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婉柔來到破開的門邊,轉頭看嚴老頭,「嚴老,這里可又什麼不妥?」
嚴老頭皺起眉頭,看著轉得極不正常的指針,有些遲疑,「這里陰氣太重,恐怕生殉葬過不少人。」
王海波鄙夷的看了眼嚴老頭,譏嘲道︰「這種大墓哪個不得殉個幾百人,你要怕了就上去,別在那兒嘰嘰歪歪。」
嚴老頭臉色微變,想要說什麼,卻又忍了下來。
黃婉柔見他沒有說話,便笑笑,「好了,風通的也差不多了,再不進去,天都要亮了。」
王海波翹起一邊嘴角,斜眼看嚴老頭一眼,帶著周燕率先走了進去。
嚴老頭抿著嘴唇,帶著師弟叔佷跟在後面,昏暗中,誰也不曾留意,他滿是褶皺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意。
石嵐看著冒出淡淡灰色煙霧的洞口,遲疑片刻,身後一步之遙,黃婉柔平靜的看著她,雖然沒說話,但石嵐就是知道,她的意思是讓她走在前面。
石嵐聳了下肩,跟上走在後面的姚金鵬。
黃婉怡這才拉著冷清越走在最後,殿後。
一行八人走在黑暗的甬道內,慘白的探照燈將前路照得通亮,牆壁兩旁雕刻著的形容各異的壁畫,燈光下向眾人展現出一幅幅波瀾壯闊卻又五彩繽紛的圖畫。
墓道很寬,兩人並行都還有富余,兩側的牆壁全是華服美飾的人像,凹凸有致的浮雕,極為逼真的表情,艷麗奪目的色澤,裝點得壁畫栩栩如生,讓人幾乎有種他們要從牆壁上走下來的錯覺。
墓道很靜,眾人的腳步落在地上會帶出空曠的回音,這讓初次進入這種地方的石嵐非常緊張。
最前面的王海波,一直小心用個短杴的把敲擊著牆壁,伴隨著空曠的‘鏘鏘’聲,王海波會側耳貼近石壁傾听片刻。
有著悠久歷史的墓穴最常見的防守辦法就是機關術,這是王海波的看家本事,他打前陣目的就是破除墓穴里的機關,為身後眾人掃平障礙。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始終都很平靜,墓道里就連慣常的箭矢防護都沒有出現,這讓大家的情緒都放松下來。
周燕甚至有心情對牆壁上的壁畫評頭論足,如果不是王海波制止,她恐怕都要摳下來一塊,留作紀念了。
反觀嚴老頭一直悶不吭聲,小手電照著羅盤,似乎那有什麼東西值得他關注一般。
石嵐跟姚金鵬跟在嚴老頭身後,見狀歪頭看了一眼,羅盤上的指針像是有了故障的風扇,不停反復的來回轉著。
石嵐下意識拿起手電向周圍掃視一圈,發現這會兒黑煙已經變成薄薄的霧氣,飄渺朦朧的縈繞在眾人身側。
石嵐一驚,背心一下子冒出大片冷汗,隔著衣服她都感覺到那種讓人戰栗的陰冷寒氣。
又走了幾十米,眼前出現兩條岔路,大家站定後,等待王海波和嚴老頭的決斷,王海青擅長機關,對這種分辨方向的本事並不精通,所幸嚴老頭是吃這碗飯的,所以大家的目光說是看他兩,不如說是聚集在嚴老頭身上。
此時,嚴老頭神色無比嚴峻,他盯著羅盤看了半天才指揮大家去左邊。
進入這里,嚴老頭就是這里的帶頭人,大家也都以他馬首是瞻。
石嵐在這里也不例外,依舊跟著前面人的步子向前走,結果走了沒兩步,她覺得就是眨了個眼的工夫,前面就被迷霧遮蓋起來,而本來跟在她旁邊的姚金鵬也在這一刻突然不見了。
四周靜得恍如進入真空,石嵐心慌得突突直跳,背心立刻沁出一片冷汗。
急急喘了口氣,她慌亂的用手電照向四周,這時她才發現身邊的黑霧濃得嚇人,一旁的牆壁已經凝結上黑色的水滴,並且還順著牆壁不斷的流了下來。
石嵐下意識停住腳,腳邊的水漬慢慢向著她擴散,石嵐不由怯怯的退了兩步,嘴里低低的喊道︰「嚴老爺子。」
墓道空曠,她的喊聲穿透墓道,帶出一陣陣回聲,這讓她一陣毛骨悚然。
石嵐雖然進入過幾個世界,可她經歷畢竟還是不夠,再加上她從來都是跟人打交道,跟虛無縹緲又詭譎莫測的鬼,她還是第一次。
石嵐手開始顫抖,雙腿軟的像面條。
對于古墓這門學問,她一無所知,曾經知道的皮毛對此刻的她並沒有用,原主學過的那些知識因為接收中斷,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鬼怪,她了解的實在有限。
「別慌,靜氣凝神,心里誦念混沌訣,」正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玉珠敲打玉盤的男聲輕輕的在耳畔響起,這樣清冷淡漠,卻又如此熟悉。
石嵐心里一定,本是癟下去的嘴角微微上揚,頓了幾秒,她試探的問︰「昊澤?」
「恩,」男聲淡淡應了聲。
石嵐再忍不住咧開嘴,恍如看到親人一般的歸屬感,讓她覺得昊澤並不像她覺得的那樣冷漠,即便他對她高冷依舊。
石嵐合上眼眸,听昊澤的話,默默頌念每天不知道修煉多少遍的法訣,很快她覺得身體一輕,再睜開眼時,周圍的黑霧不知什麼時候向後退開幾尺。
石嵐看看空無一物的周圍,有些茫然︰「昊澤,你還在嗎?」
「我在。」
話音未落,石嵐就覺得身前好似有水波浮動,昊澤的身影若隱若現的出來。
「你怎麼會來這兒?」解決了眼前的危機,石嵐開始有心情八卦。
昊澤烏黑的眼楮帶著幽深的意味,「這次的任務跟我有些關系,我過來看看。」
石嵐不明白的眨眨眼,心里暗自嘀咕,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神君啊,這里怎麼會跟他扯上關系?
「石嵐……」遠處傳來黃婉柔的呼喚,石嵐看了眼漆黑的墓道,厭煩的皺了皺眉。
昊澤側頭看向黑暗的墓道,總是冷峻的面容帶著一絲冷意,「小心這個人,她對你有惡意。」
石嵐乖乖的點頭。
看著她軟萌的樣子,昊澤只覺心里軟的不成樣子,便叮囑道︰「自己小心。」
說完,便緩緩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