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真君這一路追下來。
對公孫凌可謂是百感交集,心情復雜。
看到自己的弟子有如此進境手段。
能夠將他刷得團團轉。
本應該是非常高興的事情。
公孫凌的年齡不足他的三分之一。
可是這手段老練的不在自己這個師父之下。
同時公孫凌的功力也是突飛猛進,直逼自己。
一路上,黑煞真君帶來的那些弟子,全部被公孫凌屠了個七七八八。
兩人交手了數次,都是不分勝負。
反而是黑煞真君折損了一眾弟子。
「凌兒,放棄抵抗吧,只要你投降,本座保你無事。」黑煞真君此刻倒是已經放棄殺公孫凌的念頭。
反正當初公孫凌背叛其實就是背鍋。
她本身沒有任何的錯誤。
如今已經時過境遷。
隱士島其實也沒打算繼續追究下去。
如果不是大孝子要他們追殺公孫凌,他估計都快把公孫凌忘記了。
「師父,你何時變的這麼婆婆媽媽,莫不是怕死在弟子的刀下,這才這麼畏首畏尾吧?」公孫凌的語氣相當輕蔑。
不過她的招式倒是一點沒敢疏忽大意。
哪怕她的功力暴增,哪怕她又掌握了幾門絕學。
可是面對黑煞真君這種老妖怪。
她也不敢有半點疏忽大意。
黑煞真君的功力依然在她之上。
並且招式極其老練,又經驗豐富。
絕對是公孫凌所遇到的,最難纏的敵人。
當然了,這是拋開那位在隱士島上為非作歹的人。
而公孫凌的優勢在于,她的刀法神秘莫測。
這刀法說是絕世武功也不為過。
只是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刀法是何門何派。
過去她從未听聞過這刀法。
可是連小婉卻像是不要錢似的,隨意的將這刀譜交給她。
黑煞真君冷笑一聲,倒也不為公孫凌的話動怒。
他活了大幾十年,心智何等堅毅。
區區幾句話就能動搖他的心境。
那他早就被人剁碎喂狗了。
不管公孫凌如何的咄咄逼人,黑煞真君的招式依然穩如泰山,沒有絲毫慌亂。
公孫凌眼見言語攻擊無用,在與黑煞真君纏斗了百招之後,主動退後。
「凌兒,怎麼?打算退走嗎?」
「師父,你我再斗下去也是無用,倒不如各走各的如何?」
雙方斗了這麼久,公孫凌見不到絲毫取勝的可能。
哪怕她的刀法奇招頻出,依然難以取得半點戰果。
而再打下去,就只能演變成拼斗內力。
兩人的功力相差不多,真要拼斗內力。
那麼最好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又或者是一死一傷。
公孫凌沒打算和黑煞真君同歸于盡。
當然了,黑煞真君同樣沒這打算。
黑煞真君也感覺自己的內力消耗不小。
再打下去,那就真要拼命了。
所以這次公孫凌離開的時候,他沒有選擇阻攔。
他自然有他的思量,他的功力更深厚。
每次他們拼斗之後,公孫凌必然消耗更甚。
只要每次都消耗她一些內力。
幾次下來,公孫凌就會來不及恢復內力。
公孫凌來到一片湖泊。
只是,她有點沒鬧明白,這是何地。
她原本是想走濰州,入黑城,再走水路。
可是眼前這湖泊,卻不是她印象里的景象。
這是哪里?
自己的路線絕對沒錯,自己應該已經來到黑城了才對。
怎麼會……怎麼會走錯路?
可是眼前這陌生的湖泊,又讓她不得不相信,自己是真的走錯了。
公孫凌拿出地圖觀看。
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她確定自己沒走錯咯。
可是黑城呢?黑城去了哪里?
就在這時候,公孫凌看到前方湖畔有人影。
公孫凌立刻隱去身形,偷偷的靠近上前。
那是幾個尋常婦人,是在湖畔打水的。
公孫凌在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這才顯露出身形。
那幾個婦人見到公孫凌,先是表現出警惕之色。
在觀察片刻後,確定公孫凌不是黑鱗人後,這才松了口氣。
只見一個婦人漫步上前,公孫凌見這婦人身姿容貌。
雖說穿著樸素,可是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皮膚皙白,不似尋常人家的婦人。
「這位姑娘是過路的?」
「小女子從皇城來的,想去黑城投靠我家叔叔,臨近此處,卻有些認不得路,此刻天色漸暗,小女子想找個落腳的地方,不知道這位夫人可知道附近有沒有什麼城鎮落腳的地方?」
「黑城……」婦人的目光突然暗了下來,看向公孫凌的目光里,又多了幾分憐憫與同情︰「你眼前的這湖泊就是黑城,你那叔叔恐怕已經不在了。」
「什麼?黑城怎麼會是這湖泊?」
「姑娘不知道吧,在四個月前,黑鱗人已經攻下了黑城,並且在城中大肆屠戮。」婦人說道︰「妾身本是黑城人氏,夫君在黑鱗人攻城之際,就察覺到異樣,帶著一家老小僕從,躲到這深山之中。」
公孫凌的臉色微微一變,這種消息,她居然一點都沒听說。
可見黑鱗人將黑城的人都已經屠盡了吧。
不然的話,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過她又有點不明白,這黑城怎麼會變成湖泊。
「這位夫人,這湖泊又是怎麼回事?」
這婦人看到公孫凌的臉上沒有悲傷,不禁露出幾分警惕。
「不是來尋親的?」
這話一出口,夫人又後悔起來。
自己太魯莽了,即便是發現了不對,也不該在這時候說出口。
公孫凌微微楞了一下,自己還是太輕視對方了。
居然連一點偽裝都沒有。
被一個尋常的婦人看出自己的身份。
看來自己的武功進境太快,讓自己有些松懈。
也幸好對方只是尋常的婦人,並不是什麼江湖中人。
「夫人不用擔心,小女子並非歹人,只是身份特殊,不便明示。」公孫凌溫和的說道,她盡量表現出自己的善意,不願與眼前這些婦人發生沖突。
婦人思量半響,說道︰「姑娘勿怪,我等因為數月前的大劫,所以如今見到生人都有些杯弓蛇影。」
「無妨,還請夫人如實相告,這黑城怎麼會變成這湖泊的。」
婦人看了眼眼前的湖泊,長長的嘆了口氣。
「說起此事,恐怕姑娘會不相信妾身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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