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宇澤看也不看刻意討好的她,哼了聲,繼續冷著臉。
石嵐心里一堵,習慣了昊澤的溫和和莫雲的寬厚,從未想過有一天她還要面對傲嬌的寧宇澤。
心里默念不動氣不動氣,硬是擠出一絲笑容道︰「不用您動手,我幫您弄好,您只需要張張嘴就好。」
寧宇澤睨她一眼,再度不發一言。
石嵐任命的把葡萄外皮剝掉,露出里邊綠瑩瑩的果肉,溫柔遞到他嘴邊,巧笑嫣然的看著他。
寧宇澤低頭看一眼,張嘴將其含住。
柔軟的嘴唇輕輕觸踫她的指尖,潔白的牙齒貼著她的皮膚,一蹭而過,只余一抹濕濕的清涼。
石嵐微一愣神,腦海里竟然想起那晚莫雲好似小狗一般啃她的場面。
石嵐一僵,不明白明明已經是過去的事情,為什麼還要粘在腦海里徘徊不去。
寧宇澤將果肉咽下,乖乖張開嘴,可等待的投喂卻遲遲不至。
抬起頭,瞧見心不在焉的石嵐眼神飄忽,早就不知神游到了何處。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誰說要伺候他的,才喂了一個就消極怠工。
寧宇澤用力敲了下鍵盤,身旁那人還在愣神,無奈他只好清了下嗓子,長指輕敲桌面。
清脆的‘咄咄’聲驚醒了石嵐,抬眼對上不滿的視線,石嵐尷尬的笑了笑,連忙利索的撥了個葡萄,這回不等他來吃,直接粗魯的塞進他的嘴里。
寧宇澤微皺了下眉,也沒拒絕。
兩人一個剝一個吃,很快消滅了一盤。
收拾好果皮,石嵐默立片刻道︰「我承認當初跟管家說了謊,可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寧宇澤停止一直忙碌的手指,抬眸專注的看著她。
石嵐心髒突突的跳,這樣的氣氛,這樣的場景讓她極不適應,只是事情到了這步,她若不說個可信的理由,寧宇澤一旦起疑,怕是不會再讓自己接近半分了,想到那個無知無覺的昊澤,她索性一橫心,一咬牙道︰「那是因為我發現我對你一見鐘情了,可你又不辭而別,沒辦法,我只好……」
「留在那里等我?」寧宇澤嘴角彎起,又立刻拉直。
石嵐艱難的點頭,有熱氣從腳底直沖頭頂,覺得再沒有什麼比當面表白更難的了。
掩飾不住的笑意在他眼底散播開來,看到如同面臨最後宣判的石嵐,他的心情如一年前獲得寧家掌控大權那天一般。
不,或許要比那天還要高興十倍,百倍。
「隔壁屋子一直空著,你收拾一下,搬進去吧」
石嵐睜開眼,看冷著臉的寧宇澤,不明白他的意思。
寧宇澤看也不看她,直接起身出了書房。
石嵐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感覺似乎懂了一點。
自己留在出租屋是因為喜歡他,要在那里等他,那他讓自己住在這里,還是在三樓的房間,那是不是就是允許自己喜歡他的意思呢?
石嵐咬著嘴唇悄悄笑了,還真是一個傲嬌又嘴硬的家伙。
吃過晚飯,石嵐把床鋪整理好,跟寧宇澤道了聲晚安,便乖乖回了自己房間。
寧宇澤因為有事沒處理完,便把電腦拿到了房間,正在他準備要睡之時,就見電腦一角有窗口閃動。
寧宇澤微挑長眉,打開窗口,就看到漆黑的走廊里,一個小小身影好似做賊一般溜到自己房間門口,趴在門上听了一會兒,似乎覺得里面沒有聲音,便將手放在了把手上,似乎想要打開門。
寧宇澤無聲一笑,模了模嘴唇,想起昨晚那個被自己打斷的吻,身體自動自發的竄到床邊,極快的躺到床上。
靜靜等了許久,等到他身體都僵了,預期的人都沒有進來。
寧宇澤皺眉,翻身起來,把藏在身後的電腦打開,發現偌大的走廊里空無一人。
寧宇澤不信邪,把整棟宅子的探頭能夠輻射的區域都看了個遍,最後還是調出內存,才看到他一心期待的人早在他躺在床上的瞬間就悄悄溜回了屋子。
寧宇澤泄氣的躺在床上,合著這大半個小時都是他自己在瞎忙活,這會兒她八成已經進入夢鄉了。
第二天一早,石嵐一臉清爽的敲響房門。
寧宇澤磨了下牙,把門打開,轉身坐到椅子上。
石嵐瞧著臉臭臭的寧宇澤,滿臉莫名,不知道自己又哪招到他了。
寧宇澤拍拍放在一旁的醫藥箱道︰「給我換藥。」
石嵐應聲,趕忙過去。
繃帶是纏繞整個腰際的,要想不踫到傷口,就得雙臂環在他腰上,從後面兩手交接才能把繃帶取下,石嵐昨天也是這麼做的,也就沒有想太多,直接把結解開,把繃帶拆下來。
寧宇澤看著她動作也不做聲,手指在一旁悄悄點開電腦,待到她將藥上好,把繃帶才剛綁上時,他垂下眼楮,低頭看她。
「能告訴我這個時候你為什麼在這兒嗎?」
寧宇澤語氣極其柔和,溫熱的氣息吹動她額角的碎發。
一縷酥麻順著頭皮倏地竄過背脊,石嵐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回起話來有些呆呆的。
「什麼?」
寧宇澤把電腦屏幕轉過來,輕輕敲了下按鍵,畫面就此定格,一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趴在門邊,似乎在听什麼。
「這個人別告訴我不是你?」
寧宇澤看著環著自己細腰,距離自己胸口只有幾寸遠,已經傻掉了的臉龐,溫柔的道。
石嵐呵呵干笑兩聲,大腦一片空白,只听到寧宇澤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個姿勢不會不舒服嗎?」
石嵐這才驚覺自己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男人的氣息環繞在周圍,不知不覺沾染了滿身。
石嵐慌忙起身,手指局促的揪住袖口。
寧宇澤將散落下來的繃帶系好,正了體,好整以暇的盯著她,明顯是要一個解釋。
石嵐腦子飛快轉著,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天氣涼了,我想起來晚上應該給你加條毯子,所以過來了。」
寧宇澤點頭,「那你怎麼沒來?」
不知為什麼,石嵐覺得他聲音有些悶,似乎有些失望。
石嵐眨眨眼,疑心自己听錯了。
「後來我想起來房間里有中央空調,溫度都是恆定的,所以我就回去了。」
寧宇澤臉沉了下來,所以昨天是他自作多情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