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特攻社和草葉島關系如何?現在看來,似乎多了些變數,」一旁的夜游明輕聲說道。
他對于馬求全這個名字也是非常熟悉的。特攻社馬家,是冥皇大人掛在嘴邊為數不多的力量之一。
「關系如何?呵呵,勢同水火,」劉發立即匯報道。
「那就好,那就好。」夜游明當即放下心來。
正說著,馬求全和李不悔也過來了。果不其然,馬求全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讓涂觀山取了束星北的狗命。
「凌風堂那邊,好像也派出了暗中力量。那個看了很眼熟啊,我想想,是凌九,三年前他就是二階武師巔峰了,」厲真忽然說道。
「凌風堂和草葉島已經結盟了,」承星插言道。
「哦?一個大陸勢力,居然和一個小島結盟?凌蔚也是太沒有眼力了,」厲真搖了搖頭。
正說著,只見凌九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咦,他們過來了?怎麼回事?」厲真疑惑地問道。
馬求全沉聲說道︰「到現在為止,也不見束星北的人影,莫非他們過來,是替束星北求情的?」戰前求情,乞求冥皇大人的弟子饒恕束星北一命,倒也不是不可能。
唯獨承星看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承九,眼里閃過一抹異色,「只怕這位承九先生,也不見得就是站在束星北這一邊呀。」
承星足智多謀,他看到況天一正苦口婆心地向著承九說著什麼,而承九則是一臉不耐煩的模樣,迅速地得出了這個結論。
「哦?還真是,」隨著況天一和承九越走越近,厲真憑著實力,已經能听到他們的說話聲了。
「九爺,束星北是我們凌風堂的盟友,這個時候走向和他敵對的勢力,是不對的啊,」況天一臉無奈,他已經盡自己最大努力來勸說承九了,沒想到承九依然故我,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呵呵,盟友,他也配?今天這一戰過了,凌堂主難道還想和一具死尸做盟友嗎?」承九森然冷笑。
大傘的眾人把承九的話听了個明明白白,夜游明、馬求全和厲真都一起上前,把承九迎了進去,「承先生,幾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啊。」
「哪里哪里,馬先生過獎了。馬先生可是得到令尊的真傳,一般人可是入不了你的法眼,沒想到今天馬先生和厲先生都屈尊過來了。」
承九滿面笑容。
「冥皇大人的弟子出山,如此隆重的場合,怎麼能少得了我們?這不,承先生不也是過來了嗎?」馬求全哈哈大笑,厲真也是客氣地邀請承九入內奉茶。
「你怎麼還不進來?」承九一步邁進大傘之內,看到況天一居然沒有進來,他勃然大怒。
「承先生,我只做堂主交待我的事情,恕不奉陪了,」況天一說著,轉身疾步離去。
「你,膽敢拂我的面子?況天一,你好大的狗膽!」承九嗆啷一聲,將腰間的長劍拔了出來。
「承先生息怒,承先生息怒,既然凌堂主有交待,還是讓他離開吧。等他看到了姓束的小子死了,到時候怎麼選擇,還不是再清楚不過的事兒了嗎?」馬求全眼神閃動,故意裝作阻止承九的模樣。
「可不是嗎?所謂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不看姓束的嚇破了膽,到現在都不敢露面嗎?」厲真也開口說道。
這邊一唱一合,把束星北得說一文不值,好像涂觀山已經取得了挑戰的勝利似的。
然而一道譏誚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是誰說我嚇破了膽,不敢露面啊?本領不大,譜兒擺得倒不小。」
「誰?是誰?」大傘下的眾人一聲聲厲喝起來。一直沒有說話的涂觀山也抬起了頭,朝著發聲的方向看了過去。
明亮的陽光下,一道修長的身影由山下一步一步拾級而上。他身高足有一米八,眉目清秀,一張帥氣的面龐有如刀削斧砍一般稜角分明。一套青布棉衫,黑發飄曳,左手輕擺,右手則按在腰間佩刀的刀柄上。
如果不是他嘴角淺含譏誚,大傘下的眾人一準會夸贊一句好帥的男兒,好年青的漢子。
「你是誰?」夜游明心里有猜測,卻仍然發聲問道。
