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子不住地安慰著陳素莉,嘴里說著沒事兒,自己也失聲痛哭。
何晴和花念雪一下子慌了。她們和束星北還沒有發生點什麼,自然不至于馬上就發展到為束星北流淚的程度。
但食欲,明顯是沒有了。
此時的束星北,已經抵達了白虎堂。
千葉大陸上的四大勢力,束星北去過的只有凌風堂和特攻社。公司總部和白虎堂總部,他一次都沒有去過。
按照束星北的想法,馬上就要喝令蜂鳥王停在某個空曠無人的地方,好讓他從容地下來。
不過秋雨綿綿,加上夜色漸濃,整個白虎堂被籠在煙雨之中,一時間束星北也不擔心被人發現,他便讓蜂鳥王馱著自己,在白虎堂上方兜了一圈。
他們的飛行高度並不高,不過區區三百米。婬婬細雨間,一人一鳥在空中穿梭,越過了一片片田野和村莊,很快,束星北飛臨一座城的上方。
城門口戒備森嚴,足足有兩支守門衛隊站在門外的細雨之中。束星北驅使著蜂鳥將他送到一處客棧的後院位置,他便由空中輕輕躍下。
「到野外找個地方躲一躲,」束星北和蜂鳥王溝通著。他可是要靠蜂鳥王的幫助,才能順利地返回草葉島。
蜂鳥王輕唳一聲,騰空而去。
「咦,有野鳥叫聲啊?」客棧的二樓,忽然有人掀開了窗戶,探出了腦袋來。
「幻听了吧?哪有鳥飛進城里來的?這里可是白虎堂總部所在,野鳥飛來了,還不是成了盤中餐,」另一個聲音樂了。
「好像也是啊。話說這外面的雨,怎麼越下越大了,」隨著說話聲,窗戶又關了起來。
束星北緩緩地客棧後方向繞到了前面。
客棧外面亮著燈,匾額上寫了四個大字,「迎賓客棧」。門敞開著,櫃台邊坐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看到束星北月兌下了身上的雨衣,趕緊喊了一聲,「住店的,把雨衣在外面月兌掉再進來。」
「好 ,」束星北點頭應著,站在門廊下月兌掉了雨衣,收進了儲物袋,便走進了客棧。
「幾個人,住幾晚?」那眼鏡男問道。
「一個人,住一晚。明天上午就走,」束星北答道。
「兩個金幣,」眼鏡男點了點頭,「姓名,住址?」
「魯金寶,鹿島居民,」束星北來時已有易容術將自己的面貌改變過了。對于白虎堂的情況,他並不熟悉,唯一清楚一點的,就是鹿島和雄島了。
「從島上來的?」眼鏡男接過束星北遞過的兩枚金幣,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也是來報名應征入軍團的?你這年齡,可能有些大了。」
報名應征進入軍團?
束星北愣了一下,跟著滿臉堆笑,「是啊是啊,在島上守著點薄地,實在生活艱難。掌櫃的,給我說說具體行情唄。您一看,就是見多識廣的,能在總部城里開著這麼大一個客棧,一看就是有路子的。」
掌櫃的並沒有答話,大有深意地看著束星北,縴長的手指放在櫃台上,有意無意地敲著。
束星北心里暗樂。這是要好處了?
行。不怕他要好處,就怕自己找的這個城池不是白虎堂的總部所在。
「掌櫃的,您也知道。種地的一年,也掙不了幾個金幣。要是真沒關鍵的路子,我,我可就白瞎了,」束星北說著,頭一低,一副肉痛的模樣。
「哈哈,只要你能拿出說服我的東西來,讓你進入軍團又有何難。魯兄弟,不是我說,憑你這年齡想進入白虎堂軍團,怕是比登天還難。還有,就算你拿出了能說服我的東西,你自己沒實力,我也不會引介你。」
掌櫃的不無自豪地說道。
噢,還要看實力?
「我是三級武士,槍法也比較準,」束星北打蛇隨棍上。
「三級武士?馬馬虎虎吧,槍法,夠打到百米之外的目標嗎?」掌櫃的還真是一個識貨的人。
「百米之外?當然能。農閑的時候,我也出海打打海獸什麼的,要不,我哪來積余的金幣?」束星北答道。
這個回答,算是完美地解釋了束星北能拿出金幣來住宿的原因。
「那就好說了,」掌櫃的點了點頭,「三個金幣,明天一早,我領你去見耿大隊長。」
大隊長?
