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廳說李承乾的名字有點熟悉，趙成功並不意外。
趙成功臉上帶著笑意提醒道︰「郭廳，是劉聞燾的案子！」
「對對對，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前幾天你們局報上來的見義勇為材料，我還專門看過。」
「這個李承乾有勇有謀，協助我們獲劉聞燾的殺人案。」
「李承乾見義勇為的事情我已經簽字，提交廳委會研究，很快結果就會下來，估計不久獎狀就會到你們局。」
郭廳話語一轉，「我還以為李承乾只是膽子大，正義感強，沒有想到在編程上，他也有一套。」
「李承乾確實是個天才。」郭廳贊嘆一聲。
……
省廳信息處副處長程大勇辦公室中，何經國有些急躁的坐在沙發上，一大早，他就到信息處等著。
前些天他已經和信息處詳細談過，並且基本上已經確定，只要郭廳長同意，省廳會向經國數據恢復軟件采購一年的使用權。
今天過來，是為了給郭廳匯報演示，只要郭廳點頭，這件事就徹底定下來了。
只是，原定匯報演示的時間是十一點。
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還一點信息都沒有。
何經國坐在沙發上，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心中焦急，但程大勇告訴他，讓他在這里等消息，他也不敢到其他地方去。
「程副處怎麼還沒有回來，莫非有什麼變故？」何經國開始擔心起來。
就在這時候，程大勇從外面走了進來，何經國騰的一下就站起來，快步沖到程大勇的面前，「程處，怎麼樣？」
「何總，你別急，剛才我們何處長已經被郭廳叫過去了，現在何處應該在向郭廳匯報經國數據恢復軟件的相關情況。」
「若郭廳滿意的話，也不一定要听你的匯報。」程大勇開口安慰了幾聲。
「別著急，這個項目基本上是你的！誰讓你們公司的軟件先進好用，現在啊，先進就是最大優勢，你好好等著就行了。」程大勇坐了下來，看著何經國。
「程處，您估計大概幾點能得到確切的消息？」何經國的態度特別好，小心翼翼，稱呼都用上了‘您’這個敬稱。
和田文明幾人在一起的時候，何經國一直表現得非常自信，走路帶風，滿臉紅光，隱隱還有一定高人一等的感覺。
李承乾那樣的，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和現在表現出來的謙卑，完全不一樣。
「程處，何處長叫你馬上去會議室，說有領導交辦的重要事情要討論。」信息處辦公室的職員小跑到門口通知。
「何總，你等一會，我去看看什麼情況。」程大勇對何經國說了一句之後，就走了出去。
「莫非是討論采購經國數據恢復軟件的事情嗎？」何經國心頭一跳，程大勇和他聊過，只要郭廳點頭，由信息處將相關情況以請示報上去，就徹底定下來了。
……
會議室中，信息處的所有副處長，還有辦公室主任全部入座。
何處長坐在首位，看大家都到齊之後，他讓辦公室主任將軟件測試報告，已經天意市局寫的匯報材料發到每一個人手中，開口安排起來。
「大家都坐下，都來看下一這一份神龍數據恢復軟件的測試報告。」
「因為領導要求比較急，我就長話短說了。」
「神龍數據恢復軟件經過測試，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數據恢復軟件。」
「幾天前，天意市使用該軟件一個晚上破獲了36起因為無法恢復硬盤數據積壓起來的案件，抓了39個嫌疑人。」
「因為這件事，結果天意市趙局匯報，神龍數據恢復軟件引起了領導的重視！」
「軟件價格不貴，一個縣局，一年軟件使用費10萬。」
「趙局的意思，是讓我們盡快拿出一個結果，報到廳委會研究。」
「大家好好看看測試報告。」何處長說完之後，靜靜的等等著其他副處長的看完。
「物美價廉，我沒有意見，我同意采購神龍數據恢復軟件！」張副處長看完之後，第一個開口表態。
「這個軟件很先進，價格也可以，我也同意采購。」
「同意！」
「何處，我也同意！」程大勇最後一個開口表態，神龍數據恢復軟件的紙面數據非常漂亮，從數據上確實很先進，價格還便宜，特別是在天意市進行了實戰運用，效果很特別好。
