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奕好似烙餅一般的來回翻了無數遍,石嵐癱軟在柔軟的被褥中,累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朱奕溫柔的撫著她的臉頰,輕柔的親她咬得嫣紅無比的唇瓣,低聲道︰「對不起嵐兒,你實在誘人,我沒忍住就……」
石嵐臉上一熱,拿眼瞪臉頰還帶著未散的緋色,額際還有汗珠的男人。
朱奕,又或者該說是昊澤,臉上帶著一絲緊張,靜等了一會兒,他似乎頂不住這樣的視線,低下頭從她額際討好的親到她唇角,這才抬起頭,小心翼翼的道︰「等我恢復了,我們就舉行雙修慶典,好不好?」他輕撫著她柔滑細膩的肩膀,明明眉眼柔和,卻有一種格外冰寒的冷厲︰「從此以後即便不要神君之位,也要護你周全。」
石嵐細細的喘著氣,或許是第一次听他這麼直白的承諾,石嵐的心猛地快跳兩拍,一種淺淺的愉悅爬上心頭。
石嵐晃了下神,再回神就見昊澤披衣起身。
「你要去哪兒?」
石嵐掙扎著撐起身體,問道。
昊澤將衣帶系好,俯身親了她一下道︰「我去把該處理的處理掉,馬上回來。」
石嵐掀開被子,想要跟去,哪知腳才落地,頓時一軟,要不是昊澤發現及時,一把將她抱住,此刻她已狼狽的栽倒在地。
昊澤將她重新放到被里,掩好被角,溫柔安撫道︰「乖乖留在這里,我盡快回來。」
石嵐揪著他衣服,白生生的手指緊緊攥著。
昊澤掙了下,終究不忍違逆她,只能無奈嘆氣,幫她穿戴整齊,抱著出了北寧園。
此時天色還未大亮,院中寂靜無比,兩人一路疾行,來到一間早已廢棄的花房邊。
立在門邊的兩小廝極有眼色的搬了個凳子過來。
昊澤把石嵐放在凳子上,體貼的扶著她靠好,轉過身,他三兩步跨到門邊,一腳把門踹開。
古怪的味道順著開啟的門板發散出來,兩小廝趕忙肩並著肩,站在昊澤後面,將里面混亂到不堪的情景擋住,生怕一個不慎被石嵐看到眼中。
昊澤站在那里停頓了片刻,石嵐不知他此時的表情,只听到他聲音冰冷得能結霜花︰「把那三個找地方處理了,再把表姑娘抬回芷萍院,讓管事跟夫人報一聲,盡早安排出去。」
小廝領命,進了屋里。
昊澤轉身朝她走來,挺拔的身軀散逸出點點金光,抱她入懷時,他的身體已經虛化了大半。
石嵐不舍的模了模他的臉頰。
昊澤輕輕吻了吻她的嘴角,低低的說了聲什麼,轉眼化成了光暈直沖天際。
周圍一陣變化,石嵐這會兒狀態不佳,只半闔眼皮,默默回想他幾乎耳語的話,眼角眉梢都含著笑。
再睜開發現自己歪靠著一塊平整的大石,周圍飄散著極為輕薄的白霧,這讓石嵐有些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空間。
一陣細微的水聲突然劃過耳廓,石嵐尋聲望去,入目的是一片極為透徹的湖面,大片大片的荷花盛放到妖嬈,碧綠碧綠的荷葉微晃,幾滴水滴在葉片上微微輕晃,惹得清澈的水面漣漪蕩漾,一圈一圈輕輕拍打著大石,薄霧浮在水面,或高或低的隨著湖水,來回浮動,渾然不似人間一般。
石嵐轉頭饒了一圈,詭異的發現此處不但沒人,還沒有其他生物,為了避免措手不及,她第一時間閉上眼楮,卻詫異的發現這具身體里竟然毫無記憶,石嵐很是奇怪,索性睜開眼,望著頭頂的迷霧,思緒不知不覺發散到才剛分別不久的昊澤以及他低聲說的那聲‘愛你’。
心房有些飽漲,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讓她精神懶懶的,格外雀躍的心情,讓她想要大笑,又不想被別人知道。
轉過頭,望著空曠的湖面,她整個人蜷成一團,彎起眼,抿起唇,偷偷的笑,猶如一只偷到了油,暗自得意的老鼠。
忽然,朦朧的薄霧中一道凌厲的目光引起她的警覺,轉過頭,就見一身形高大、背脊挺拔的男人大步走了過來。
石嵐趕忙坐起,雙腿蜷著,手指微攥,暗自警惕。
人影穿過薄霧走到跟前,如刀鑿斧劈一般的面容逐漸清晰,石嵐微愕,「昊澤?」
話音才落,她的臉就紅了起來,看到他,就想到才剛過去的迷亂夜晚,和那猶在耳邊的話語,這讓她產生一種陌生的羞澀。
昊澤見她羞答答的模樣,從來舒展入鬢的眉頭頓時緊皺,眼神冷得能夠結冰︰「你既已入我洞府,就要知道分寸,不要總是到處亂跑,惹得嵐兒為你掛心。」
石嵐一愣,她從來都沒被他這般疾言厲色的訓過,一張小臉頓時由紅轉白。
遠處一個人影從昊澤身後急急奔來,還不等沖到跟前,便道︰「小萍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石嵐微張著嘴,此時此刻她已顧不得琢磨怎麼自己怎麼換了名字,眼前之人的樣貌,讓她詫異已經說不出話來。
看著這個眉宇天真,容貌極盛的女人,石嵐心里一連爆了幾個粗口。
再沒有比見到活月兌月兌自己站在眼前,更讓她驚訝的了,石嵐不自覺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肌膚還算柔滑,只是一道凸起的肉疤橫跨了整個臉龐,石嵐頓時一僵。
假嵐見她臉色突變,柳眉頓時蹙起,擔心不已的模了模她額頭,「小萍,你還好嗎?」
石嵐下意識側頭,躲過她的觸踫,勉強擠出一點笑意,「我沒事。」
假嵐輕舒口氣,好像全然沒發現她的閃躲,還在真心為她高興一般,扭過頭,朝昊澤道︰「真好,小萍沒事呢。」
昊澤微微點頭,目光如雪山常年不化的冰川,冷得讓人打顫。
石嵐抱緊胳膊,大著膽子,凝神朝他望去,那雙濃眉之間有著一個跟朱奕相同的圖案。
這個圖案的顏色極深,深得幾乎都已刻入眉心,深入腦海。
石嵐心里一凜,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昊澤似乎不喜歡人注視,察覺石嵐的目光,他當即轉身,長長的袖袍隨著他的動作飄起,露出幾根修長漂亮的手指。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命雲僕備了些補藥,此時回去正好。」
假嵐一听這話,頓時苦了一張臉,湊到跟前,手指抓著他的袖袍,輕輕的搖晃。
「我現在身體已經好了,不必再喝那些勞什子了。」
昊澤低頭,從石嵐這里能看到他微微上翹的唇角,「不行,你身體太弱,依照你的天賦,再過百余年就能修成神君,這樣柔弱的體魄怎能應付九重雷劫?」
假嵐听到這話,臉色變了變,忙低下頭乖巧的點了點頭。
昊澤見她听話,翹了翹嘴角。
石嵐暗自撇嘴,老實的跟兔子一樣,這是白瞎了這張臉。
她絕不會承認,她這是酸得不能再酸的酸葡萄心理。
耷拉著臉,跟在並肩而行的兩人身後,石嵐不時的朝著那抹嬌怯乖巧的背影甩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