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北接到傳訊,當即眉頭一皺,便快步朝著客房方向走去。
葉正和儲衛拳來腳往,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回合了,不分勝負。不遠處有兵丁正好奇地對著這邊看著,指指點點。
儲衛本來就看不起草葉島上的武力,他自忖憑著他一個人的實力,就能打穿草葉島。萬沒想到出手之後,束星北身邊一個普通的傳訊官就能和他打了個不分勝負,一時間臉上掛不住,更是拿出了全身解數,想以最快的時間拿下葉正。
葉正當然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他跟在束星北之後,泡過藥池,練過武技,實力早已非外海時能比,儲衛是二階武師,他何嘗不是,在束星北的刻意栽培下,葉正進步得很快,已經由一階武師成長為二階武師中期了。而且習武之人,基本上都是人人爭強好勝,久戰儲衛不下,他也急眼了,加上儲衛當著他的面就嘲諷束星北,更是讓葉正痛恨。兩人打著打著,便發展成為了肉搏。你一拳砸到我的胸口,我一掌正中你的小月復,不一會兒,倆人嘴角都沁出了血跡。
打到這種程度,什麼武技也顧不上了,直接就是拼命。
「行了行了,你們別打了,別打了,我們還有任務,還有任務啊,」況天一不停地勸著,可他連沖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那兩個人不要命,他還是惜命的。
況天一正發愁呢,束星北到了。
「總教官,您看?」況天一苦著臉說道。
束星北什麼也沒說,直接沖到葉正和儲衛中間,伸手一撥,就把兩個人分開了。
儲衛熱血上頭,想都沒想,朝著束星北就是一拳。
束星北一把攥住了他的拳頭,猛地一提,就將儲衛提到了半空之中,另一只手摁在儲衛的丹田之處,掌力吞吐之處,一種隱隱的力道就要擊破儲衛的丹田。
直覺告訴儲衛,如果自己再想繼續,只怕對方真要擊碎他的丹田了。儲衛心里一驚,立即清醒了過來。
「耍夠威風了嗎?」束星北冷冷地向儲衛喝問道。
儲衛驚醒過來,心里又打了一個突。單手就把自己提起來了,這是什麼實力?不用多想,束星北的實力遠遠超過了他。
「對不起,總教官,」儲衛當場認慫,「都是我的錯,和葉正兄弟無關。」
束星北看到這家伙癟了,隨手就將儲衛放了下來,「去準備準備,即刻出發特攻社。葉正,本來這一趟你是隨我去的。你受了傷,就留下來休養。讓洪峰和沐冬來隨我去吧。」
葉正急眼了,「總教官,我沒事。一點小傷,不要緊的。」
「少廢話,叫你留下來你就留下來,好好養傷,」束星北訓斥道。
葉正只得答應了,雖然不樂意,可一種難言的溫暖由他心底里升起。
儲衛臉色一苦。葉正受了傷,他何嘗不是。可是,沒有人讓他留在這里養傷啊。
儲衛後悔了,真後悔了。早知道這樣,自己何必嘴賤呢。
洪峰和沐冬來很快就到了,見到束星北,兩人先施一禮,然後等著束星北的吩咐。
「準備點隨身物品,把趁手的武器也帶上,隨我去特攻社,一個小時後在這里集合,」束星北吩咐道。
「是,」洪峰和沐冬來應著。沐冬來匆匆跑去準備,洪峰卻留了下來,「葉正,你不隨總教官一道嗎?喲,受傷啦?誰干的?」說到後面,洪峰的語氣馬上變得凌厲起來。
他和葉正一同來自外海,是真正的生死之交。葉正受傷如此,肯定不是總教官打的,那麼出手的人可想而知,必然是來自凌風堂的兩個人。
洪峰朝著況天一和儲衛兩人不停掃視。況天一有意地做出了無辜的模樣,而儲衛則是目光躲閃。
「是你?是你打傷了我的兄弟?你想找死?」洪峰大怒,沖著儲衛揮出了一拳,「來到我草葉島上還敢出手,是誰給你的膽子?」
洪峰含怒出手,拳風烈烈,儲衛馬上就意識到這人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二階武師,哪里還敢對陣,只得躲避。
「你居然還躲?你不是牛氣得很嗎?」洪峰更是火大,繼續揮拳出擊。
儲衛連連避讓,還是被洪峰的拳風給掃到了,又咯出了兩縷血漬。
葉正看到差不多了,便勸止道︰「行了行了,人家好歹也是來自凌風堂的大隊長,給他留點面子。」
說著,葉正悄悄地向束星北看了一眼。束星北背對著他們,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葉正和洪峰倆人心領神會,洪峰正要繼續出拳時,況天一終于忍不住了,「兩位大哥,這次我們錯了,真錯了,給我們一個台階下吧。畢竟我們還是結盟的盟友。儲大隊,你,你還是道個歉吧。」
洪峰哼了一聲,看向儲衛。
