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北此時已乘著折戟鯨朝著草葉島進發。有著況氏兄弟給他的航道圖,束星北記憶力又超級強大,他幾乎沒有費什麼事兒,就在黑暗之中,辨識出去草葉島的方向。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記好座標,以及對于航道海域的深度進行記錄,以便及時地轉給李興。
海蟻小四也被束星北從凌風堂那邊帶了出來,正在半高空飛翔著,等于為束星北準備了一雙空中的眼楮,方便他應對各種可能的危機。
就在束星北忙著記錄的時候,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感由由心底里升起,跟著就是刀絞一般的痛苦。
啊,饒是束星北毅力驚人,他也壓抑不住這種痛苦,忍不住厲聲嘶吼起來。
痛,痛入骨髓,痛入心扉。
束星北眼前一陣陣發黑,頭腦卻有著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這是怎麼了?
不,我不能死。
我死了,怎麼向Spear公司討要公道,怎麼給紅娘子她們準備一個安身之所。
不,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抵擋住這種痛苦。
絞痛足足持續了二十分鐘,束星北這才感覺到輕松了一些。再感覺一體的變化,束星北一陣苦笑。
他全身上下都濕透了,潛水服仿佛沒有穿似的。
就連整張臉,都是汗涔涔的。
我到底是怎麼了?是在哪里被人暗下了毒手嗎?
還是練習功法的時候出了岔子?
束星北再機智再敏銳,他也想不到凌風堂堂主凌蔚送過來的那杯酒有毒,而且還是劇毒。
又休息了五分鐘之後,束星北決定不再耽擱時間了。
要盡快拿下草葉島,可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耗下去。
一路朝著草葉島行進著,束星北每過一會兒,就把自己的座標發給李興,讓他帶著艦隊緊緊跟著自己所走的方向。
折戟鯨馱著束星北,一直向前游著。
即將凌晨時分,束星北的視線前方,已是一片黑糊糊的影子。
難道是要到草葉島了?
束星北向海蟻小四傳達著問訊,海蟻小四很快給他來了回應,前方是一座龐大的島嶼。
連同這則訊息一道,小四還告訴他,前面有兩條小船,目前在折戟鯨的右側位置,正朝著束星北的方向而來。
「巡邏船?」束星北暗暗提高了警惕。
黑暗之中,再好的視力也會發生視覺偏差。草葉島是一座大型海島,附近小型島嶼數量自然不會少。
巡邏船如果處于某個偏僻的位置,的確很難發現。
幸虧讓海蟻小四過來了。
束星北伏到了折戟鯨的背上,以免被巡邏的船只用燈光掃視到。
他剛剛才低下了身子,兩道強光就從他的頭頂緩緩掃視而過。
好險。
只要反應慢一點兒,他就會在光柱之下現形了。
一旦被巡邏船只發現,草葉島上立即就會有了準備。打草驚蛇之後,再想不聲不響地攻上草葉島,可就難了。
折戟鯨在束星北的催促下,以更快的速度朝著前方行進。
束星北已經能看到兩條巡邏船上的情況了。
船只體形不大,高度也不過數米,每條船的甲板上都站著四個人。三個人負責警戒,一個人手中拿著強光手電筒。
兩條船配合得無比默契。
一條船上有個漢子打了個呵欠,嘴里念叨著,「真是春困人易乏啊。島主也真是太小心了。這個時候,哪來的危險啊。」
旁邊一個人插嘴道︰「可不能小看了外海那些家伙。島主不說是了嗎,外海來的人可是有支萬人勢力。」
「萬人勢力?算了吧。大船進入我們的水域,不識水路的話,一定會擱淺。到時候是生是死,還是由我們說了算。如果乘小船來,那又能裝載幾個人?」手持強光手電筒的那個家伙冷笑道。
「好了好了,不要發牢騷了。再堅持堅持,半個小時後換防,」一個持槍的漢子不滿地訓斥道。
半個小時後換防,意思是說船還有其他巡邏人員?
不好辦啊。束星北皺起了眉頭。
憑他的實力,攻上一條船,然後將船上的人一網打盡自然毫無問題。
可是另一條船難免會被驚動。
加上船內可能還有其他巡邏人員的存在,要想無聲無息地拿下這伙人,還真得要好好動動腦子。
不行,得速戰速決。
束星北想著,動用了心理術,開始溝通他能進行心神聯系的海獸和海洋魚類。
不一會兒,他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真是運氣不錯。這一帶海域的魚類和獸類的數量還真是不少,而且一經溝通,很快就達成了心神聯系。
動手!
