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就算是尬演,兩人也得演下去。
宋老太又開始哭天抹淚,「我的孫呀,女乃只剩你了,女乃死了,就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去鎮子里投奔你爹娘吧。」
嘖嘖,演的挺像那麼回事兒,可眾人全都無動于衷。
一個一心求死的人,還想著要吃豬蹄?
騙鬼呢!
朱運生直接揚聲道,「行了,宋女乃女乃,這麼多鄉親來一起送你,你應該榮幸,想說什麼就快說吧,說完高高興興的上路。」
一句話噎得宋老太差點背過去,「你個沒教養的小兔崽子,我家的事兒啥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你以為我想管嗎?」朱運生恨不得踹這死老太婆一腳,「你家白蓮喊了一路,生怕別人听不見,不管她女乃死活,我們這才過來瞧瞧。」
其他人紛紛點頭。
宋老太氣得要死,開始趕人,「都走都走,沒你們的事兒。」
眾人一看,全都鄙夷的搖了搖頭。
「攤上這麼個為老不尊的玩意兒,老三一家也是倒霉。」
「可不是,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可這……根本就是養了條毒蛇。」
「老三也是心寒了,不過剛才也嚇夠嗆,這次算徹底看明白了。」
眾人一邊說著一般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宋萌芽見其他人都走了,冷笑一聲,「這就叫自作孽不想活。」
他們本來想讓宋老三一家在村里抬不起頭,結果呢?抬不起頭的只有這女乃孫倆。
真是罪有應得。
她開心的宋老太,「你呀,可得多活幾天,看著我們家的日子越過越好,我才能更滿意呢。」
說完,便蹦蹦跳跳的跟著沈殷山和朱運生回去了。
幾個人一走,宋老太就先發制人了。
「都怪你個死蹄子,都怪你,出的餿主意,以後我還怎麼出門見人?」她一邊罵一邊使勁掐宋白蓮腰上的肉。
宋白蓮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實在是忍不住,一把將宋老太推倒在地。
宋老太沒有防備,摔了個四腳朝天,不可思議的看著宋白蓮。
這是宋白蓮長這麼大,第一次跟宋老太鬧成這樣。
「女乃,你太欺負人了,這個計劃也是你同意的,現在失敗了怎麼光怨我一個人?」
她也滿月復委屈,還指著炕上的半盤子豬蹄,「還有這個,你怎麼忍心自己吃了?」
宋老太人生的字典里就沒有認錯兩個字,「你個小賤蹄子,反了你了,那是你爹孝敬我的,我怎麼不能吃?」
「你放屁,那是我爹心疼我,特意給我買的。」宋白蓮再也不想在這兒待下去,「我現在回家,回我自己家,不在這兒受你的氣了。」
她轉身便往外跑。
宋老太趕緊起身去追,「你給我回了,你個小賤蹄子,不許走,回來!」
宋白蓮根本不理會她,跑的特別快。
宋老太追的氣喘吁吁,「你敢跑,我就死給你看,我真死!」
剛剛從她家出來的人聞言都忍不住笑。
「宋老太,這同樣的把戲,可騙不了人了。」
「可不是,再說了,你以為人人都是宋老三,人人都管你死活嗎?」
宋老太一坐在地上,看著宋白蓮的身影越來越小,根本連頭都不回。
不行,宋白蓮不能離開,她一定要把這孩子弄回來。
之後,又過了幾天消停日子。
不少人來送菜的時候,還故意把宋老太的事兒說給宋老三家人听。
宋萌芽知道宋白蓮回鎮子里去了,好幾天沒回來。
然而,前天宋老太也去了鎮子,竟然把她領回來了。
送菜的人都很不理解。
「我要是宋老太可沒臉回來,就住在老大家唄?我記得宋老大挺孝順。」
「對呀,宋家這幾個孩子都不錯,只是攤上這麼個媽。」
「宋白蓮願意跟她回來也奇怪,住在鎮子里不舒服嗎?」
李蓮花恰巧在旁邊,神神秘秘的樣子,「我听我們冬天說了,是宋老大非逼著白蓮兒回來,白蓮兒一百個不願意呢。」
大家連連點頭,都說宋老大孝順,可為啥他們女乃孫倆不去鎮子里享福呢?
宋萌芽听到眾人的議論,卻明白這里面確實有個天大的原因。
沒人搗亂,房子蓋的格外順利,眼瞅著再過五六天就可以上梁了,宋萌芽還選了個黃道吉日,就在十天後。
可誰也沒想到,這一天,村子里竟然沒水了。
所有的水井仿佛一夜之間都干了,家家只剩下缸里的水,全都愁眉不展。
宋萌芽家的房子也不得不停工,沒水,干不了活。
一大早,宋老三只好先讓大家回去,說等有水了再開工。
「這是怎麼回事兒?」宋老三坐在院子里愁眉不展,「水怎麼會沒了?」
「以前也沒听說過這種事兒,真是稀奇。」李秀珍更是沒了主意,要是真的沒水了,別說蓋房子,生活都成了問題。
宋添瑞看向宋萌芽。
宋萌芽搖了搖頭。
宋甜甜見大家都唉聲嘆氣,立刻樂觀的說道,「可能明天一早就好了,對不對?」
李秀珍一听,確實是這個道理,「也是,今天忽然沒了,明天說不定忽然就好了,咱們別愁了。」
然而,很快又過去兩天,井里還是一滴水也沒有。
而且,村里漸漸出現一個說法,說宋老三家在老虎山下蓋房子,驚動了老虎山的龍王,所以才沒了水。
這說法越傳越廣,有模有樣,甚至有些人聚集到一起去了村長家,叫村長出面收回地契,讓宋老三扒了房子。
「這怎麼行?」朱青山連連搖頭,「老三家的房子就要蓋好了,錢也花了,現在讓他扒了,不是要他的命嗎?」
「村長,他家不扒房子,死的就是咱們整個村的人,你說怎麼辦?」
「對呀村長,你不能因為他一家,就讓我們整個村陪葬呀。」
「村長,就算你們是親戚,你也得考慮考慮自己呀,沒有水,誰都活不了。」
眾人連連點頭,可朱青山還是不肯點頭。
于是,又有人說,「村長,那個宋萌芽不是會看嗎?村里發生這麼大的事兒,她能不算算嗎?」
眾人點了點頭,「肯定算了。」
「可她算了,為什麼不把結果告訴大家?還不是因為這件事就是因她家而起,她想拉著咱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