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北之所以沒有直接凌空飛起,就是不想過于引人注目。
他至今還記得紅塵老人說過的話語。雅各星來人中,有不弱于紅塵老人的存在。
現在束星北還不想表現得過于出眾,他得模清雅各星上各個家族的真正力量再說。
眼下還不是逞強耍狠的時候。
「我哪里是什麼千葉大陸最強啊,不過身法有一點兒靈活罷了,」束星北搖了搖頭。
「放肆,大人問你叫什麼名字,你居然敢不回答,」那個賊精的老囚犯搶先一步呵斥起來。他當然也看出了束星北的實力,對于這樣的人,既然得罪了,就得先下手為強,直接除掉才好。
萬一束星北入了鬼奴十三的青眼,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你算什麼東西?大人還沒有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束星北毫不客氣地反過來訓斥對方,「難道你以為你比大人還要高貴?」
束星北這話一出,那個老囚犯一下子傻眼了。
這小子,如此年輕,話語卻是如此犀利。
一時間,老囚犯還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束星北。
「看你年紀一大把,做人卻是不地道。在大人面前還耍心機,弄小心思,明明你想致我和白團長于死地,半道上有意松手撤力,如今又反打一耙,你是想借大人的手,來殺我們嗎?如果被你得逞了,別人又會有什麼樣的目光來看待大人?你是想顯示你聰明得無與倫比嗎?」
束星北一聲又一聲地喝問,直接讓老囚犯嚇得臉色蒼白。
他倒不是懾于束星北的聲勢,而是束星北殺人誅心的話,讓老囚犯無從招架。
鬼奴十七冷冷地看了老囚犯一眼。這一眼,里面夾雜的殺意,讓老囚犯心里一涼。
「你的廢話太多了,」鬼奴十七伸手一抓,老囚犯就落到他的手里。跟著鬼奴十七的大手一擰,直接扭斷了老囚犯的脖子。
看著老囚犯倒在地上的尸體,兵丁們哪里還敢再多一句嘴,一個個噤若寒蟬。
之前附和著老囚犯,中途松手的那些兵丁,更是直打哆嗦。這個年輕人嘴皮子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讓老囚犯送了命。
「小兄弟,跟我混吧,」鬼奴十七面帶微笑地看著束星北,「跟著我,只要在海里尋找到足夠的礦物,就算不能給我們主子一道離開格萊西星,我也能保證你在白虎堂那里稱王稱尊。」
听到鬼奴十七的話,束星北倒是沒有什麼感覺,旁邊的那些兵丁一個個都用著羨慕的目光看著束星北。
這家伙怎麼就這麼好命呢。無緣無故地就進了御方家族的視野,一步登天了。
「哦?」束星北裝著眼楮一亮,「我也是從外海回來的。就算水下有礦物,也不是好找的。總不能漫無目的地亂竄吧?」
鬼奴十七听到這話,對束星北更是高看了一眼,「你說的不錯。憑格萊西星上的力量,想在水下找礦物,難如登天。不過,我們御方家族有特制的探測儀,只要感應到水下有礦物,探測儀馬上就會發亮。」
鬼奴十七說著,向甲板上的一個裝置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尖塔狀的金屬盒子,頂端伸出一道天線似的金屬長桿,下方是幾道電線,順著戰艦延伸到了水下,也不知道深入水底多少米。
「怎麼樣?」鬼奴十七再次看向了束星北,臉上笑吟吟的。他斷定,束星北無法拒絕他的提議。
人活在世上,不就是要做人上人嗎?
無論是跟隨御方家族,還是成為白虎堂的首領,都是束星北無法拒絕的誘惑。如果有跟隨御方家族,對于束星北來說,就是一步登天。
武者在御方家族能得到更多的培養,那是格萊西星上比不了的。
即使不能成為御方家族的家奴,成為白虎堂的首領,有御方家族背書,束星北的地位也是固若金湯牢不可破。像束星北這樣的年輕人,有什麼比權力和女人更具有誘惑力嗎?只要成為白虎堂的首領,要權力有權力,要美人有美人。
「不怎麼樣,」束星北淡淡地答道。
他之所以和鬼奴十七饒舌到現在,更多的,是因為好奇。在茫茫海域上,外來力量是如何探測水下的礦物的。這點,著實讓束星北好奇不已。
要說他們也是漫無目的地尋找,束星北壓根兒不信。
現在,答案有了。他還需要再和眼前這個人嗦下去嗎?
「好,果然,什麼?你說不怎麼樣?」鬼奴十七滿心以為束星北痛快地答應了,直到他意識到自己被拒絕了,頓時驚呆了。
這個人,是什麼人啊。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拒絕了什麼嗎?
