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駿的背部,確實有個鼓起來的小疙瘩,它在緩緩移動,從肩胛骨的位置,向上移動著。
它的目標似乎是馬駿的後頸或腦袋。
陸向北下手快準狠,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這個小疙瘩,馬駿痛得直齜牙,可他忍住了沒動。
陸向北抬刀便刺,在小疙瘩上劃個十字口,然後準備剜出里面的東西。
誰料里面的東西在他下手前爆/炸了,倒不是像炸/彈那種爆/炸,感覺就像一個火龍果自爆了。
當然體積要小很多,這東西只有一顆玉米那麼大。
「怎麼啦、怎麼啦?」馬駿看不到背後發生的事,他感覺不對,顫聲問道。
「沒事兒、沒什麼事兒,別擔心。」孔琪擠出一絲笑容回答他。
陸向北掐著傷口,讓孔琪拿些醫用棉球來,那東西爆/炸後顏色也是紅的,和馬駿的血混在一起。
陸向北雙手齊上,用力往外擠傷口里的血,然後用沾過酒精的棉球反復擦拭傷處。
他放的血已經夠多了,如果還不行,那只能看馬駿的運氣了。
陸向北給馬駿手上和背後的傷口做過沖洗、涂了碘伏,最後用藥棉貼上、纏好繃帶。
孔琪趕緊把他的衣服給他套上,讓他去火化堆那烤烤火。
陸向北動作麻利,沒讓馬駿凍太久,但架不住天冷,馬駿穿好衣服蹲到火化堆邊時,身體抖得像篩糠。
燒尸體的味道讓他作嘔,可這特暖和,火堆足夠大,熱力夠足,烤得他背後暖烘烘的。
馬駿再次受傷,陸向北決定暫時休息,他們附近找到一個村子,村外有幾只游蕩的喪尸,被孔琪一個人就解決掉了。
他們到村里落腳,點著爐子讓屋子暖和起來。
馬駿不太舒服,晚飯都沒吃就睡下了。
屋里暖和又安靜,馬駿睡得深沉,陸向北怕他發燒,給他準備了退燒藥。
但馬駿並沒有發燒,孔琪又找來一床被子給他蓋上,把暖水袋蓄滿熱水,塞到他胸前。
確認馬駿睡得很沉,孔琪小聲問陸向北︰「他沒事吧?」
陸向北看看熟睡中的馬駿,招呼孔琪和他一塊出去拾柴。
走出落腳的小院,陸向北才說︰「咱們還是改變了他的命運,他能不能過這一關不好說,他撿的那個東西,是不是怪花的花蕊?」
「是,那東西槍都打不碎,它自己爆了,有陰謀。」
「咱們得做好心理準備。」陸向北神色凝重道。
「什麼準備?」
「他也變成怪物。」
「你是說……」
「嗯。」
孔琪確實沒想那麼遠,可怪花是從白喪尸腦子里鑽出來的,被它給感染了,變成白喪尸那樣的怪物,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那咱給他先捆起來?」
「我覺得行。」
兩人以拾柴為名,出去小聲商議了一會兒,隨後回屋拿繩子把馬駿的雙手、雙腳綁上。
陸向北系的繩扣,結構像手/銬、腳/鐐,不是綁匪綁人質的綁法。
馬駿在睡夢中,對自己的遭遇渾然不知。
他一覺醒來,看到窗外飄著大雪,不過風很小,雪靜靜的下,爐子里傳來 啪的干柴爆裂聲。
他聞到炖肉的香氣,想起身看看孔琪在煮什麼好吃的,手腳一動才發現它們被捆上了!
「陸先生!孔琪?」馬駿嚇壞了,他驚恐地看向爐子上的炖肉鍋。
他們被人襲擊了,孔琪和陸向北可能已經變成那鍋里的炖肉……
「醒啦?餓了吧,馬上開飯。」孔琪听到馬駿在屋里喊他們,趕緊跑進來看看。
「我…誰綁的我?」馬駿一臉懵。
「我和向北啊,防止你變異攻擊我們。」孔琪回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馬駿竟然感覺她說的對!
「不是,什麼變異?我就受點傷、睡一覺,怎麼就變異了?」
「嘿呦~睡一覺?你知道今天是幾號嗎?」
「幾號?」
「勞動節快樂!」
「啊?」
「啊什麼啊,你這昏睡不醒,不吃不喝還正常喘氣的狀態,你說,可不可疑?」
「那是…可是…我睡這麼久?」
「你照照鏡子。」孔琪去桌上拿來一把鏡子,塞到馬駿手里。
馬駿抬起鏡子照向自己的臉,看到半臉胡子,下巴上的胡子長了一大截。
他養傷的時候把胡子刮得很干淨,遇到白喪尸那天早上他的胡茬剛冒出來一點。
「我總不至于為了騙你,給你涂毛發生長液吧?」孔琪他們不能拋下睡著的馬駿,只好在村子里扎營。
「我…我怎麼了?」馬駿看著鏡中的自己,他看起來還是老樣子,睡了一個月,不吃不喝,他居然沒有瘦!
「可能是度過危險期了。」孔琪馬上補道︰「向北回來再給你解開。」
她看看馬駿被捆的雙手,意思很明顯,他生命危險是沒有了,其他危險還沒解除。
馬駿扭動身體勉強坐起來,仔細觀察屋里會發現,桌椅地板窗戶都被清潔過。
他們若是臨時落腳,沒必要給這屋子大掃除。
孔琪走到爐子跟前,拿個碗盛上炖肉,放到桌邊晾涼。
馬駿知道那是給他的,安靜坐著等待干飯。
孔琪把折疊桌放到床邊,端過裝炖肉的碗,又回廚房拿了兩張烙餅。
馬駿的手不耽誤他吃飯,他餓壞了,風卷殘雲般吃掉三碗炖肉,兩張烙餅。
孔琪看他吃飯沒問題,可以吃正常食物,沒有要吃人的跡象,比剛剛更放心了。
馬駿吃完飯,孔琪給他打水,他洗臉刮胡子,打理一番後,挪到房門口,想出去看看。
他手掌上的傷口已經愈合,背後的傷口也沒啥感覺了。
他挪到屋外,站在院子里呼吸新鮮空氣,外面的溫度比他睡覺前高了點。
貨車停在院子里,他妻女的尸體還在車上放著,他搜集到的物資也在,孔琪和陸向北沒動。
他覺得欠他們的人情太大了,他昏睡一個月,他們就守在這,明知道他有變異的風險也沒有拋下他。
而且長時間扎營就等于物資的消耗,沒有任何利益可圖,單純的消耗物資。
「怎麼站在外面吹風?」陸向北帶著二驢、大狼二狼回來,在院外就看到馬駿呆呆站在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