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針的時候,可能會有些疼,所以還請郭老多擔待和諒解。」
江飛滿臉歉意的朝著郭文民示意著,以免一會郭輝哭爹喊娘的時候,郭文民怪罪自己。
郭文民的臉上此刻倒是露出來痛快之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朝著江飛擺手道︰「小江,盡管施針吧,只要小輝能恢復就好。」
「好。」江飛點頭一笑,然後走到郭輝的身前,隨手把銀針袋展開,取出一根兩寸銀針,銀針閃閃發亮。
郭文民仔細的盯著,雖然他說過盡管施針,但還是關心兒子的情況。
只見江飛手里面捻著針尾,隨手這麼一丟,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是怎麼扎進入的。
但就是看到一根銀針進入了兒子手臂彎內側,銀針的長度直接沒了一半。
而原本一臉呆若木雞,空洞無神的郭輝,陡然間反應般的坐了起來,臉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啊…」
一聲極為痛苦又酸爽的慘叫,傳遍整個病房。
這一聲慘叫讓幾個巡房護士急忙跑過來,還以為病人出了什麼事。
但是看到病房里面有江主任,她們也就放心了。
不過她們倒是沒有離開,很想看一看江飛這是要對郭輝做什麼。
吳新閣的臉色極為古怪,他更是咳嗽一聲,抿了抿嘴,生怕別人看出他憋住不笑的樣子。
郭文民不懂施針,看不明白也實屬正常,但是他吳新閣要是看不懂施針,那可就是笑話了。
江飛方才施針的這個穴位位于手少陰心經,其中的一個穴位,叫做少海穴。
這個穴位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扎起來會特別有痛點,就算是很厲害的針灸大師來了,也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更別說剛才江飛施針的手法,更是把這種痛意持續到了最大。
江飛當然不是故意的,他還沒這麼小氣。
只是針對郭輝這種情況,這個穴位很有效果。
當然江飛也的確有意讓郭輝有一個教訓。
畢竟郭輝和郭文民父子倆,先後刁難自己,侮辱自己。
尤其是郭文民還打了自己一巴掌。
這口氣,怎麼可能不出?
但出氣也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現在施針,就是最好的出氣方式,任何人都找不出毛病來。
江飛剛才施針的穴位是少海,在手臂彎內側,這里也是神經最豐富的身體位置之一,而少海主要治療心痛, 癥等心病,神志疾病。
同時也治療手臂痙攣疼痛,手臂發麻,手顫手抖,以及腋下肋痛等等。
江飛方才施針八分,選擇的是直刺方式,也是很常用的方式。
江飛第一針選擇之後,很快就拿出第二針銀針。
這個時候郭輝其實已經恢復了一些神思,已經開始能夠簡單的判別周圍的情況。
但對于他的施針還未結束。
江飛又是速度極快的將一根兩寸銀針,扎入通里穴位。
通里,依舊是手少陰心經的穴位之一,主治心悸,怔忡等心系病證,以及舌強不語,手臂腕痛等。
郭輝咬著牙齒,臉色極其難看的瞪著江飛,額頭不斷的往下淌汗,他覺得江飛就是故意搞自己。
那麼自己偏不發出聲音,讓他江飛沒有折磨自己的半點快樂,他也就不為難自己了。
不過郭輝很顯然想多了,江飛的確要懲戒他,但治病才是主要目的。
這才不過兩針而已,還有三針沒有施完。
「陰 !」
江飛嘴里面嘀咕一聲,第三根銀針瞬間扎入陰 之上,手臂腕內側的穴位,同樣以直刺方式八分。
「嗷,啊…」
郭輝想要忍住疼痛,可是這銀針進入瞬間的那種疼痛和酥麻感,讓他根本沒辦法控制不喊。
他非但喊出聲來, 而且喊的非常大聲,幾乎達到了哀嚎的程度。
「不扎了,我不扎了,姓江的,你他馬就是故意的…」
郭輝一只手推開江飛,滿臉怒意的瞪著江飛咆哮。
緊接著他就要拔掉自己左手的手臂彎里的三根銀針。
江飛也不阻攔,只是淡淡的道︰「你要是拔針導致針頭斷掉的話,後果可不由我負責。」
郭輝听了江飛這話,原本想要拔針的他,立馬也不敢繼續動了。
這可不是什麼輸液的針,這是銀針,非常脆弱的銀針。
沒有個幾年經驗的針灸師,根本拔不出來。
尤其是有很多人的皮膚是非常硬的,也會增加施針的難度。
「郭老,我的治療還未結束。」
江飛望著郭文民,詢問這位郭老的意見。
郭文民看到兒子痛苦的樣子,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但是看到兒子已經不再痴痴呆呆,說明江飛的施針是有效果的。
「請小江繼續。」
他朝著江飛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就不能半途而廢了。
之前就是因為沒听江飛的話,導致自己兒子平白無故折騰一夜的時間。
所以郭文民現在對江飛非常的信任,再也不敢多說什麼話。
江飛見郭文民同意繼續施針,他也沒什麼廢話,一下子在針袋里面取出兩根一寸半的銀針。
一枚扎入神門穴,直刺半寸。
另外一針扎入少沖穴,淺刺出血即可。
但這兩針依舊疼痛的很,加上江飛故意使用大開大合的刺針法。
原本這樣的針刺法,是用來發汗的,發的汗越多越好。
但現在用到了郭輝的身上。
他現在就是大汗淋灕,而且手臂感覺不再是自己的了,疼痛到了極點。
「好了,現在他已經沒事了。」
江飛笑著看向郭文民示意。
郭輝現在一點都不呆了,也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他把幾枚銀針全部拔了出來,這一次沒有再為難郭輝。
銀針被拔走之後,江飛也轉身往病房外面走。
郭文民看到江飛往外面走,他也急忙的跟了出來,追問道︰「小江,我兒子還需要注意什麼?」
他現在不敢不信江飛了,實在是江飛太厲害了,一碗藥,不超過三個小時,兒子就醒了。
然後兒子就被他扎的徹底清醒了,還能夠罵人,說明好的不得了。
因為他兒子以前就總罵人。
「繼續服藥,繼續住院,過年是別想回家了。」
江飛簡單的回答兩句,然後轉身離開。
他沒有過多的搭理郭文民,如果不是因為郭輝這個內科病人,他更是不可能理會郭文民。
就算郭文民是江縣的二把,江飛也不會為了對方的身份,而改變自己的態度。
郭文民也知道江飛的心思,其實是不想和自己多聊的。
所以他也沒上趕著和江飛多說什麼。
一個大夫而已,治好了自己兒子的病,自己對他和顏悅色,已經非常不錯了。
郭文民想到這里,立馬停下腳步,之後沉著臉往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