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海鷹戰隊拿下了整個混亂區,又把濟世組織全盤消化了,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不但鄭雅和陳素莉倆人無法安睡,就連海鷹戰隊的隊長李興,也沒有休息。一道又一道的命令發了下去。
「給所有人員登記發牌。」
「把濟世組織的武士全部集中在一起。」
「把周傳庭和易敏分開關押。」
「立即聯系在公司里的郁風,讓他向公司傳遞善意。我們即刻會安排禮物送上去。」
「任務大廳的人員繼續按原樣運轉。廚房和洗浴間照常開放,開放對象限于小隊長之上。原來的濟世組織成員不再享有特權。」
「戰艦全部按作戰方式散開,一半護在混亂區外圍,一半駛入混亂區後域。」
隨著一道道命令發布出去之後,混亂區漸漸變得安靜下來了。人們雖然沒有入睡,可是外面已少了嘈雜之聲,選擇投降的那些人,都呆在自己家的樓船里,想像著可能的未來。
「你哥哥一下子從濟世組織的武士變成了普通人,以後也關照不到我們了。」一個女人嘆息著說道。
「我說當家的,你做濟世組織的外圍那麼辛苦,海鷹隊來了,說不定對你來說還是個好事。」又一個女人向自己家的男人安慰道。
「管那麼多呢,要死吊照上,不死翻過來。照我說,濟世組織也好,海鷹隊也好,他們都一樣,管他是誰當皇帝,我們該獵海獸就獵海獸,該捕魚就捕魚。不做不累,誰給你吃的呀。」一個擅長捕魚的漁民嘆息道。
選擇投降的,此刻在混亂區里哀聲嘆氣。還有一些沒有選擇投降的,正駕著船在外圍海域,他們在漆黑的夜色下,心里也亂成了一團。
有人忽然吹起了笛子,那笛聲如泣如訴,幽幽怨怨的,有如一個善哭善訴的婦人正倚牆而立,一遍又一遍地敘述著自己悲慘的一生。
不願投降的那些人本來就沒有什麼豪情壯志,他們之所以不肯投降的原因,只是因為局勢不明。
如今被笛音一摧,更是各種悲從中來。
末日之像,能說出口的悲傷都不算悲傷,能哭出來的痛苦都不叫痛苦。他們眼前就是那沒有邊際的黑暗,心里的那點想法有如點點星光,在支撐著自己而已。
混亂區那邊還在如火如荼地清查著人員。主動投降的人報了名字,說了身份,也領了牌子。還有一些夾雜其中,既沒有主動去投降,也沒有表露身份,只是混在那些樓船之中,企圖蒙混過去。
這些有著蒙混過關想法的人,和束星北的選擇一樣,都是把樓船放在最外圍。這樣一來便于隨時跑路,二來也是能觀望里面的情況。
這些情形,當然逃月兌不了李興的眼楮。全面接管了濟世組織的海鷹隊,自然也擁有了濟世組織的監控。
「這一片,這一片,馬上派人去查。留下來的都必須要投降,不投降的一律處死,」李興向著自己的衛兵王一吩咐道。
王一立即出去傳令。數萬兵丁早已按戰艦編成小隊。每十人為一小隊,每十小隊為一中隊,每十中隊為一大隊。大隊長之上就是總隊長李興。
一支支小隊按照自己戰艦所在的位置,散發開來,一艘樓船一艘樓船地進行查詢登記。
鄭雅和陳素莉她們的船只被查到的時候,已是次日清晨。
「小隊長,你看那邊,」一個兵丁看到在駕駛艙里呆了一夜的陳素莉和鄭雅,眼前一亮,趕緊向自己隊的小隊長匯報。
那個小隊長朝著手指的方向看去,眼楮一下子就直了。
兩個漂亮的女人。
當兵本來就是苦差事,在海上當兵,那就是苦上加苦了。
女人對他們而言,意味著無邊的快樂。
「跟我去那邊,其他人,朝這邊查,」小隊長立即行使起自己的權力來了。至于會不會引起別人的眼熱,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個有眼色的兵丁大喜過望。他就知道,這一回馬屁拍準了,肯定有意不到的收獲。
眼下可是有兩個女人啊。
那小兵屁顛屁顛地跟著小隊長後面,渾身都發起熱來。
倆人迅速地來到了樓船之上。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船舷邊的束星北,更沒有注意到半邊身子都掩在水里的猿大。
就算注意到了,他們也不會在意。
還有什麼比去駕駛艙還要重要嗎?
