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一線天上掛著幾顆白點,山谷里刮起了一股冷風。
「他們睡著了吧?」
籬笆外,四葉和幾個男子鬼鬼祟祟的盯著茅草屋里面的動靜。
「怎麼可能醒著,先知的藥從來就沒有出過差錯!」
四葉一巴掌拍在臨近的男人頭上,這人中間是禿的,四周頭發很茂密。
「說的也是,四葉哥,還是老樣子?」
「時間還沒到,再等等。」
茅草屋內,傅雲清扣著自己的嗓子眼,又逼著不發出一點聲音來。
兩人回來的時候,宋予認真的看著他,語氣很平緩的說︰「那些吃的有問題。」
他當時想著,有就有唄,還能把自己吃死了不成,反正還有宋予在,大不了把他往空間里一扔,完美!
「那些肉……」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傅雲清頓時感到胃里開始翻騰起來了,好似里面有一團火在燒似的。
「可是我看到你吃了也不少,怎麼你就沒有感覺?」
「我一眼就看出來有問題了,沒有踫。」
「我明明……」
「那是假的。」
行叭,是他大意了,就是這胃里難受了不少。
肉嫌難吃,就挨了一點,但還是架不住胃里泛酸水啊。
「小聲點,有人過來了。」
傅雲清︰「……」
連忙用手捂著嘴唇,防止發出一點點的聲音出來。
兩人都是習武之人,對聲音很少敏感,眼下籬笆距離房子最多十米遠的距離,幾人的對話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落入兩人耳中。
終于是按捺不住了麼,她倒是有些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呢。
晚宴結束不過才半個小時,這麼久迫不及待的跟了過來。
他們說的老樣子……
傅雲清面如土色,生無可戀之中。
他是看宋予吃的那麼香才多吃了點東西,沒想到人家壓根沒踫。
什麼也沒吐出來,胃里難受的要命,身上反而還疲軟了。
「閉上眼楮,他們過來了。」
但是這環境他怎麼可能睡的著,這跟他的豪華大床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天差地別了好吧!
他才不睡!
但是听話的閉上了眼楮。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步子聲有些凌亂錯雜,至少是有三四個人。
傅雲清歪著腦袋,靠近了宋予。
他能聞到縈繞鼻尖渡屬于宋予清冷的體香,還有細微的呼吸聲。
突然覺得這一切又可以接受了。
草木編織的簾子被打開,四葉手里拿著火把,指揮著兩個人直接走向宋予的方向。
「把她帶走。」
宋予哪里會是讓人踫到的主,隱藏在背後的手捏了個替身決出來,一具跟她如出一轍的人就出現在了他們眼皮子底下。
傅雲清眼珠子動了動,好在天色昏暗,沒叫人發現。
況且這幾人的注意力都在宋予身上,哪里有他的存在感啊。
兩個人拽著宋予的胳膊在地上拖著,那模樣,分明是拖畜生的手法。
傅雲清有些沉不住氣了,听著那摩擦聲,起碼會把磨掉。
宋予細皮女敕肉的,哪里遭得了這酷刑。
不行,他必須要阻止。
四葉看著稻草上躺著的男人,臉上是晦暗不明的笑意,然後又轉身離開。
沒了火把,茅草屋陷入黑暗。
傅雲清立馬睜開眼楮,剛要起身,一只略帶了些涼意的手摁在了他肩膀上。
「你……」
「噓!」
他不能理解,宋予不是被人拖走了嗎?怎麼還在這里?
「我找了個替身,先把這個喝了。」
宋予扔了一個紙杯給他,里面裝著沁人心脾的液體,黑暗中能看到波光粼粼。
他對宋予是絕對信任的,她讓喝的東西他是一點都不帶遲疑的。
一口下去,胃里發酸的感覺沒有了。
「我們跟上去看看。」
宋予拿了一張黃紙給他,上面是龍飛鳳舞的符語,看不懂。
「這是……」
「隱身符。」
傅雲清來了興趣啊,沒想到一向被眾人喜聞樂道的隱身她也能做到。
「就貼在身上麼?」
宋予白了一眼他︰「出去被砍死了不要怪我。」
傅雲清︰「……」
她把榮榮拎了出來,啟動了符咒,傅雲清便在她眼前消失不見了。
「主人,怎麼天黑了?」
榮榮對于傅雲清的消失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她看得見,這種低級符咒對她這種世界獨一無二的榮榮來說毫無用處。
「你可以回去了。」
榮榮︰「……」
好家伙,感情是拿她當工具人來著。
榮榮冷哼一聲,不滿的進了空間。
若是籬笆外有人守著的話,便能看見簾子憑空被掀起,而此時萬籟俱寂,不見半點風吹草動。
四葉一行人走的並不是很快,尤其是還拖了個人。
兩人無所顧忌的跟在他們身後。
前面那兩個人是手直接伸進替身的胳膊處,上半身懸空著,下半身能听見沙石摩擦皮肉的身體。
傅雲清看著眼里一沉,盡管知道這不是宋予的身體了,但看到他們這麼糟蹋這具替身心里忍不住的憤怒。
這真的是宋予……
他們一定活不了,肯定得被宋予給活活打死,要不就是一起打包喂喪尸。
地上已經有了紅色的血線,那具替身的雙腿被磨爛了。
傅雲清看向宋予……
他看不到……
算了,估計這女人也不在意。
但是他能感覺到宋予就在自己的身邊。
四葉走在最前面拿著火把引路,差不多是橫穿整個村子里,他們在斜對面的一塊岩石壁山體邊上停下。
宋予走上跟前,找了塊比較高的石台坐下,看著他們搗鼓什麼玩意兒。
傅雲清拉著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下幾個字。
挨太近了會不會不太好啊。
宋予抽會手,反寫下兩個字。
挺好。
四葉拿著火把在石壁上敲了幾下。
「轟隆——」
石壁緩慢往左右兩邊移開,出現了一道兩人寬的入口。
「咚——」
一道悠長的鼓聲響起後,土著人嘴里不知道默念著什麼經語,
「阿索阿彌多洗啊 ……」
宋予往後看去,只見她坐過的那個主位現在坐著那個老人,手里抓著白色花環,下面跪了一眾人,每念一句,雙手朝天磕頭一次。
他們在舉行儀式。
舉行什麼儀式暫時不想知道,眼下是搞清楚這個入口是怎麼一回事。
四葉帶頭走了進去。
這個入口不如來時的黑暗,岩石兩邊掛有油燈,點亮了這一方世界。
油燈上面掛了厚厚一層蛛網,還堆了不少的灰塵。
這條通道看起來很長,也是不停的向下面走。
替身現在已經慘不忍睹了,兩條小腿已經血肉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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