束星北向著海獸和海魚們下達了向兩條船只進攻的命令。
黑暗中,寂靜的內海水域忽然多了些嘩嘩的聲音。跟著海平面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寂然,而是像煮沸的開水似的,在水壺里汩汩地沸響。
「怎麼回事?」兩條船上都有人驚訝地問道,「是海里有大魚出現了嗎?」
「大魚?好啊,正好捕上來加餐,」有人興奮地叫喊起來。
巡邏船上的指揮人員輕喝一聲,「不要急,再看看情況。」
「頭,不用那麼謹慎。進了內海了,再大的魚類又有多大,兄弟們,趕緊的,我去拿鋼叉出來。你們的槍對準了啊,一露頭就打。還有你,把強光對準著魚眼楮。」
那人興奮地叫著,剛才的困意已是一掃而光。
另外一條船上的巡邏人員也興奮起來。誰也不想錯過獵捕海獸或者海魚的好機會,捕上來的大魚可以加餐,要是捕上來海獸那就更好了,不但可以享受到美味,海獸的皮毛還可以用來出售,換上金幣,美滋滋。
然而海里的動靜越來越大,水流聲音不一會兒就驚天動地了。手電的強光照射下,兩條船上的人都能看到水面形成了一個個大大的漩渦。
「不對勁,太不對勁,快撤,」兩條船上的指揮人員立即做出了決定,然而此時撤退的命令已然太遲。
一頭海豬對著船頭沖了過來,它沒能撲到船上,身體卡在船頭的尖端,嘴巴咧開,對著船只一聲哞叫,「昂昂。」
海豬身上的腥味兒刺鼻,圓溜溜的小眼楮里,有著對于人類身體和血液的無限貪婪。
海獸和大海里的人類本來就是互為獵物,這一幕對于船上的人來說,一點兒也不陌生。
弱肉強食,自古以來就是顛滅不破的真理。再用文明掩蓋,也無法擺月兌血腥的本質。
在茫茫大海上,更談不上文明之舉,有的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勝者為王敗者為食,如此而已。
一頭海豬沒能沖上來,幾乎就是眨眼之間,更多的海豬沖了上來。
有頭機靈的海豬甚至順著被卡住的海豬身體竄上了小船。
「不好,開槍,快開槍,」手持手電筒的巡邏人員急切地吼了起來。
「別,不能開槍,」指揮人員顯得冷靜得多。
這里距離草葉島太近了,又值凌晨時分,一旦開槍,就是預警信號。
驚動了島主和那些大人物的美夢,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快拿兵器啊,」正準備開槍的兵丁听到指令說不能開槍,只能退而求其次,準備用刀矛叉來解決這些海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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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豬一沖上船只,凶性大發,它瞪著小眼楮,朝著光亮之處瘋狂沖擊。
海豬本來就是陸地上的野豬進化而來。它有著陸地上野豬的凶悍,又能夠實現水陸兩棲,可以說是無數海洋獵人的噩夢。
盡管巡邏人員反應不慢,他們刀矛並舉,砍殺向海豬,並在海豬的腰部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海豬背部鮮血狂飆,卻越發激起了海豬的凶性。
它認準了光亮所在,速度不減,直撲那個手持手電筒的家伙。
有人試圖攔住海豬,海豬奔跑過來,身上的尖刺根根豎立,擋在甲板前方的那人閃避不及,直接被尖刺扎破了皮膚,痛得哇哇亂叫。
那個拿著手電筒的嚇得叫了一聲媽呀,隨手就將手電丟了。
手電筒在甲板上骨碌碌滾動著,滑落到了海水里,整條船上一片漆黑。
「你傻啊,你讓過去就是了,把手電筒扔掉做什麼?」指揮人員那個恨啊。
黑暗中,只能模糊地感知海豬的動向,以及它奔跑時的動靜來確定它的位置,一時間,整條船上人人自危。
此時另一條船上的巡邏人員也沒有多好的處境。至少有四頭海豬從船尾沖上了船只,它們靈活地穿過了兩邊的舢板,偌大的體型居然沒有掉下海去,而是直接沖到了甲板這邊。
巡邏人員嚇得哇哇亂叫,他們沒有得到命令,不敢輕易開槍,只得棄槍不用,改為冷兵器。
好在這條船上的巡邏人員自始至終把手電筒牢牢地握在手里,這才沒有直接陷入盲目的對抗之中。
「穩住,」兩條船上的指揮人員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然而船體就在他們喊話的時候發生了劇烈的動蕩,也不知道有多少條海魚在船底游來去,沖擊著船體,大有一副不把船只掀翻誓不罷休的架勢。
「這些魚類,到底發什麼瘋啊?」兩條船上的指揮人員都快哭了。
他們在海面巡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遇到魚類如此拼命的攻擊,還真是破天荒第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