「……」
听到小狐狸的回答，站在賀之舟身後的年輕同事，頓時忍不住打趣道。
「我說蘇小姐，你這搭訕也太老套了吧？這種長得像什麼一個熟人的說法，我們賀大神不知道遇到多少次了。」
小狐狸一想到賀之舟也可能是這樣想自己的，終于也只是抿唇一笑，並不打算多做解釋了。
結果沒想到的是，賀之舟卻凝眉望著她，聲音低沉。
「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叫什麼？」
「……」
先前揶揄小狐狸花痴的那個年輕干員，根本沒想到賀之舟會好奇這種小事，眾人面面相覷，顯然都覺得賀之舟今天有些奇怪。
或者說，在對待蘇清歡這件事上，態度有一些微妙，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都算不上什麼，可這偏偏是他們組里遠近聞名、冷酷無情的賀閻王啊！
……
小狐狸知道自己現在與賀之舟不宜走得過分親近，她便也收斂了原先的悸動，朝著賀之舟淡淡地搖了搖頭。
「對方也叫之洲，不過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之洲，與賀督察的名諱還是不一樣的。」
不等賀之舟回答，小狐狸便又迅速地眼眶泛紅，一臉手足無措地道。
「你們……你們其實是來調查致遠中毒的事情吧？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婆婆會這麼誣陷我，可是我根本沒有想過謀害致遠。」
「反倒是我先前打電話的時候，我婆婆剛開始沒料到撥電話的是我，直接就興奮地問是不是我中毒入院了。」
女子說到最後的時候，忍不住臉上流露出悲戚又憤怒的神色，就連手都開始發抖。
……
男人聞言皺眉。
「你說你給趙春紅打電話，她問是不是你中毒了？難道你撥電話的號碼不是你自己的，而是沈致遠的？」
「是的。」
蘇清歡擦了擦眼淚，一臉自嘲地道。
「因為我婆婆不喜歡我，前幾個月我們又吵架了，她到現在對我都是拉黑狀態，我不得已才用了沈致遠的電話。」
「……」
眾人听到這話，頓時面面相覷。
這婆媳關系也太差了吧？！
賀之舟思忖半秒，便對蘇清歡伸手。
「蘇小姐，為了調查實情，還煩請將你與沈致遠的手機先交與我司。」
說著，男人那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便朝蘇清歡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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