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幾日不見,臉色這麼差呀?」晴雯看著一進門就唉聲嘆氣的水溶笑道。
「還不是我那表妹天天纏著我,要我陪她逛街、賞花,你說我一個大男人,逛的哪門子街呀!天天吵死我了。」水溶沒好氣的抱怨道。
晴雯一听打趣道︰「有個如此美麗的表妹天天陪著你,你還不滿意?你這說出去可是容易挨打呀!」
「天天嘰嘰喳喳的,這個好看嗎?那個有趣兒嗎?無聊死了!」水溶邊說邊比劃著自己的頭。「我愁的頭都大了,你要是感覺好,你陪她吧。」
晴雯搖搖頭。「我可沒那紅袖添香,美人在側的福氣。那你今天怎麼出來了?美人有事?」
「我騙她說我四哥找我,她也沒法子。不過回去肯定還要問東問西的。」
晴雯腦海里一下子想起來一句話,「每個人都有一個難纏的表妹!」,想到這,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等以後你成家找女婿了,指不定什麼樣呢?」水溶嘲笑道。
「哼,誰能管得了我?不是讓我心儀的人,要娶我門兒都沒有。」晴雯坐在椅子上晃悠著雙腿。
水溶愣了一下笑道︰「咱們還真有緣,我娘也喜歡這麼晃悠腿,被我爹說過很多次,沒規矩。除了你們兩個,我還真沒見過哪家的女人這麼坐呢。」
「世上的規矩都是你們男人訂的,也是為了約束我們女人罷了,等什麼時候輪到我們女人定規矩,不折騰死你們才好呢。」晴雯傲嬌的一扭頭說道。
「男人怎麼可能听女人的?你這是瞎說。」
晴雯正色道︰「很多動物就是母的說了算,而且還有女皇帝呢?你忘了?」
「和你聊天還真有趣,什麼你都敢想敢說。」水溶笑道。
又看了看晴雯的問道︰「你這傷好的還挺快的。」
晴雯忙掩飾道︰「我又不是那大門大戶的千金小姐,不矯情,差不多得了唄。活還得干啊。」
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卻不知門外不遠處正有人挨累呢。
「小姐,你慢點走,實在跟不上了。」小翠在後面氣喘呼呼的喊道。
再看那張晚晚,也是累的直喘,發髻也松了,鞋面上也蒙上了灰蒙蒙的一層土,可還是咬牙道︰「你快點吧,要不然就跟丟了。」
「這表公子走路也太快了,我這心都要跳出來了。」小翠邊往前趕,嘴里邊嘟囔著。
「我走不動也就罷了,怎麼你也這麼嬌氣了起來?快點!」張晚晚邊埋怨邊往前張望著。「咦,怎麼不見了?明明看他往這面拐了呀?」
小翠一臉納悶的問道︰「小姐,表公子不是說和四貝勒出來應酬嗎?那四貝勒是有名的正直人,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誰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假話,你沒看出來這幾天他越來越不耐煩了,越來越像我爹了。」張晚晚對小翠道︰「不過這條街道倒是沒有那些亂地方,也罷了,可能真是人家找他有事。」
「對嘛。那我說,小姐你就是愛多想,這表公子到現在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肯定是您姨母特意安排的。要我說,您也別看的太緊了,這男人該煩了。」
張晚晚想這個,心里就高興,一般按這身份、這歲數的人,哪個房里不安排三四個通房丫頭伺候著,偏偏姨母給表哥一個都沒有安排,看來姨母的確是上心了。
張晚晚點了點小崔的頭,笑道︰「你個小丫頭,張嘴閉嘴就男人的,也不嫌羞!」
小翠紅著臉小聲道︰「我也是听別人說的,小姐,人家安慰你,你還打趣人家。」
「好啦好啦,咱們回府吧,真是累死你家小姐我了,腿都要折了。」
小翠忙上前攙扶著。「小姐,堅持堅持,等出了這個巷子,咱們租個轎子回去。」
「好,往前走走吧。」張晚晚扶著小翠慢慢的走著,突然張晚晚回頭道︰「等等!」
「怎麼了,小姐?」
張晚晚眯著眼往前望了望,道︰「這前面是不是就是上回新開業的王家雜貨鋪?」
小翠看了看點頭道︰「真是這,小姐你要買什麼東西麼?我看那東西沒咱們府上……」
「買什麼買!」張晚晚不等小翠說完,打斷道︰「上回我看表哥和那鋪子的老板娘就嘮的挺熱乎,你說該不是表哥去她那兒了吧?」
「怎麼可能?」小翠道。「雖說那老板娘長得有幾分姿色,可光那身份,那粗俗的樣,表公子也不可能看上她啊?」
「不行,既然到了,還是去看看才放心!」張晚晚咬牙道。「也不差這幾步了。」
話說張晚晚走進斜對面的被面鋪子里,隔著一條街偷偷的望過去。果然見水溶正在雜貨鋪里坐著和晴雯閑聊呢,嘴上還帶著笑容。
「該死的,表哥果然在這!」張晚晚生氣的說道,手上一用力,好端端的被面,被長長的水蔥一般的指甲劃了一道大口子。
那店鋪老板忙道︰「這位小姐,這好端端的被面,被你劃了這麼大個口子,我怎麼辦呀?不行,說什麼你也必須得買了。」
「給他錢!」張晚晚沒好氣的道。
小翠從荷包里拿出一錠銀子,扔給老板,傲慢的道︰「別說話,我們待一會兒就走,不用找了。」
那老板高興的接過銀子,這錢能買好幾十匹布了,高興的馬上一臉諂媚,道︰「好的好的,小姐,你想待多久都成。」
那被面老板見張晚晚死盯著王家雜貨鋪看,嘴里還罵道︰「小賤人!讓你笑!讓你笑!」頓時明白了,慢悠悠的裝作無意的說道︰「這對面老板娘長得好看,生意就是好,來的人老多了。就這位有錢的公子,總來捧場呢。」
「什麼?總來?」張晚晚氣呼呼的回頭問道。
「是啊!」被面老板道︰「總來,一來還聊半天呢。你說這孤男寡女的,也不知道是真買東西,還是干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張晚晚此時的臉已經氣的發青了,「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