「你說的是真心話嗎?」鬼奴十七還以為束星北有什麼難言之隱,再一次確認道。
不會的,不會有人真會拒絕御方家族的招攬。至少,在破落的格萊西星球上,這樣的人不會出現。
「我難道還需要再重復一遍嗎?」束星北玩味地問道。
之前黃向陽告訴白鑫的話,白鑫已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束星北。束星北當然能猜得出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一個御方家族的奴才罷了。
奴才的種種許諾,能兌現嗎?
就算能兌現,束星北又稀罕嗎?
「你是自己在找死,告訴你,我可是御方家族忠誠下屬,排行十七,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小子,」鬼奴十七立即大發雷霆。
「少嘰嘰歪歪的。別說御方家族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狗奴才,就是你的主子來了,那又能如何?」束星北說著,將肩上橫挎的儲物袋拿在了手里,手伸了進去。
他要拿出他的黑刀來。
鬼奴十七被束星北說到了痛處,他雙眼冒火地指著束星北,「開槍,開槍,打死他,快,打死他。」
就在束星北第一次拒絕的時候,甲板上的兵丁們就知道他的下場不會太好了,早已散開,就連白鑫,也在第一時間退開了。
兵丁們得到指令,立即向束星北開槍射擊。
一輪霰彈槍掃過,白色的煙塵漸漸消散。
「死了吧?」有人不確定地問道。
「肯定死了,」旁邊的兵丁用的是肯定的語氣。等煙塵徹底散去,一道挺拔的身影顯露在眾人面前。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他穿著有些破敗,卻依然不減青色的棉袍,黑色長發,灑落肩頭,眼神睥睨,漸露梟雄之姿。
鬼奴十七啪啪的鼓起掌來,「果然厲害,可惜了。」他說著,一道氣勁直接攻向了束星北。
那氣勁擰成了一道刀光,劈向束星北時,可謂迅猛至極。
束星北輕咦了一聲。
這種控制氣勁的方式,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之前他和紅塵老人的下屬瓦特對決,瓦特並沒有使出這樣的招數來。
一時間,束星北有了種見獵心喜的快慰。
明明黑刀在手,他卻不急著攻伐,而是以守為主。
鬼奴十七的每一道氣刀攻來,他都用黑刀去擋。
鬼奴十七的功力也的確驚人。一柄氣刀沒有得手,他便使出兩柄,兩柄不行,他又使出三柄。
直看得束星北心里奇癢難擋,這種攻勢,要是自己學會了,再傳給草葉島上的屬下,豈不是意味著草葉島力量大增?
束星北一邊招架,一邊目不轉楮地看著鬼奴十七的勁力運轉方式。不知不覺間,兩人交手,已過了二十余招。
鬼奴十七都打出五柄氣刀了,依然沒有傷到束星北,就連束星北的衣角都沒有踫到。
鬼奴十七越打越是心驚,越打越是駭然。
「你,你不是武道宗師?」他禁不住地問道。
還有那柄黑刀,看上去平平無奇,卻是一再擋住了自己的氣勁。
「誰說我是武道宗師了?」束星北淡淡一笑,「把你運氣的法門告訴我,我可以饒你一命。」
束星北的話,在鬼奴十七听來,是諷刺無比。在甲板上的兵丁們耳朵里,卻如同晴天霹靂。
這個年輕人的意思,是在說鬼奴十七不是他的對手?
他還能殺掉鬼奴十七?
不可能吧。
想想卻又有可能。霰彈槍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鬼奴十七攻到現在,也沒有建功,足以說明束星北的戰力非同凡響。
也許他真能殺掉鬼奴十七呢。
一時間,有兵丁心眼兒就活了,正想著要不要投靠束星北時,鬼奴十七開口了,「想殺我?就算你有這個實力,你有那個膽子嗎?我是御方家族的下屬,你殺了我,就等于向御方家族宣戰,你懂嗎?」
回答他的,是一道凌厲的刀光。
鬼奴十七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抵擋這道刀光。可是刀光生生地越過了他的防線,直接劈在了他的腰上。
鬼奴十七知道不妙,大吼一聲住手。
束星北果斷地停了手,刀已割破了鬼奴十七的衣服,鋒刃貼在了他的肌膚上,一種生冷的感覺傳遞出來,鬼奴十七頓時手腳冰涼。
「知道害怕了吧?」鬼奴十七內心駭然,嘴角卻浮起了一絲冷笑。
任你再厲害,那又如何,你敢殺我嗎?
「交出行功法門,我給你全尸,」束星北再次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