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眾人開始指指點點的說道︰「這是什麼人啊?怎麼還連他親娘都不認了!」
「是啊,沒看著挺好的,沒想到居然這麼狠心。」
「你們別听他們胡說!」這時團寵帶著賈府里的幾個男丁沖了進來,大聲的喊道︰「他們說的都是假的,姐姐說的話才是真的。」
「你個小丫頭騙子,滿嘴的胡說八道,不過是剛才打你兩下,你還記仇了。大家別信她。」晴雯娘裝作無奈的說道。
「怎麼?不敢對質嗎?」晴雯朗聲道︰「誰也不用裝,不如咱們今天就當著眾人的面好好掰扯掰扯。」
晴雯轉身對門口的眾人道︰「勞煩今天大家就都給我做個見證,看看到底誰是黑誰是白!」
「行,咱們就都當一回官家大老爺。」
「是啊,看她胸有成熟的樣子,說不定這里面真有隱情呢。」眾人議論道。
晴雯娘和大壯對視一眼,心道不好。可沒等他們做出什麼反應來,晴雯就問道︰「你來認我那日,我問你,咱們家是不是懷北的,你說是,對不對?」
晴雯娘點點頭。
「可晚間 面條的時候,你卻不認識豆面!還問我這是什麼,有股怪味!」晴雯沖著大家道︰「懷北那盛產黃豆,家家戶戶都吃豆面,就算太窮吃不起,也絕不會不認識!」
圍觀的眾人里點頭有人道︰「確實如此,我那連襟就是懷北那邊的,就吃豆面,倒是咱們這麼塊的人吃不慣那味兒。」
晴雯娘辯解道︰「我為了找你,早就從家那邊出來了,天天饑一頓飽一頓的要飯吃,一時間認不出什麼面,你也不能就這樣,就不認你娘啊。」
「好,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晴雯道︰「這才是第1點,你別急呀!听我慢慢說。」
「我故意騙你說,我記得咱們家旁邊有一條水溝,你說是,還說小時候我爹經常帶著我去撈魚。這話你認吧?當時陳家嫂子可在呢,也听見的。」
陳家大嫂作證。「確實有這麼個事。」
晴雯娘見此也只好點頭,「確實有條溝。」
「我呸!懷北那邊乃是旱田地,方圓十多里內,吃水都困難,全都靠著水井。可見你說的根本就是假話!」
晴雯娘這時慌了,忙道︰「我可能是一時記錯了,也是有的。」
「放屁!」晴雯罵道︰「故鄉還能記錯,你真當我們大家是傻子呢?」
「對,你若真是姐姐的娘,怎麼會不顧她身上有傷,天天逼她干活,還一天天帶著你這倆兒子,要這要那的。」團寵在旁邊插嘴道。
「我說的麼?自從你來了,也不讓我們妯娌倆來干活了,一天天逼著我大妹子點燈熬油的自己干,原來是這麼回事!」陳家二嫂撇嘴道。「我還當是個狠心的娘,敢情是個冒牌貨!」
「你!」
晴雯又道︰「你那日進門什麼都沒說,就知道我身上的傷是被狗咬的,又能說出我身上隱密處特征,還真是來者不善呢!說!是誰派你來的!讓你來干什麼!」
大壯見情況不好,忙拉著自己娘要走。「我們不認你了,還不行嗎?你有錢了,也看不起我們了,我們說不過你,我們不認了!」
「哼!還想挑撥,可惜這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晴雯瞪圓了眼楮,大聲喊道︰「幾位弟兄們,把他們給我抓起來,送官!讓官老爺好好審審你們。」
听說要報官,冒充晴雯娘的那女人嚇得急忙跪下磕頭道︰「是有人給我們銀子讓我們來冒充的,你的事也是她告訴我們的。說我要是能認了你,以後富貴日子多了去了,我們也財迷心竅才來的,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吧。」
說著就拉著二壯直磕頭。
晴雯指了指大壯道︰「這個恐怕根本就不是你兒子吧?這個小的才是,對吧?」
眾人嘩然,「孩子也是假的?」
那女人點點頭。「對對。這個小的才是我的,求求您饒了我們吧。」
「哼,」晴雯看向大壯道︰「這幾天我也看出來了,她不知道什麼,恐怕你才是個知道實情的。」
大壯握緊了拳頭,突然指著晴雯身後大喊一聲。「這是什麼?」
晴雯下意識的回頭,眾人也向那邊望去,趁這時候大壯撒鴨子就往外跑。
晴雯反應過來忙喊道︰「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還沒等賈府的幾個男丁沖過去,大壯就被一個人扔了回來,躺在地上直哼哼。
晴雯一看原來是水溶。穿著銀白色緙絲長袍,慢慢的走了過來。
只見水溶上去踢了一腳,嘲笑道︰「小子,還敢跑?你來了這兒,就是進了閻王殿,跑是跑不出去了。」
那大壯吃痛的呲牙道︰「你們想干什麼?還想濫用私刑?」
「哎呦!知道的還不少,還知道什麼是濫用私刑呢?不簡單啊!」水溶看著晴雯道︰「你這日子過得可真不咋地,到處都有人想害你。」
晴雯雙手一攤,「人紅是非多,沒辦法。」
水溶指了指地上的三個人。「你打算怎麼辦?真送官?」
「送官!」晴雯咬牙道︰「老虎不發威把我當病貓了,一個個的都不想讓我過安生日子。我非弄明白背後到底是誰不可!」
賈府跟來的幾個男丁道︰「晴雯姑娘,交給我們吧,我們送去。」
「那謝謝幾位大哥了。」
「不客氣,入畫妹子早就和我們交代了,說您對她有恩,這點事不算事。」一男子憨厚的說道。
晴雯听見旁邊有人笑道︰「入畫妹子說的話,在他這兒比聖旨還靈呢。」
「去,去你的!」
晴雯特意看了他一眼,那男子居然臉都紅了。難道……
那男人見晴雯看著自己,急忙拉起地上的大壯,推推搡搡的就往外走。「走!去衙門!」
臉皮還挺薄。
眾人散去,晴雯對水溶道︰「你今兒個怎麼來了,這還得多謝你一回。」
水溶擺擺手,笑道︰「你可別哄我,今個我就是不來,你心里也有數吧。」
晴雯沒否認,笑著道︰「听說廣福記新出了幾樣名菜,我請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