儲衛一肚子氣。這頓打算是白挨了。要還擊,他受了傷,不可能是洪峰的對手,加上旁邊還站著一個功夫不知深淺的束星北,他真要還擊,只怕束星北轉過身來又把他給提起來了。
「吶吶吶,況大隊,這可不是我洪峰不給你面子,你看看他,可是半點兒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啊。得,還是拳腳之下見真章吧,」洪峰說著,又掄起拳頭來,狠狠地朝著儲衛砸了過去。
儲衛不得不低頭了,「對不起,葉兄弟,我嘴賤,欠抽。束總教官,我不該辱罵您,我真該打。」
儲衛一邊說著,一邊連連向葉正和束星北鞠躬。他那張臉,早已漲成了豬肝色。
洪峰聞言不但沒有平息怒火,反而更是驚怒,「你居然還敢辱罵我們總教官?你是活膩了,從凌風堂到這里來送死是吧?」暴怒之下的洪峰一聲狂吼,「通臂拳法」,這一回,他是真出了全力了。
儲衛沒想到自己在道歉的時候,洪峰還繼續出拳,他想避讓,哪里還能避讓得了,一拳正中肚月復,儲衛直接就被打倒在地,一口鮮血怎麼也壓制不住,哇的吐了出來。
「對不起,真對不起,」儲衛就差沒磕頭了。
洪峰還要繼續出擊,束星北終于開口了,「行了,洪峰,還不快點回去準備行李?」
「是,」洪峰收了拳,一轉身,走了。
束星北站在那里,默默地看著天際,根本就沒有轉身過來的意思。
葉正抿了抿嘴,走到束星北身邊,請示道︰「總教官,那我去醫院了?」
束星北嗯了一聲。
儲衛坐在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蔫頭蔫腦的,一個字兒都不敢說。
況天一如何不知道束星北這是有意收拾儲衛呢,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別說是他,哪怕就是凌蔚在這里,儲衛被打了,也是白挨了這一頓。剛才束星北也出了手,伸手一提,就把儲衛提了起來。要知道儲衛那時候和葉正是拳拳到肉的近身戰,束星北渾若無事地就把他們分開了。
由此可見,束星北的實力少說也是三階武師。三階武師啊,在千葉大陸上,有這樣的存在嗎?
況天一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儲衛,一陣苦澀地向束星北請示道︰「總教官,能不能,能不能讓儲大隊長也去醫院看一看?這一次,我們錯了。」
儲衛眼巴巴地看著束星北。如果束星北執意不肯,那他不得不跟著去一趟特攻社。他已經受了重傷,要是不及時治療,必然會留下暗疾。
「總教官,我有眼不識泰山,千般得罪,都是我咎由自取,希望總教官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儲衛咬咬牙,再次低頭。
「哦,你還要一個機會?」束星北終于回轉身過來了,「是想和我打一場嗎?」
儲衛嚇了一跳,連連擺手,「不不不,不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說,是想在草葉島的醫院接受治療。」
束星北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這樣啊,草葉島底蘊不足,條件落後,我不是不想讓人給儲大隊長看,只是怕耽擱了你啊。」
儲衛心里一悶,差點又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這位束總教官,真是報仇不隔夜啊。自己來的時候的確說了草葉島條件差,當時束星北什麼都沒有說,敢情是在這里等著他呢。
「束總教官,我,我儲衛有眼無珠,得罪了總教官,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只希望總教官能看在凌堂主的面子上,讓我接受冶療,」儲衛再次懇求起來。
不求不行啊。那些寫的把習武的人寫得神乎其神,不管受了什麼內傷重傷,吃顆療傷藥丸就好了,千葉大陸上的武者可沒有那種藥丸,也不可能有那種神奇的藥丸能立竿見影的治好內傷。
「來人,送儲大隊長去醫院,」束星北終于松了口。
兩個衛兵立即跑了過來,架著儲衛向醫院方向走去。
況天一在一旁弱弱地問道︰「總教官,那此行特攻社,幾個人過去?」
「四個人,你和我,加上洪峰、沐冬來,大家都是明面上的大隊長,過去也好溝通,」束星北早就打好了主意。至于儲衛,像那種有武力沒腦子的家伙,他才不想帶到特攻社去呢。
「原來束總教官也是面冷心熱啊,」況天一開了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