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纏了一天,第二天一早,石嵐頂著兩片香腸嘴恨恨的捶朱奕。
「都怪你,我這樣,你讓我怎麼見人啊。」
朱奕嘴唇嫣紅,嘴角也有些紋路,聞言也很委屈,「這怎麼能怪我呢,我一見你那般看我,我就,」他極快的斜了她一眼,臉不自在的撇到一旁,道︰「我就忍不住了。」
石嵐氣結,合著被他吻得意亂情迷還是她的錯。
朱奕見她不高興了,連忙上前擁著她,就跟昨晚一樣,朝著她最為敏感的耳朵吹氣,柔聲哄道︰「好了,別生氣了,我以後一定注意分寸,」說著他又怕石嵐跟他撕扯,連忙揚聲朝外面喝道︰「去取些冰來。」
門外應聲,片刻,醒碧托著一塊尺許大的冰塊進來。
朱奕揮手命她退下。
拿了托盤上的小鏟子切了一塊下來,拿軟巾包了幾層,小心的貼著她的嘴唇,柔柔的按壓。
冰涼的觸感帶走了熱辣的不適,朱奕擔心她直著脖子不舒服,便坐在她旁邊,摟著她,讓她的頭靠在肩膀上。
石嵐眯著眼,老實的縮在他懷里,享受著他的服侍。
又換了兩塊冰,石嵐感覺嘴唇冰得有些發木了,忙搖頭表示不要了。
朱奕歪頭看了一會兒,見她嘴唇好了許多,這才命人進來伺候洗漱。
今天是石嵐回門的日子,為了鄭重,知翠找來鏤著金邊的大紅對襟衫,配著暗顯牡丹花色的襦裙,帶了牡丹吐蕊的頭冠,又配上連理枝玉玨的金紅相間的絲絛。
昨天石嵐未免太過壓過錢氏,裝扮得並沒有這麼珠光寶氣,只是她容貌本就極盛,即便荊釵素面也要遠勝年華已逝的錢氏。
這府里論年紀,能跟石嵐相提並論的只有錢芷晴,可惜前些時日她病了一場,之後不管怎麼養,也都沒養過來,再加上她連番的舟車勞頓,跟一直嬌養在府里的石嵐一比,她像是憑空長了幾歲的模樣。
石嵐帶知翠擺弄玩,起身對著鏡子轉了兩下,轉頭問朱奕,「如何?」
朱奕一臉驚艷,就連點頭都有些愣愣的。
石嵐被他這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心弦一顫,微低著頭,紅著臉嗔道︰「傻樣兒。」
朱奕眨了眨眼,回過神,呵呵笑了起來。
知翠低下頭,捂著嘴偷笑。
石嵐很滿意朱奕的反應,反正當初繡這身衣裳也是想給他看,如今看過了,再換素服也沒什麼。
石嵐著知翠重新找了松花色的衣裙,換了上去,轉頭就見朱奕不經意的露出一絲郁色,心里頓時更加滿意。
醒碧把早飯擺上桌。
兩人用過,起身出了門。
回門的禮品早已備好,石嵐隨著朱奕進了車廂。
進去了,石嵐才發現這個外表看似尋常的車廂,里面空間要比想得大上許多,柔軟的軟墊,包裹精美的車壁,以及中間看似陳舊,實則木料名貴的桌幾,這些又在隱約彰顯著主人的氣派。
石嵐對此只是挑了下眉,朱奕見她這般,嘴角含笑,心里卻極為滿意。
車子緩緩前行,沒一會兒就到了同為貴冑的寧遠伯府。
王氏早就知道今天女兒回門,早早告知了石雲柏。
此時伯府的大門空開,管家早早恭候,見到車子,忙派人進去叫人。
兩人下了車,朱奕被石雲松石雲柏帶去前院,石嵐則被王氏帶去了後院。
石嵐先去福禧堂給老夫人請了安,然後跟著王氏回到棲霞院。
進了門,王氏把丫鬟婆子都遣退了,得知因何著了素服,嘖了聲,便丟開不理,反而湊到石嵐耳邊低聲道︰「姑爺這兩天對你可好?」
石嵐心知她問得是什麼,只是她跟朱奕並不是尋常夫妻,她又不想騙王氏,便做嬌羞狀點點頭。
王氏早前一見面是,見她略艷的唇舌和她臉上的緋紅,便知兩人這兩天過得不錯,此時又得的石嵐準信,更是高興幾分。
為人父母就是這般,只要子女幸福了,曾經的百般曲折,千般磨礪,在她看來不過是幸福的前奏曲,只要以後的日子過得好,那便是真的好。
兩母女親熱坐在一起說話,王氏有給石嵐傳授了許多夫妻之間的閨房之道。
石嵐對這些事大多都听過也見過,只是到底沒真刀真槍的上過陣,听到王氏說話,她耳根忍不住陣陣發熱。
王氏見她羞得頭都要塞到桌幾下面了,不禁笑了起來。
「傻孩子,夫妻敦倫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你跟世子兩人要想一輩子和和美美,這一關就無論如何也避不過去,」王氏摟著她的肩膀,低聲道︰「乖女兒,你要牢記娘的話。」
石嵐知道王氏真心為了自己好,她告訴自己的還是她一輩子的經驗,想到朱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意識,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還要過多久,府里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錢芷晴,便忍著羞意,將她剛才的話記在心頭。
中午府里設宴,席間周氏劉氏因得了朱奕送來的禮物,言談間就對朱奕滿是好感,王氏見兩個妯娌都對女婿贊不絕口,頓時覺得面上有光。
用過飯,石嵐便要回去,王氏在後面念叨,再過些時候,她便要回淮南,讓她自己多多保重,還有些孝期的禁忌一並告訴,還暗自叮囑,這些東西都是給人看的,只要不被人拿了話柄,關起門來,也莫要委屈了自己。
王氏想到自己回了淮南,這個女兒只怕幾年也未必能進一面,就忍不住紅了眼圈。
石嵐經過這些時日,對王氏也有了感情,見她一哭,便想著如果朱奕恢復意識,那自己跟她見得就是最後一面了,想到這兒,便眼楮紅了,忍不住抱著她,哭了起來。
王氏只是對她不舍,見她這麼大哭,擔心待會兒女婿看到會多想,連忙哄著石嵐止了哭,依依不舍的看著她上了車。
車子緩緩離開伯府,待到走得遠些,朱奕長臂一伸,把她摟在懷里,撫著她眼角,酸酸的道︰「怎麼哭了?就這麼舍不得?」
石嵐那時是一時情緒上來,這會兒已經好了許多,見他這樣便道︰「我娘養了我十幾年,今天回去,再想見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舍不得哭一哭也不行?」
朱奕這會兒跟她正是稀罕熱乎的時候,見她這樣嬌嗔,那里會說不行。
石嵐歪著身子,斜靠在他寬闊的胸膛里,午宴時喝了幾杯酒,這會兒酒勁上頭,她便眯了眼,迷糊過去。
朱奕今天一天都沒看到石嵐,心里正想得謊,鼻尖飄過一縷清甜的酒香,朱奕再忍不住,轉頭想要索吻,哪知卻見石嵐早已安睡在懷。
朱奕忍了又忍,輕手輕腳的將她打橫抱起,低頭盯著她半啟的紅唇,小心的咬了上去。
車子搖晃著停下,朱奕正親得起勁,听到外面不長眼色的車夫來報,他沒好氣的哼了聲,只能不情不願的把石嵐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