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來了!她來了!」芋頭急忙忙的跑了進來,過門檻的時候差點被絆倒,好不容易才殺住腳步。
「這是干嘛?著急給爺拜年呢?」水溶笑著打趣道。
「爺,晴姑娘來了。」芋頭氣喘吁吁的指著門外道。
「來了?」水溶嗖了一下站起來。「她真的來了?」
「怎麼?難道我不敢來嗎?」請晴雯笑嘻嘻的站在門口笑道。
「沒,沒。」水溶尷尬的撓撓頭。「我這不沒想到,能請動您的大駕麼?」
晴雯笑嘻嘻地跨過門檻。「少說好听的,非要請我來做客,吃點什麼呀?告訴你,我嘴可刁的很。」
水蓉大手一揮笑道︰「你隨便點,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就能弄來。今非給你弄個一百零八道菜嘗嘗不可。」
晴雯笑著擺手道︰「可別,我可沒那麼大的肚子裝。客隨主便,我吃什麼都行。大不了回去我讓團寵再給我熬點疙瘩湯喝喝。」
「那不成,那成我招待不周了。」水溶笑著沿領著晴雯往後院走去。「我娘都來催了好幾回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和魔怔了似的,非要找你聊天。」
「可我看見你娘叫什麼呀?」晴雯一臉的為難。
水溶撓撓頭也一時語塞,最後還是身後的芋頭插嘴道︰「要不晴姑娘就叫老太君吧。」
「對對,這個稱呼沒錯,也不近也不遠的。」水溶點頭道。
「那我見了你娘,說些什麼呀?」晴雯又道。
水溶又傻住了。「要不你等她開口,她說什麼你應喝就是了。」
「那不好吧,那也太應付了。」
芋頭在後面跟著,心想︰這怎麼有一種新媳婦見公婆的感覺呢?
想到這,忙晃了晃腦袋,心想著︰自己這腦袋又犯傻了不是?這怎麼可能呢,就是身份也不般配啊。
水溶看見,納悶的回身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芋頭忙道。
說話間就到了水溶娘的住處。
這是一個靠近湖邊的院子,院門外編額上提著「壽安堂」三個字。水溶介紹道︰「我娘喜歡沒事兒看看水、喂喂魚,所以就住這兒了。本來這就是個賞風景的地方,沒想到我娘非要住著,大家沒辦法只能給這里改造了一下。」
晴雯道︰「我說的麼?一般老太君哪有住在這的。」還沒說完話,就听見里面傳出了一個中老年女人的聲音。「是溶小子嗎?你那朋友到底請沒請來呀?廢物玩意,啥也不是!」
水溶尷尬的對晴雯道︰「你娘就這樣。」
一進門,晴雯就看見紫檀木羅漢床上端坐著一位慈祥的老人,穿的很隨意,一看就是那種極其舒服的料子,手里拿了一串小干葫蘆,不知是在磨搓著什麼。
見有聲音,抬起頭來。「哎喲,這誰家的姑娘啊,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晴雯莞爾一笑,請安道︰「給老太君請安,祝老太君平安喜樂。」
「好,我喜樂著呢。」水溶娘高興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坐我身邊來。」
晴雯拿出從家帶來的禮物,雙手遞給水溶娘道︰「老太君,我知道您也不缺什麼,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喜歡。」
水溶娘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柄雙面繡的扇子。一面是映日的荷花,另一面是兩只活靈活現的小金魚。又用金絲線勾的金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栩栩如生。
最難得的是拿在手里卻不沉,扇起風來也是細細的暖風。
水溶娘小心翼翼的模著扇面,贊嘆道︰「這也太精美了,這是我這麼些年見過最精美的扇子了。是你親手繡的?」
晴雯點點頭。「老太君,您喜歡就好。」
「喜歡,喜歡的緊。」水溶娘直點頭。「就是宮里的娘娘們,恐怕也沒有這麼好的扇子呢。哪天我非去顯擺顯擺不可。」
水溶娘又拉著晴雯的手道︰「你說說你,這手是怎麼長的,怎麼就這麼巧呢?我就不行,這兩個手笨的都分不開瓣。」
晴雯噗嗤一笑,沒想到堂堂北郡王家的老太君說話如此的平易近人。難怪養出來的兒子,沒有那些公子的性子。
不多時,兩人就熟了,水溶娘說話就像機關炮似的,一句接一句的問著︰
「姑娘家住哪里呀?家里還有沒有什麼人了?」
「平時都干些什麼消遣呀?」
「你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
問的晴雯都不知道回答哪句才好,一個勁的給水溶遞眼色。
水溶忙插嘴道︰「娘,你這是干嘛呢?審犯人呢?看把我朋友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你這小子又沒跟你說話,你著個什麼急!」水溶娘指的水溶對晴雯道︰「這小子平常和我就不耐煩,弄得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說著說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活月兌月兌的一個孤寡老人。
晴雯見此,想到現代的姥爺,也是這樣天天坐在牆根,盼著孩子們能回來。于是心疼的說道︰「那老太君要是不嫌棄,我來陪老太君聊天。」
「好,好。」水溶娘忙答應。「我一看姑娘你就親近的狠呢。」
水溶坐在下手的椅子上,直皺眉。「娘你可別裝了,就你還沒意思?冬天溜冰、夏天游泳,春秋又是跑馬、又是釣魚的,滿京城上下,誰不知道您就沒有閑的時候。小時候我一闖禍,大家都說,看看,就隨他那個娘了!沒事還總……」
「你給我滾!」水溶娘見被揭穿,有些生氣然站起來,發狠的道︰「我們娘倆說話,你別插嘴,行不行!」
水溶無奈的閉上嘴,可也不離開,就自己坐在椅子上孤單的喝著茶水。
還好,過了沒多久,芋頭就進來稟報道︰「老夫人,王爺,廚房那邊說飯菜得了,請您老人家移步前廳用膳。」這才算化解了尷尬。
水溶娘熱情的拉著晴雯,「你這孩子說話就是爽利,我喜歡。走,咱們吃飯去,嘗嘗我家這廚子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