他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馬主任，你按照我們的意思馬上擬定請示，我親自送去郭廳辦公室請他審閱。」何處長點了點頭，對辦公室主任吩咐。
「好，就這樣，散會。」何處長安排工作之後，正準備回辦公室等著馬主任的請示。
就在這時候，程大勇猶豫了一下後開口，「何處，還有一件事向你請示，經國軟件的負責人或何經國還在我辦公室中等著向郭廳演示匯報，你看如何處理。」
「讓他走，我們和他還沒有簽合同，現在選其他廠商，這是我們的正當權利，我們沒有違約。」何處長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好，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程大勇雖然不想做這個壞人，但何處長的安排已經下來，他也只能執行。
程大勇回到辦公室。
「怎麼樣，陳處長，何處長怎麼說？郭廳還需要我進行軟件使用的匯報演示嗎？」何經國一下子就沖到程大勇的面前，語氣中帶著緊張和激動。
「何總，你先別激動，先坐下，听我說。」程大勇臉色復雜，思慮再三後開口。
何經國心中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心一下子就慌了，「程處，是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經過測試後，我們發現了另外一款領先世界的國產數據恢復軟件，剛才經過我們信息處討論，已經決定這次采購另外一款軟件。」
「何總，這次不能和你們合作，等下次有機會的時候，我們再合作。」程大勇語氣中帶著遺憾。
「什麼意思？」何經國直接就蒙了，他甚至以為自己出現幻听！之前說得好好的，今天過來向郭廳長匯報演示之後，就可以將他確定為供應商。
他已經將2000萬的采購費視為囊中之物，不但在規劃2000萬到手之後怎麼時候，而且還提前貸款買了寶馬車……
現在突然說，不采購他的軟件，要采購其他的軟件，這種答復，何經國無法接受。
「我們要采購其他軟件，今年不采購你們公司的軟件，就是這個意思。」程大勇直截了當，再次開口。
何經國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原本紅光滿面的臉，剎那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無比，「程處，之前不是這樣說的，你們說，基本已經確定由我來提供軟件的。」
「我為了這個項目，前後已經花了300萬。」貸款買車去了180萬，注冊公司，租用場地，購買辦公用品，雇佣人員等等這些雜七雜八的下來，花了100多萬。
「我不能失去這個項目！我真的不能失去這個項目。」
「失去這個項目的話，我馬上就會破產，不但一無所有，還會欠下一的債務，程處，求你幫忙想想辦法。」何經國差點跪下去，他臉色驚恐，聲音中帶著乞求，甚至帶著細微的哭聲。
「你合同還沒有簽，就花了那麼多錢？你的膽子太大。」程大勇很吃驚的看著何經國。
「你們說的，只要今天匯報給郭廳，郭廳點頭，就能簽合同，所以我覺得這個項目，已經是我的了，我才會花那麼多錢出去的，求求你想想辦法，我真的不能失去這個項目。」何經國臉色蒼白回答，乞求的看著程大勇。
「我沒有辦法！」
「你自己也說了，要郭廳長點頭才行！現在郭廳長已經點頭了，不過不是對你點頭！是對其他公司點頭！你明白了嗎？」
「何總，多說無益，你走吧，我還要開會，你請吧。」程大勇板著臉回答，硬起心腸，指了指辦公室滿口，表明了送客的態度。
何經國听到這話之後，直接失去了所有希望，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在地，他像丟了魂一樣，雙眼無神，招呼都不打一聲，如同幽魂般走出省廳。
何經國兜里的手機一直在不停的響著，但他就像沒有听到一樣，沒有伸手去接。
他的整個意識中，只有一句話︰我完了！家庭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