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看到小狐狸那暗含厭惡的神色，哪能猜不出來蘇清歡是對季寒川或者季家有意見。
他這下真是差點要給蘇清歡跪下來了，
「……別這樣啊！姑女乃女乃！要不我給你錢總行吧？不要跟錢過不去啊，今天你工資翻倍，你就去裝一下，陪個笑臉就好。」
「不去……」
小狐狸聲音清清淡淡，只是其中的執拗卻不容小覷。
當然，倒不是小狐狸不愛錢。
但工資翻倍也不過就是一千塊錢啊，那她干嘛要跑過去跟自己看不慣的人賠笑臉？
不說一千萬，就當下的話，一百萬她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不過這麼離譜的數字，相信總經理只會覺得她瘋了，小狐狸也就索性保持緘默。
……
「姑女乃女乃，你要不要這麼堅持原則啊？」
星河酒店的總經理從不知道現在的小女孩個性這麼強的，他最後都提出給蘇清歡錢對方也不感興趣。
總經理本來還想再軟磨硬泡一會兒，只是想到蘇清歡先前問季寒川姓氏是怎麼寫的時候，那白淨如玉的小臉上掛著的陰冷笑容，總經理就莫名有些心里發毛。
按理來說，蘇清歡一個住在筒子樓里的窮學生，和季寒川這種身價千億不止的貴公子是根本不可能有矛盾的。
難道是蘇清歡仇富？
總經理抓耳撓腮也想不出來一個合適的解釋，既然蘇清歡在背後都能表現的如此漠然，只怕到了季寒川前面，還免不了要吐人家兩口口水。
這樣想來，兩個人還是不見為好。
……
總經理嘆了口氣，最後只好苦哈哈地跑去找季寒川復命。
他徘徊在VIP套房門口十幾秒，都有些猶豫等會要怎麼跟季寒川開口解釋。
總不能說人家小姑娘討厭他吧？
這句話未免太直白了些。
該怎麼說好呢？
其實星河酒店的總經理一回來，季寒川就听到他的腳步聲了，他眼尾余光通過鏡子看到對方躊躇的身影，心里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王經理，你怎麼一直不進來呢？」
「……」
總經理听到季寒川低沉如大提琴的話，心里一驚，而後只好苦笑地走進門內，同季寒川戰戰兢兢地匯報道。
「季少，我是不好意思進門，相信您也看出來了，我沒請到人，我們這位廚師年紀很小，性格呢……也比較孤僻，之前也有客人想見一見她，但她都一概推拒了。」
「這次我想著季少您這樣的人物，又是盛情邀請，她肯定不會拒絕的，沒想到那位小姑女乃女乃還是一如既往的牛脾氣。」
「其實錢鐘書先生有一句話說得好，雞蛋好吃，或許令人心生驚艷，但是又何必一定要去找下這只蛋的母雞呢？」
「您只要好好吃飯，欣賞美味佳肴就好，與廚師保留一點距離感，可能神秘加持之下，口感更好。」
總經理真是抓心撓肝地想了一堆的話，甚至還開始引經據典，就是希望能將這件事的傷害降到最低。
蘇清歡的確其他人全都回絕了，季寒川也不是特例。
總經理也想委婉一點，可是萬一季寒川不死心怎麼辦？
長痛不如短痛了。
他說的也不算假話，而且開口前是斟酌過季寒川的個性的，季大少並不是那麼自戀難相處的人，相信也能體恤一下他們夾在中間的為難之處。
……
季寒川聞言直接怔忡了兩秒。
青年俊秀的眉宇微微皺起。
「等等，你說做飯的那位是個年紀很小的姑女乃女乃？」
「對……」
總經理尷尬地擦了擦額角的汗，生怕季寒川會遷怒自己。
「其實之前一直沒讓這位小廚神露面，也是顧忌到對方年歲太小的緣故，說出來可能季少您都不信，對方要到今年年末才滿十八歲。」
「……」
季寒川聞言恍然大悟。
「所以……你先前說的求學深造，是那小姑娘要參加高考吧？」
「對……」
總經理尷尬地笑了笑，只是一想到蘇清歡那優秀的成績，又忍不住與有榮焉地挺了挺胸膛。
「季少，其實那小姑娘真的有些可憐，父親拋棄妻女，她家境在A城都是最底層的，只能跟外婆過活。」
「但是小姑娘除了廚藝一流，成績也是一流！雖然是公立高中的學生，但是按照她前幾次模考的成績，上帝都大學是沒問題的！」
「……」
听到總經理這麼描述蘇清歡。
「帝都大學？那是我的母校。想不到我還有機會與這樣一個女廚神成為校友。」
總經理替別人吹噓完，才想起季寒川也是帝都大學的學生，他連忙尷尬地補了一句。
「咳咳咳，如果發揮不好要兩說，但最起碼那個妹子考上全國前十的學校是沒問題的。人家這麼勤工儉學，家境又這麼貧寒，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是人中龍鳳了。」
季寒川是天才不假。
但是季寒川的家境，又如何是其他寒門學子能企及的？
季寒川從小就接受的是全國乃至全世界最好的教育，他的天賦，可以被發揮到極致。
世人都說寒門難出貴子，正因如此，總經理在看到蘇清歡的時候，才忍不住生出幾分憐愛之心。
哪怕不跟季寒川比，小姑娘可比他們這些中產出身的人難多了。
……
「那我更有興趣去見一見她了。」
季寒川活到二十一歲，罕見地對一個沒有見過的女生產生了好奇心。
「……」
見季寒川這般興致盎盛，總經理不由得為難起來，他總不好讓季寒川去後廚吧？
後廚煙火氣重，人家若是貴步臨賤地，他總覺得冒犯了季寒川。
就在總經理糾結的時候，忽然收到了蘇清歡的微信。
「王經理，客人飯吃完了吧，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哈。」
總經理看到那條微信，頓時對季寒川道。
「季少，那小姑娘要回家了，要不你去酒店門口看一看，說不定能踫到她。」
……
季寒川匆匆地下了樓，隔著酒店兩邊的花壇，他的眸光忽地被一道羸弱蒼白的身影攫住。
青年的心莫名的揪緊了一下。
結果還不等季寒川喊住蘇清歡，小狐狸已經蹦蹦跳跳地攔住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去錦華名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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