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的事兒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宋萌芽幫著敲定好東西之後,便都交給嚴香君等人處理了。
原本她清閑下來,可以好好謀劃一下去京都的事兒,可最近她總做夢,每天精神都不太好。
更奇怪的是,她覺得自己每天做的夢都一樣,但是醒來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宋萌芽隱隱意識到要出事了,而且這事兒應該跟她有關,她不禁想起泉涌街那口井,會是因為這個嘛?
她正準備差人去泉涌街看看,就見歐陽丹拿了不少禮物登門,說歐陽老爺子要好好謝謝榮楚。
「怎麼回事兒?」榮楚有些蒙,他最近也沒跟歐陽家做什麼生意呀。
「你不知道,你這次真是幫了我家大忙了。」歐陽丹看起來有些興奮,「泉涌街出事了,幸虧我家的鋪子都盤出去了。」
宋萌芽跟榮楚迅速相視一眼。
榮楚接著問道,「泉涌街怎麼了?」
歐陽丹神色嚴肅了幾分,「泉涌街的風水被破了,現在過去看看,幾乎都沒什麼人了,你能想象嗎?」
從前,泉涌街是庭縣久負盛名的美食街,是富人們談生意、宴請的首選,也是普通人家重要日子會去的地方。
誰曾想過不過幾天的時間,整條泉涌街竟然變得稀無人煙,幾乎一整天都沒有什麼客人。
「怎麼會這樣?」榮楚覺得不可思議。
宋萌芽想了想,立刻狀若無意的問道,「對了,上次我們見到的那個叫什麼蒼涼的姑娘,不是風水師嗎?沒人找她嗎?」
「找了,找了。」歐陽丹搖了搖頭,「但是無濟于事,我听說……」
他將聲音壓低了幾分,「蒼涼姑娘說是跟那口井有關。」
榮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口井確實挺奇怪。」
「不管了,這件事跟咱們沒關系。」歐陽丹顯然很樂觀,對于自家生意逃過一劫十分開心,「晚上,我爹請客,就去你家酒樓,你們都來。」
「行。」榮楚應了下來。
歐陽丹走後,榮楚問身邊的宋萌芽,「真跟那口井有關嗎?」
他有點想不通,那井存在的年頭似乎比泉涌街這個名字都長,怎麼忽然就變得不祥了呢?
果然,五哥就是五哥,大奸商的腦袋就是比一般人厲害。
宋萌芽哭笑不得,「應該是那個蒼涼搞的鬼,動那口井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她忽然很想去看看,便回頭跟沈殷山道,「殷山哥,下午咱們去泉涌街走一趟吧。」
「要不要我跟你們一起去?」榮楚立刻問道。
宋萌芽搖了搖頭,「不用,我就是想去看看。」
她想看看這個蒼涼用了什麼手段,也算間接了解一下這個蒼涼的本事。
下午,梁喜忠準備好了馬車,宋萌芽帶上了梁芸兒一起去。
現在的梁芸兒已經今非昔比,她不再是智力只有五六歲的稚童,而完全變成了一個成年心智的人,甚至比一般人更機敏、聰慧。
此外,她的眼楮雖然看不見,但是耳朵卻比尋常人靈敏很多,完全不需要任何人幫助就能行走自如。
宋萌芽更加堅信自己將她留在身邊沒錯,而且如果要去京都,也一定會帶上她。
車子很快停在泉涌街門口,幾個人下了車,神色都有些震驚。
此時快到三月份,春意還未復蘇,一眼望去,從前車水馬龍的地方竟然變得如此蕭條。
梁芸兒有些無奈的開口,「上次來的時候,我記得很熱鬧,現在竟然變成這樣了。」
她幾乎听不見幾個人聲,更多的是唉聲嘆氣的聲音。
「走吧,進去看看。」宋萌芽注意到了,蒼涼在泉涌街布了個風水陣,完全將整條街的風水堵死了。
風水,無論是風還是水,最講究的就是流動,一旦堵死……真是不給這些人留活路呀。
宋萌芽走在前面,梁芸兒和沈殷山一左一右在後面跟著。
沿著街道一直往前走,有的店鋪還有人在門口吆喝客人,但更多的是一張張無助的臉、完全死氣沉沉的臉。
由于風水被堵死,這些怨氣、喪氣出不去,會讓風水變得更差。
宋萌芽越往里走,身體就感覺越不舒服,臉色已經隱隱有些發白。
她們這類人,也就是所謂能夠習得玄術的人,都對這些東西感受格外明顯。
「梁芸兒,」身後的沈殷山忽然開口,「你沒事兒吧?」
宋萌芽回頭一看,竟發現梁芸兒的臉色也變得很差,她微微驚訝,難道……梁芸兒能學習玄術?
「我沒事兒。」梁芸兒的唇都有些透明了,她看著宋萌芽的方向,有些疑惑的開口,「我隱隱能听到一種聲音,很奇怪,不像是人的聲音。」
不像人的聲音?
宋萌芽四處看了看,此處風水很差,但是並沒有髒東西,甚至比一般的街道還要干淨很多。
不過,這一點也很奇怪。
宋萌芽上次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里幾乎沒有髒東西,那時候她以為是因為這里人氣鼎沸,所以才會這樣。
可現在,這里幾乎沒有什麼人了,卻依然沒有髒東西。
宋萌芽看向了目光盡頭的那口井,難道跟井底下的東西有關系?
她用手握住梁芸兒的手,「梁芸兒,咱們再往前走一走,你要是堅持不住了就告訴姐姐。」
梁芸兒點了點頭,雖然整個人看起來又憔悴了幾分,但是依然懂事的逞強道,「小姐,我沒事兒。」
「好。」宋萌芽又囑咐了一句,「仔細听听那個聲音。」
梁芸兒點了點頭。
于是,宋萌芽牽著梁芸兒,又繼續往井那里走,沒走幾步,她就感覺到梁芸兒的手在抖。
她知道梁芸兒可能堅持不了太久了。
她得抓緊時間,于是,她明顯加快了腳步。
梁芸兒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個聲音上,被宋萌芽拽的踉蹌了一下,隨後又趕緊跟上。
所有小姐吩咐她的事兒,她就算死也要做好。
三個人盡可能的快速往前走著,眼看著離那口井又近了不少。
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叫住了宋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