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輾轉反側,久久未能入眠。
也不知道就這樣煎熬了多久,我終于入睡。
而那些消失了好多年的人物,又出現在了我的夢里。
「小子,那玉佩終于碎了。那玉佩雖然保你平安,但也封印了你至陰的體質,封閉了你的七竅,如今玉佩碎了,就給老朽立個堂口吧。」
一個賊眉鼠眼的白胡子老人,笑眯眯的看著我。
「小子,你不要听他的,老太婆我還有個孫女,長的十分好看,你要是給我立個堂口,我就把她許配給你,怎麼樣?」一位老太婆捏著白胡子老人的耳朵直接將其拎了起來。
「好男不和女斗,你不要太過分。」
「別吵了,別吵了,我柳家家大業大,還是給我立個堂口,我保你榮華富貴。」
……
亂了全亂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竟在我的夢里打了起來。
一個頭,兩個大,好不容易睡著,竟又攤上這些事情。
眾人在我的夢里里打成一團,我卻毫無辦法。
正無奈,一群千紙鶴成群結隊的飛了過來,不分男女老幼,上去便啄。
這群男男女女一溜煙的化成老鼠、刺蝟、蛇、黃鼠狼四處逃竄。
不多時,我的夢里漆黑,不能說是漆黑,應該是一陣虛無。
就在這虛無里,一個身穿花花綠綠衣服,涂著紅色腮紅,扎著濃黑色辮子的紙人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是誰?」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不需要給任何老仙立堂口,我就是仙,那麼,你也就是仙。」
還未等我細問,紙人的影子便在虛無中潰散。
第二天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坐在床上沉吟了一會,卻始終不願意走出房門。
昨天的事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今天該怎麼面對叔叔。
「咚咚咚。」
門上三聲響,這是叔叔叫我起床。
沒有多余的話,只有這三聲響,而我每一次,也都會在這三聲響之後十分鐘內走出房門。
走出房門,叔叔正坐在窗邊的餐桌上喝著咖啡。
「爸~」
一聲爸字,塞在喉嚨里,怎麼也叫不出口。
「叔叔。」
掙扎了許久,或許還不是時候。
「青兒,你把玉佩摘了麼?怎麼家里又來了這麼多東西。」
叔叔起身,踢了一腳趴在沙發邊的大黑耗子。
「吱吱。」
大黑耗子叫著躲進了沙發底下。
叔叔雖然討厭這些東西,但從不傷害它們。
因為叔叔知道,這些東西是來找我的,他說傷害它們對我不好,所以每次只是把這些東西趕走。
「昨天,不小心摔碎了。」
我拿出昨天被我用膠水粘好的玉佩晃了晃,不敢看叔叔的眼楮。
「奧……」
一陣沉默過後。
「碎了就碎了吧。」
叔叔沒有提昨天的事情,或許是酒後斷片了,也或許是不願意再提。
此事就此揭篇。
「碎了,就沒有法力了,不用帶了,來吃飯吧。」
叔叔搖了搖頭,陷入沉思。
當然,早飯是叔叔從外邊買回來的。
我說他不會做飯,叔叔說對他來說,買飯要比做飯更實惠,因為相比于錢,他更需要時間。
「你別說,昨天喝了點酒,今天早上,這神清氣爽的,脖子也不疼了。」
或許是為了掩蓋我們兩人之間的尷尬,叔叔特意扯開了話題。
脖子疼,叔叔從來沒有給我說過。
一會去給叔叔買貼膏藥,我暗暗的想著,看向了叔叔的脖子。
「哈哈哈,沒事,就是有些輕微的頸椎病。」
叔叔發現了我的眼神,才想起來從未給我說過此事。
連忙揉了揉脖子,有些無所謂的說著。
隱約中,我竟看到叔叔的脖子上有著一雙深黑色的手印。
「真的沒事。」
叔叔訕訕地笑著。
「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給我立堂我就告訴你。」
一個賊眉鼠眼的白胡子老頭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我沒有回答,只是知道這事並不簡單,也沒有再去關注叔叔的脖子。
或許是叔叔不願再談,只是叮囑我離那些東西遠一點,便找了借口,匆匆出門。
叔叔剛出家門,那個白胡子老頭又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你要是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就跟著出去看看。」
听了白胡子老頭的話,我連忙追出門去。
「叔叔!」
「怎麼,有什麼事嗎?」
叔叔揉了揉脖子,顯然,是又有些疼了。
而我,也看見了白胡子所說的東西。
一個光著身子,披頭散發的小孩騎在叔叔的脖子上。
雙手緊緊的掐著叔叔的脖子,似乎已經用了吃女乃的力氣。
心里咯 一下,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尚未開口,白胡子老頭卻搖了搖頭。
「沒,沒事,注意安全。」
叔叔轉身離開,而那個孩子卻轉頭看向了我,詭異的一笑,也讓我看清了這孩子的臉。
或許,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這煞白的臉上毫無血絲,滿臉暴起的青筋,雙眼滿是眼白,配上詭異的笑容,讓我心里一顫。
雖然我見過這些老仙,見過各種動物,知道一些超自然的現象,甚至折出的青蛙都具有生命。
但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恐怖的東西。
「你打不過它?」
我知道,叔叔身上這個女圭女圭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所以也並不著急,叔叔走後,我問道腦海中的老者。
「打得過,你以為你叔叔的脖子為什麼今天不疼了,因為我在這里,那個東西不敢進來!」
老者自信滿滿。
「那你為什麼不上?」
「你只要給我立個堂口,我就幫你。」
听到老者的話,我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我以為老者搖頭是說打不過,從長計議,沒想到他竟然用這要挾我。
我最討厭別人的要挾。
搬開沙發,抓住沙發下的那只大黑耗子,揪著耗子的脖頸子,便拎了起來。
看老者的樣子便是個耗子精,而這只大黑耗子,就是他的本體。
「哎,小子,你要干什麼?我給你說,我讓你給我立堂口是看得起你,你別不知好歹。」
大耗子在我的手中不斷扭動著,口出人言。
拎著耗子打開房門,沖著樓道一個飛踢,像踢皮球一般的將大黑耗子踢飛出去。
「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