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國客商路易斯看來，蘇清歡是真的很有魅力，這個女人，能這麼快從被厲家退婚的陰影中走出來，就注定是不凡的。
在跟小狐狸互留了聯系方式後，路易斯便笑著退場了，將這一地雞毛留給在場幾人。
他與厲家合作的時間不算短，但是正如小狐狸所說，商場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而自從厲墨堯接管了厲家後，路易斯就發現，厲家這個大兒子年歲不大，但是未免也太精明冷厲了一些，想要從他手下啃下一塊肉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利益也被壓縮到了極點，路易斯心里當然是有些不高興的。
可是這些年A國又是法國最大的合作市場之一，要是想在A國研發生物疫苗推廣項目，那肯定要找一個足夠有底氣的大家族合作，厲家自然是首選。
之所以沒有選慕家，也正如小狐狸先前猜測的那樣，慕家雖然在醫藥研發上擁有更廣闊的市佔率，可是根據他們調研，慕家正處于風雨飄搖的時期。
而這個剛剛接任了慕家繼承人之位的慕寒霆，也出身于微末，晉升史更顯得鐵血手腕，跟他合作的人，都先得掂量一下命夠不夠長，一不小心，可能自己的商業版圖，就成了慕寒霆的盤中餐。
這個慕家混血家主，就像一匹隨時都會擇人而噬的狼，厲墨堯起碼還是個斯文的生意人，他要的只是利益，而慕寒霆就不一樣了，他就是個連自己命都可以不顧的瘋子。
正常人都不太想選擇這樣高風險的合作對象。
而路易斯暫時還沒有到那般缺錢的地步，為了一個合作項目，就要置自己安全于不顧。
現如今蘇清歡願意站出來緩和，路易斯又覺得，可以和慕家試試。
如果不成功，也沒有什麼風險，畢竟他們並不是非要厲家、慕家不可，只是這兩家有可觀的市佔率。
實在不行，他們還可以退而求其次，選其他的，也許前期研發工作沒有那麼好推動，但是同樣的，他們法國資方的話語權也會相對高很多。
……
在路易斯離開後，厲墨堯心緒一時起伏，他已經很久沒有因為商業上的事情而動過怒了，但奇異的是，小狐狸就是可以精準地引爆他的情緒。
西裝革履的男人驀地走到蘇清歡面前，他居高臨下，將近冷酷地審視著蘇清歡臉上淡然的笑容。
「這就是你報復我的方式？」
以前蘇清歡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無非就是一些戀愛腦小女孩的手段，像什麼送滿天星，做手工餅干，給他分享新鮮有趣的事情。
但那些，卻都是厲墨堯興趣缺缺的，可能根本連回應都沒有。
但現如今厲墨堯才發現，自己似乎還小看了這個女人。
……
蘇清歡挑了挑眉，滿是興味地回視著厲墨堯淬滿冰稜的眼。
「怎麼能叫報復呢？商業上的事情，本來就講究一個你情我願啊，我先前與路易斯先生聊了一些東西，大家有合作的意願，難道就讓厲大哥生氣了嗎？」
「……」
厲墨堯還是頭一次看到，當面搶他的生意，還敢這般囂張，神色如沐春風的。
有一瞬間，厲墨堯甚至覺得，蘇清歡是不是對自己欲擒故縱，用這樣特殊的方式吸引自己。
可是一看到女孩那充滿嘲弄的眼楮，在女孩眼底深處，早就沒有了往日絲毫的害羞，只有說不出的倨傲與冷淡。
這種再明顯不過的變化，令厲墨堯心頭都生出幾分迷惘來。
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而已，真的可以讓一個女人，變化這麼大嗎？！
……
厲墨堯冷嗤了一聲。
「你真以為就區區一席談話，就能令路易斯轉變合作意向嗎？蘇清歡，不要太天真了。」
厲家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跟路易斯簽下合同，最根本的原因，是厲墨堯不願意在利益劃分上讓步，這點讓路易斯很氣惱，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A國不是法國，路易斯想要打開A國的市場，自然要有求于厲家。
現在蘇清歡卻轉變了路易斯的思路，這種虎口奪食的行為，令厲墨堯的情緒越發地煩躁起來。
而小狐狸對比厲墨堯，那樣子可真是要多悠哉有多悠哉，她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和和氣氣的樣子，偏偏能氣人萬分。
「謝謝厲大哥指點的，厲大哥是商界前輩，以後有機會我會向厲大哥好好請教的。」
「……」
看到蘇清歡這般倔強，厲墨堯不怒反笑，他始終覺得，蘇清歡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而已。
而厲子浩看到小狐狸與自家大哥針鋒相對的回答，還有些不明所以。
「哥，你跟清歡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有些糊涂了？」
厲墨堯尚未開口，蘇清歡便扯了扯厲子浩的袖子。
「一時之間解釋不清楚，子浩，你送我回去吧，我們車上說。」
「……好。」
厲子浩看到小狐狸朝自己嫣然一笑的樣子，就有些心旌搖曳，尤其是因為蘇清歡拽著他的手直接忽略了厲墨堯，男人心中竟升騰出一絲暗爽來。
厲子浩匆匆地朝厲墨堯點了點頭，便帶著小狐狸離開了。
徒留下厲墨堯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畫展上水晶燈的光芒投下，那冷冽的光芒在厲墨堯身上渡下一層暗影，越發讓男人顯得一派孤冷。
厲墨堯眉心微皺，他傳喚來一個展廳的工作人員，指了指先前蘇清歡與路易斯上方不遠處的監控器。
「將先前半小時的監控給我調閱一下。」
「好的，先生。」
厲墨堯仍舊有些想不明白，蘇清歡到底是怎麼說動路易斯的，對方可不是那種會為了美色沖昏頭腦的蠢人。
等到了監控室里，厲墨堯听到小狐狸與路易斯用多種語言、夾雜生物疫苗術語侃侃而談的樣子，男人深沉幽邃的眸子，微微一縮。
他怎麼不知道，蘇清歡會法語，還懂這麼多專業知識？
男人微微一怔。
忽地就聯想到小狐狸曾經在A大校外說過的一句話，他從來就不了解她。
從來。
……
「叮，厲墨堯好感度上升15點。」
小狐狸坐在厲子浩的車上，就收到了系統233無比及時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