倒是不錯的人選。
束星北心里一動,裝作不舍地從口袋里又拿出了兩枚金幣,「掌櫃的,我只有這麼多了。把這些給你,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掌櫃的利索地將兩枚金幣收進了口袋,「行吧。記住了,明天一早。」
「哪有大白天去求人辦事的,最好是今天晚上,」束星北非常知趣地說道。
「你呀,」掌櫃的一想,的確是這個理,便伸手遙遙地點了點束星北,「我來聯系看看。」
有門了。
束星北乘熱打鐵,「如果是耿大隊長當面,我還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刀,是從外海撿來的,見面之後,我雙手奉上。」
掌櫃的眼楮一亮,「行,那就更好了。」
掌櫃的拿出了通訊器,聯系上了白虎堂軍三戰團的耿華。
這個耿華,其實是公司派過來的二階武師。之所以能擔任白虎堂軍團的團長,也是白星辰表明自己和公司共同進退的態度。除了耿華之外,公司另外還派有一個沈剛,在二戰團擔任團長職務。
兩個家伙在公司沒有謀到團長職務,沒想到在白虎堂這邊一躍成了一路諸侯。武者修煉的耗費大,謀個出路,是武者的普遍做法。一旦上任,就恨不得馬上能摟到更多的錢。
耿華和沈剛更是如此,他們收禮都收到普通小兵身上來了。只要有一定的實力,奉送一定的好處,出身也干淨,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收下。
千人編制的軍團,用誰不是用。只要不超過千人限額,白星辰也不會事無巨細地去管。再說了,白星辰也清楚武者對于藥材的消耗。
白虎堂的收入,至少有三成被送到了隱世家族。武者之路,向前是一路荊棘,靠著不屈的毅力機緣和功法才能迎難而上。如果常年的固守在某個層次不得寸進,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了。
武技功法的練習,對敵作戰所遇到的傷害,對身體都是極大的負荷和損傷。所謂拳怕少壯,說的就是人上了一定的歲數,身體機能不如年輕人,哪怕實力相仿,也不是年輕人的對手。
客棧的掌櫃就是客棧的老板,他是耿華的親戚,從公司那邊帶過來的。耿華讓他在這邊賺錢,他也知道自己能有今天是托了耿華的福。
因此,等束星北表示他要向耿華獻刀,掌櫃的就迫不及待地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耿華。
「一個種地的,能有什麼好刀?」耿華並沒有動心。
「他說削鐵如泥,是從外海撿來的。這人憨厚,不是刁鑽奸滑之徒,」掌櫃的解釋道。
「那行吧,讓他過來,」遇到了下雨天,耿華呆在屋子里也是無所事事,便答應了讓束星北過去。
至于束星北的來歷,耿華並沒有過問。一來能經過城門口的守軍層層盤查的,來龍去脈都是清清楚楚的。二來既然是種地的,又有多少實力,耿華也不怕姓魯的能在自己面前翻出什麼浪花來。
第三就是耿華的住處就在兵營之中。軍營肅穆,紀律嚴明,和地方上完全不一樣。膽子小點的,進了兵營都是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掉了腦袋。
此時的耿華,萬沒想到束星北壓根兒不是從城門口進來的,他是從天上降落下來的。
更不會想到自己隨口答應的事兒,便是他的催命符。
掌櫃的叫過一個伙計,把客棧暫時交給他負責,自己便領著束星北朝著兵營而去。
白虎堂四大軍團,兵營的設置並不在一起。耿華負責的是三戰團,在白虎堂總部的偏外圍,離客棧的距離並不是太遠。
總部核心處,由一戰團負責安全。那里是白星辰的堂弟白鑫掌控的範圍。
至于二戰團和四戰團,則安排在另兩座城里。
束星北的運氣,也算是好到暴棚,直接降落的城池,就是白虎堂總部所在。
要是他落到另外兩座城池當中的某一座,不說今晚他是什麼收獲也沒有了,起碼他還要費去不少周折。
來到兵營門前,兩個守衛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掌櫃的也不著急,給耿華發去一則訊息,表示自己把人帶到了,便站在雨中靜靜地等待。
守衛很快就接到了放行的指令,手一揮,便讓他們進去了。
掌櫃的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兵營了,他輕車熟路地走向了一幢樓房。樓房門口顯然有兵丁站崗,掌櫃的和他們要熟悉得多,掏出煙來遞過去,兩個兵丁嬉笑著,就放行了。
耿華正坐在客廳的長椅上看書,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通訊兵和一個貼身侍衛守著,眼觀鼻,鼻觀心。
听到腳步聲,耿華從書上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束星北他們。
「就是他,有一把刀?」耿華年齡不過四十,國字臉,濃眉大眼,倒是相貌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