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靖煙能夠穩得住,能夠成功給謝富貴洗腦是因為多活了一生,看多了這樣的事情。
若是尋常的孩子,只怕忍不住就想跟著長輩去被炫耀。
前世這樣的事情也是比比皆是,如此小時候天才,長大了有幾個出名的,基本上都是不了了之,這其實就是炫耀引起的後遺癥。
糖衣炮彈這個詞語的出現是的確很是恰當,這樣的炫耀,被人夸獎,其實就是一種糖衣炮彈。
一個不好,孩子的整個人生就這麼被毀掉了。
而且這一切還不能說家長,因為家長炫耀只是一種承認自己孩子優秀的表現,卻不知道,這是一把會毀人的隱形刀子。
謝爺爺的事情並沒有給謝靖煙帶來多大的影響,她在小年夜前就做完了寒假作業。
小年夜開始,就是進入過年的節奏了。
謝靖煙在期末總結大會的時候得了一個三好學生,這事情在村里又小火了一把。
好在第二天就是小年夜,因此大家都忙著過小年也就沒有來一直看謝靖煙,不然謝靖煙覺得自己都成了動物園里的猴子了。
接下來的幾天,謝靖煙就開始仔細觀察這個時代的過年。
當然,前世也過過這樣的年,只是如今已經沒印象了。
再度重新來一遍,謝靖煙自然要好好感受一下,不光是為了這樣能寫出合適的稿件來,還有一種想要不辜負今生的想法。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鬧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當然這種歌謠顯示的大部分都是北部地區的一些風俗,而在南部,小年夜過後,炸圓子,炸丸子,打甜醬,做魚凍,搡年糕等等也都開始準備了。
不過除了食物上的差別,其他倒是大同小異,比如二十四的時候大家都要掃房子大掃除,三十的時候都要守夜,大年初一都要起早恭賀新禧。
當然還有一點,現在的過年,都是可以放鞭炮的。
尤其是在八九十年代這段時間,每年過年,鞭炮聲一年響過一年。
「大妞,二妞,你們看我買什麼回來了。」謝富貴拖著兩大疊的五百響的連聲震天響鞭炮和一捆圓柱狀的炮仗進來。
「你怎麼買這麼多炮仗。」羅金蓮聞聲也出來,看見謝富貴這樣倒是有點無語。
「我們家如今雖然不是很有錢,但是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我們現在也小有積蓄吧,所以過年了,熱鬧一點,明年就更加紅紅火火。」謝富貴笑嘻嘻的開口。
羅金蓮不贊同謝富貴的意思,不過也都快過年了,也懶得跟謝富貴爭。
謝靖煙和謝如煙出來,看見這麼多鞭炮,謝如煙驚呼道︰「爸,你今年買這麼多炮仗,這是要開炮仗店啊。」
「炮仗店就這麼點炮仗可不能開。」謝富貴直接反駁︰「我買這麼多炮仗其實也不多,大年三十守夜零時要放,正月初一起早要放,還有去上墳的時候也要放,我算了算其實也不多。」
謝靖煙想了想,然後道︰「的確不多,零時和起早可以各放一串五百響,大年三十分歲飯(年夜飯)的時候也要放上兩個炮仗,正月初一上墳去也要放兩個,剩下也沒幾個了。」
「可不是,而且除了這些時候,今年年二七是最好祭拜祖先的日子,到時候也要放鞭炮,我算過了,零零碎碎這麼一算,剛剛好。」謝富貴一旁認真道︰
「去年我們家沒錢,就放了幾個炮仗,我都覺得愧對祖宗,今年我們家收入不錯,而且二妞也爭氣,多放一點炮仗,來年我們也更加的旺。」
「行吧,反正最後都是你點的。」羅金蓮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對了,二十六中午去玉蓮家,他們分歲,晚上去我娘家。」羅金蓮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忘通知一聲。
在這里,有個習俗,過年就是吃,而所謂的吃,就要從分歲開始。
過年每個地方的風俗都有不同,在王謝村這里以及附近的城鎮,也有屬于自己的風俗。
比如除了大年三十晚上的分歲飯稱為年夜飯外,其他時候,過年前,有直接血緣親屬關系的,都會輪流去吃飯。
俗稱分歲飯,一旦吃了分歲飯,代表請客的這一家舊年已經過去,再過就已經提前進入新年。
一般來說,親戚少的,就直接在大年三十吃,將年夜飯和分歲飯一起合並了。
但是親戚多的就不能這樣,能做的就是大家輪流吃,這樣時間日期都要提前通知。
就好似謝家也是這樣,謝富貴道︰「剛才我遇上家才,他說他們家分歲二八中午,我想著我們家就二八晚上吧。」
羅金蓮微微點頭︰「那春分和秋分他們兩家有消息嗎?」
春分和秋分是謝富貴的兩個妹妹,一個叫做謝春分,一個叫做謝秋分,嫁的也不遠,自行車十五分鐘路的一個村落中。
「家才說,秋分帶信過來了,二七晚上,春分還沒有,不過她們兩家都在邱家村,想來春分也快有消息了。」謝富貴直接道︰「我們只怕二七這日子給空出來。」
「家里直接來往的親戚也就這麼幾個,二七也沒其他人可去的。」羅金蓮隨口道。
謝靖煙一旁則道︰「這樣挺好的,大年三十我們一家四口一起守夜。」
這大過年的,若是不開心可不好。
偏偏謝家人算不上極品,但是做的事情,總也是讓謝靖煙心中不舒服,因此她自然不怎麼想要在過年時候多接觸。
「對了。」羅金蓮似乎想到什麼道︰「家才家的想要第三個。」
「甭管他們。」謝富貴直接道。
謝富貴還是了解謝家才的,無非就是謝家才如今兩個都是女兒,因此還想要個兒子,想要再試試。
「我們就不要再生了,兩個閨女也夠了。」謝富貴倒是看開了,以前或許還有點遺憾,如今這份遺憾已經淡化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