小兵跑在前面,一下子推開了駕駛艙,「我說你們兩個,蹲下來。」
鄭雅和陳素莉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就意識到不妙。一看進來的兩個家伙那眼神,她們心里都是一沉。
「我們投降,」鄭雅搶先一步舉起了手。
陳素莉也跟著把雙手舉了起來。
「不著急,不著急。先出來吧,」小隊長笑嘻嘻的。駕駛艙活動範圍太小了,而且也冷。
鄭雅和陳素莉對望了一眼,倆人都陷入了絕望。要知道她們昨晚之所以奪船逃命,怕來怕去,其實也就是怕這一幕。
不管遇到什麼絕境和困境,女人都容易先遭殃倒霉,尤其是年輕的女人。
「快一點,去艙房,」小兵當然懂得小隊長的意思了。
鄭雅看了看周圍,沒有看到束星北的身影,她就更加絕望了。那兩個家伙,一點兒都不靠譜啊。還說什麼幫自己保命,說來說去,也就是會欺負女人的貨色罷了。
鄭雅和陳素莉一步一步地挪向了樓上的艙房。
每一步,她們都走得無比得艱難。
進了艙房,等待他們的命運會是什麼?這還需要去想嗎?
倆人來到了艙房門前了,都停了下來,四雙眼楮朝著周圍看去,想看看會不會在最後的時刻,出現改變命運的可能。
「快點,」小兵催促道。小隊長則是笑眯眯的,他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熱情了,他的腦海里已閃現出最最讓他心悸的一幕。那是多少個無人的夜里,他憑借著五指山來想像的場景啊。
也就在這個時候,異變徒生。小隊長先是看到兩個女人眼里出現奇異的亮光,跟著他听到身邊發出了一聲悶響。
小隊長一回頭,一個高大的身軀就在他的身側,那個毛茸茸的巨掌剛剛一掌拍碎了小兵的腦袋。那腦袋就像西瓜開了瓢,殷紅殷紅的。
小隊長大驚。長期作為兵丁的訓練讓他下意識地拔出了腿邊的匕首,可是還沒等他再動,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開門,」束星北向著鄭雅他們喝道。
艙門開了。
束星北推著小隊長,朝著艙內走去。
猿大則帶著小兵的尸體,沉進了海里,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進了艙,束星北三下兩下用早已準備好的繩子把小隊長捆了個嚴嚴實實。那邊陳素莉機靈地把艙門給關上了。
根本動彈不了的小隊長冷冷地看著轉到自己跟前來的束星北,「你動了我們,還會有命嗎?」
束星北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而是走向了鄭雅和陳素莉,「等會兒我喊一聲動手,你們倆個要立即把他控制起來,明白嗎?」
「嗯,」鄭雅和陳素莉一起點頭。盡管此刻她們倆都是面色蒼白如紙。
「你叫什麼名字?」束星北這才轉過身,淡淡地向那個小隊長問道。在他們來到這條樓船之前,束星北已經听到了這個家伙和那個小兵的對話。
小隊長沒出聲。他也沒呼救。在船艙內呼救也沒意義,外面最多听到艙里有動靜。
束星北倒也不急,他緩緩地拉伸著自己的骨骼,讓骨骼慢慢穩定下來,跟著又推了推面部的骨骼,拉了拉面部肌肉,此刻的束星北正是剛剛死去的那個小兵模樣。
小隊長一看,一副有如見了鬼的表情。就連鄭雅和陳素莉,也都傻了。
「動手,」束星北要的就是這個時刻。
鄭雅和陳素莉同時向小隊長看了過去,她們都使出了全部的本領,不一會兒,小隊長眼神就變得呆滯起來。
「搞定了?」束星北向倆人問道。
「嗯。」
「你們倆誰控制了他?」他又問道。
「我。」
「我。」
鄭雅和陳素莉都應了一聲。
束星北忍不住伸手模了模額頭。
「真是我,」鄭雅有點兒興奮。
「是我,」陳素莉雖然神情平靜,可是眼里那絲狂熱足以說明一切。
「別爭了,你們倆試一試吧,要快,」束星北頭都大了。
「我來,」鄭雅捋了捋袖子。
「我先來,」陳素莉也不甘落後。
「別爭了,一個一個來,你,鄭雅,先來,」束星北差點被倆人爭崩潰了。
鄭雅嗯了一聲,走了過去,她拍了拍小隊長的腦門,「看著我。」
小隊長從迷糊中醒了過來,張大了眼楮看著鄭雅。
「你叫什麼名字?」
「曹哨兵。」
「在海鷹隊里做什麼職務?」
「小隊長。」
「娶老婆了嗎?」
「沒有。」
「難怪這麼色了,」鄭雅一撇嘴。
跟著她看向束星北,「行了吧?我說是我。」
束星北也不理她,看了一眼陳素莉。陳素莉會意,也走了過去,「看著我。」
曹哨兵的目光又看向了陳素莉。
「你沒老婆怎麼解決需要的?」
束星北臉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用手。」曹哨兵連思考的時間都省,直接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