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落臨走前與這小女孩約好了時間地點。
這對夫妻對孩子到底還是有幾分愛的,等到約好那一天,夫妻兩同意送小女兒回去,不過這兩人一直沒露面,他們讓大女兒送小女兒回去。
時落給了小女孩一張車票跟第一年的書本費。
依照這對夫妻的性子,她自是不可能將六年的書本費都給小女孩。
她讓這家人留下地址,以後她每年會將錢寄過去。
看著妹妹手里的信封跟車票,站在她一旁的姐姐視線挪不開,平白得了好幾百塊錢,這錢要是給她該多好,她已經很久沒買新衣服新鞋子了,馬上要過年了,她媽說了,過年的錢只夠交房租跟一家人吃喝的,他們家沒閑錢給孩子買新衣服。
姐姐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
似嫉妒,似羨慕,又或是其他。
「她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時落沒錯過她眼底的種種情緒,時落提醒她。
女孩猛地收回視線。
「她以後若是好了,你才能好。」這位姐姐的心思淺薄,讓人一眼就能看透。
女孩子臉刷的一下白了。
從第一面開始,她就害怕時落。
「我,我知道。」她再不敢生出別的心思。
時落看著她們離開。
小女孩走了幾步,突然又跑了回來,她沖到時落面前,不由分說地抱了時落一下,「姐姐,謝謝你。」
雖然她年紀不大,可也能分清楚善惡的。
時落拍了拍她的腦袋,只贈她一句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小女孩重重點頭,這才離開,走遠了,還回頭又跟時落鞠躬。
時落不再看遠去的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這小女孩不會只遇到今天這一個困難,日後的路且看她自己怎麼走了……
轉眼時落來上京已經將近四個月,來時是初秋,到如今已經是深冬了。
一滴冰涼落在時落臉上,她抬頭,發覺天際竟然真的飄起了零星的雪花,時落扶了扶頭上的帽子,這帽子還是今早明旬特意讓她帶上的。
天氣預報今天有雪,上京冬天雪多,時落長這麼大卻是沒見過真的雪的。
她轉身,往回走。
這時,屈浩的電話來了。
那頭,寒冷的天氣都遮掩不住屈浩話里的熱情跟活力,「落落,今天下雪,來我店里吃火鍋吧,我菜都準備好了,明小旬中午也過來,我們好久沒聚了,我特別想你。」
「好,我這就過去。」時落掐指算了算,今天她不會再遇到有緣人。
「你在哪?我開車去接你。」屈浩更高興了,他能跟落落多呆一上午了。
他也想小黃了。
「不用,我自己去。」時落還知道屈浩那私房菜館的地址。
「那成,你別著急,路上注意安全。」面對時落,屈浩有時像弟弟,有時又懂事的跟哥哥一樣。
等時落到時,屈浩正坐在門口等著。
一段時間不見,他笑起來還是有傻氣,這讓他精致的眉眼多了親和力。
遠遠看著時落,屈浩噌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就往時落跑來。
若是給他按個尾巴,恐怕這會兒已經搖成了螺旋槳。
「落落,你是不是長高了?」屈浩笑眯眯地伸手,比劃了一下自己跟時落的身高差。
開心的人也總更容易讓別人開心,時落跟著笑,她搖頭,指著腳,「明旬讓我穿了這個。」
時落今天穿的是雪地靴,里頭有厚厚的毛,走在外頭也不冷。
時落從沒來過這麼冷的地方,明旬擔心他適應不了,今天還想勸時落穿兩個羽絨服。
屈浩笑話明旬,「明小旬這是恨不得把落落你捧在手心里,嘖嘖,我怎麼覺得他越來越嗦了。」
時落勾唇笑,「明旬這樣很好。」
「行吧,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屈浩打趣道,外頭的雪越下越大,屈浩扯著時落進門,「落落快進來,我們直接去後院。」
外頭寒風凜冽,屋里卻溫暖如春。
時落月兌掉極保暖的羽絨服,轉頭就看到屈浩拿來一個鞋盒,見時落盯著他手上的鞋盒看,屈浩笑的停不下來,「這是明小旬讓我準備的,說是你在屋里穿著靴子會熱,他連錢都給我轉過來了。」
時落換上棉拖鞋,果然輕便許多。
明旬是在一個小時後來的。
昨天他給時落帶了塊蛋糕回去,今天便沒再讓她吃,他帶來一杯低糖女乃茶。
見到時落時,女乃茶還是溫熱的。
時落喝了一口,還是她喜歡的味道。
「只能喝半杯。」明旬提醒她,「一會兒還要吃些水果,上京天氣干燥,容易上火,我讓屈浩將水果溫著了。」
時落點頭,她還要留點肚子吃火鍋。
明旬將時落剩下的半杯女乃茶喝了。
一旁的屈浩朝他直擠眼,屈浩可是知道明旬以前從來不喝這些甜膩的東西。
明旬掃了他一眼,將空了的女乃茶杯扔到垃圾桶里。
火鍋早準備好,等三人落座,屈浩讓後廚端上來。
這次準備的仍舊是鴛鴦鍋底。
端著鍋的是後廚一個才來了不到三個月的年輕人,這年輕人廚藝好,做出來的菜很合屈浩胃口。
廚師身後跟著一個推著餐車的服務員,餐車上放滿了各種菜。
屈浩背對著門,對面坐的是時落跟明旬。
自打認識時落後,屈浩知道時落愛吃各種美食,他就專門留出這房間,房間的桌子不大,也就能坐七八個人。
穿著廚師服的年輕人小心翼翼端著鍋,鍋里的湯還在翻滾。
只是沒等年輕廚師靠近,時落跟明旬齊齊抬頭,兩人又是同時出聲,「小心!」
時落速度更快,她起身,一躍而起,直接跳上了桌,三兩步到了屈浩面前,年輕廚師沒想到時落跟明旬反應這麼快,他一鼓作氣,揚手,便要將火鍋湯潑到屈浩背上。
時落卻更快,她飛起一腳,直踹廚師胸口。
湯灑了少許在她的腿上,余下大部分潑在地上,小部分回潑到了廚師的身上。
廚師疼的在地上翻滾,跟在後頭的服務員尖叫著跑了出去。
「落落!」明旬直接將人攔腰抱起,放到一旁沙發上,月兌掉她的鞋,小心卷起褲腳,好在冬天穿得厚,不過即便穿得多,熱湯還是將時落的腿燙出一片燎泡。
屈浩也從驚恐中回神,他起身,拖過自己坐的椅子,直接砸向地上的人。
這人胸口原本就被燙的不輕,再被一砸,叫著暈了過去。
扔掉凳子,屈浩快步來到時落面前,他蹲著,眼楮通紅地看著時落腿上的傷,「落落,疼不疼?」
話落,他又自顧自地說︰「怎麼可能不疼。」
「沒事,不算疼。」時落倒是沒怎麼在意,「用藥膏敷幾天就能好。」
「去拿幾塊冷毛巾來。」明旬對屈浩說。
屈浩正有些不知所措,听了明旬的話,忙起身,去拿濕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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