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齊姑娘，我們听說你這里之前遭賊了，有丟失什麼東西嗎？」
葉青筠把話題拉了回來，之前在婦人口中听到這事的時候，她就有些在意，這事兒和謠言一事應該月兌不開關系。
齊悅搖了搖頭︰「是有遭賊，但是沒有丟東西。」
她告訴兩人，這邊雖然靠近京郊，治安卻還算不錯。但是前幾個月的一天，她傍晚回到家中，發現自己臥室和小書房里面進過賊人，東西倒是一點都沒丟，只是被人翻弄得亂七八糟的。因為沒丟東西，這事兒也不好報官，她只能息事寧人。
但是對方卻沒有停下動作，每隔一段時間，還會再來一次。
直到最近的一次，她丟失了一本以前寫的筆記。不久之後，身邊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謠言，有人在背後說她是個妖物，不但殺了不少人，還把那些人的身體仔仔細細地畫了下來，時不時地回味一番。
各種各樣的謠言越傳越烈，連她的上峰看她的眼神都已經不對了，這給她的生活造成了嚴重的困擾。
數日之前，有非邪的同伴偷偷提醒她，她的這些謠言可能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勸她跟他們一起離開京城。
她還沒有答應下來。
「嗯，所以你那本筆記里寫了什麼東西，本子被他們拿走了，然後拿來污蔑你？」葉青筠簡單地概括了一下事情。
齊悅苦笑了一下︰「其實也算不上污蔑，我們這樣的確實也算妖物吧。我在那本筆記上畫了幾張簡易的解剖圖，他們大概沒辦法接受，所以才傳出的這些謠言。」
林如馨不滿地哼了一聲︰「我們才不是妖物，我們就是普通人啊，又不是我們要來這里的。再說了，幾張圖而已，他們有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
听到林如馨的話，葉青筠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林如馨發現了她的目光，有些生氣︰「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我有說錯什麼嗎？我們本來就是人啊。」
葉青筠忍不住笑了笑︰「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我記得我們兩個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你還說我們都是妖邪呢。」
林如馨假裝輕咳了一聲︰「人都是會成長的，和其他人聊過之後我就想開了，我才不是什麼怪物，不管到了哪里，我覺得自己是普通人，那我就是普通人。」
齊悅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對方的樣子充滿了生機和活力，與其他形形色色的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分別。
想到這里，她不自覺地模了一下自己的臉，冰涼一片。
葉青筠笑著把話題轉了回來︰「齊姑娘，你那本筆記藏得很隱秘嗎？筆記丟失後還有賊人來過嗎？」
齊悅搖了搖頭︰「沒有來過了，那本筆記我平日里時常翻動，就是直接放在書桌上的，一進去應該就能看見。」
「這就奇怪了，那賊人怎麼前幾次不拿，最後一次卻拿走了呢？」
齊悅笑了笑，隨口回了一句︰「或許是因為少年人的虛榮心吧。」
「少年人？」葉青筠挑了挑眉，「齊姑娘知道偷書的人是誰？」
齊悅發現自己一時失口，她有些尷尬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看著兩位女孩。
看著兩人懷疑的目光，她還是點了點頭︰「大概能猜到是誰吧。我在衙役里收了一個小徒弟，他一直請求我把全部的本事教給他，但是我怕出問題，猶豫了很久也沒答應下來。年後的一段時間，有鄰居告訴我在這附近看到過他。」
「但是這事兒我不打算追究下去，他雖然想學更多，也可能有些怨我，但是絕不會散布這些謠言。許是那本筆記被人不小心看到了，所以才演變成現在這種情況。」
「這怎麼能不追究！」林如馨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齊悅，苦口婆心，「齊悅姐姐，這種人就是心術不正，怎麼能輕易放過他，就應該把人送官府才對！」
齊悅被她的態度逗笑了，她搖了搖頭︰「算了，這事兒我不想鬧大了。」
說著，她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我那個小徒弟原本還挺乖的呢，可惜了。」
林如馨還想再勸說幾句，看到她的態度，只能不甘地給自己灌了一杯茶水。
葉青筠手指敲了敲桌子︰「所以，這些謠言的證據就是這本筆記和你的那些工具，再加上你來歷不明，不好澄清。」
齊悅點了點頭。
「制止謠言不難，我記得明德書院那邊女帝陛下還留了一些醫書，里面或許有相關的內容，可以托關系進去看看，就說是從那些書里得了啟發，才有了人體圖和那些工具。」
「怎麼感覺女帝什麼書都有留下啊，上次你還說她留了數學書。」林如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葉青筠搖了搖頭，語氣里也有些疑惑︰「陛下一生留下了許多書籍，涉及各行各業，足以建成一座藏書閣，這些書就藏在了書院里。我原本覺得陛下應當和你們一樣來自未來，可是看了你們兩位，我又覺得，哪怕是來自未來，像陛下那樣的人也應該十分罕見吧。」
听到對方的話，林如馨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或許是因為她有金手指呢，比如說隨身帶了一個圖書館什麼的。真是對不起了，我只是一個沒有外掛的普通人啊。」
齊悅笑了笑，沒有再聊女帝的話題，而是告訴葉青筠︰「我听說過這事，那些書籍原本是對全部書院學子開放的。但是我查過近些年的記錄，先帝駕崩之後，大部分的書籍就好像被封存起來了，只留了一小部分，只允許學子在藏書閣以內借閱。」
「不說留下的那幾本里面有沒有醫術，就算有，也不是我們能看到的吧。」
齊悅的話確實有理，葉青筠忍不住‘嘖’了一聲，皺起了眉。
她倒是看過女帝留下來的大部分書籍，還能將它們默寫個大半。畢竟作為一名女學的騎射師傅，她的課程比起其他人要少了很多，沒事兒的時候她最喜歡呆在藏書閣里，冬暖夏涼，安靜舒適。
但是，她本人並不愛看醫書，她可以默寫出雞蛋的一百零一種做法，卻不知道那些書籍里有沒有齊悅想要的內容。
「要不，你還是答應其他人，趁早離開京城吧。」
齊悅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