「你們等的,不就是我嗎?」來人自然是束星北。他帶著黃天賜和鄺月余兩人,早就乘蜂鳥趕到了這邊,只不過他們一直是在山谷之中。谷間薄霧遮擋了他們的身影,沒有人會想到山谷之中還藏有人在。
這些人不知道束星北早已達到,而擁有金甲蟲的束星北不但知道這些眼高過頂的人到了,還將他們的對話听了個一清二楚。
「什麼,他是束星北?這麼年輕?」厲真愣住了。
「就是他能在短短時間內闖下了偌大的名頭?」馬求全也不相信。
「是他,他居然沒有易容出現,」承星自然是認識束星北的。事實上,他也沒有真正見過束星北的真容,以前在外海的時候,束星北總是戴著金色面具。據他妹妹承小寧所說,束星北臉上的烙印奇跡般地好了,加上殺死牛高義的那幅肖像畫,讓承星確認了束星北的身份。
涂觀山躍躍欲試,夜游明正攔住了他,「稍等一會兒。」
束星北也沒再往這邊走,他停了下來,深深地看了一眼況天一,「況兄,東西給我準備好了嗎?」
「放心,我已帶過來了,」況天一認真地回答道。
「好,麻煩你馬上送到谷下,我有兄弟在那邊等著。況兄,和你相識,是束某的榮幸,」束星北微微點頭。
況天一當然听得懂束星北的意思,此時的況天一還想不到束星北讓他將防彈衣送到山谷之中,有保護他的用意。
「我這就去辦,」況天一痛快地答應了。
況天一前腳離開,束星北便淡淡地朝著大傘下的眾人開口了,「是誰要送死,出來吧。」
「狂妄!」
「無知!」
「山中無老虎,猴子都敢稱王了。」
「沐猴而冠罷了。」
一道道譏諷的聲音響了起來。
束星北剛才的話,已成功地激起了所有武者的憤怒。涂觀山抽出了飲血長刀,一步一步地從大傘下邁出。
走到距離束星北五米遠的地方,涂觀山停了下來,長刀遙指束星北的鼻翼,「小子,別怪我馬上要殺你,要怪,你只能怪你的命不好,還過于猖狂。」
束星北冷笑了一聲,「就憑你?」
涂觀山微仰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束星北,「對,就是我。能死在我的飲血刀下,你也能閉眼了。」
說著,涂觀山再不廢話,一刀高高揚起,徑直朝著束星北劈了過去。陽光下,刀光成芒,寒芒吞吐之際,足足有四米之遠。
「果然好強,不愧是冥皇的關門弟子,」厲真驚嘆道。
「這一刀實在是奪天之神韻,出刀時,氣機流暢,著實能為青年武者楷模了。」馬求全也喃喃地說道。
「一個外海來的流民,在我凌風堂做過奴隸的存在,居然還敢和冥皇的弟子交手,我真是服了他。」承九的聲音里有著說不盡的不屑。
夜游明也笑了,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師弟沒有使出七鬼身法,但師弟這一刀劈出,已有了師傅的六分氣勢了。
像束星北這樣的人,在外海模爬滾打,他有機會見識冥皇大人那麼精妙的刀法嗎?答應顯然是不可能。
就在眾人評價著涂觀山的刀法神韻並為之感嘆時,一道碎響打斷了他們的說話時,緊跟著听到涂觀山一聲驚喝,「什麼?我的刀,斷了?」
一道黑芒有如天際飛來的霹靂,擊斷了涂觀山手中的飲血刀之後,依然向涂觀山殺了過來。
「不好,住手!」夜游明立即就看出了師弟的處境不妙。
「停手,停手,你知道他是誰?快停手,」厲真也高喝了起來。擁有過人眼力的,不止夜游明一人,馬求全也跟著緊急喊停。
一柄黝黑的刀握在束星北的手中,刀尖正對準著涂觀山的喉嚨。
狂傲到不可一世的涂觀山驚恐地看著面前的青色身影,額上已是涔涔冷汗。
「有何遺言?」束星北淡漠地問道。
「我,我,」涂觀山被束星北神出鬼沒的一刀驚掉了魂,他一下子仿佛失去了語言能力。
「住手,你不能殺他。你知道他是誰,他是冥皇大人的關門弟子,你殺了他,天上地下都沒有你存身的地方,哪怕你求我凌風堂庇護,我凌風堂都不會保你,」承九搶在夜游明之前開口了,一副聲嘶力竭地模樣。
「是啊,這位姓束的小子,你贏了,這一戰就到此結束了。收起你的刀,滾吧,」厲真語氣無比平淡地說道,此時的厲真,仿佛就是上天派來的主宰。
「年輕人,不要惹禍上身。有些人生來身份高貴,不是你一個外海來的奴隸得罪得起的,」馬求全也開口了。
涂觀山也來了精神,他一陣狂笑,「听到了嗎?外海來的奴隸,听到了嗎?乖乖地收起你的刀,不,你的刀不錯,跪下來,雙手奉上,你還有機會活命。要不,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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