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束星北跟前的蒼黃家奴正要伸手,卻看到束星北突然怒目圓睜,一拳就向他攻了過來。
那個家奴條件反射地伸出胳膊去攔,一股大力涌來,將他打得飛起。
「我,」那個家奴心里恨啊。為什麼非要選我去找束星北呢。
「還有誰,」束星北看到蒼黃俊毒發身死,心中微定,他緩緩地取出了儲物袋里的黑刀,提在了手里。
特攻社的兵丁們面面相覷,一個個嚇得不敢動彈。
蒼黃家族的家奴們也被連續的變故驚到了,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這時,有清脆的掌聲響了起來。
「啪啪,」有人攀著戰艦的欄桿向上走來。兩個人,一前一後,都身穿棉袍,笑眯眯地看著束星北。
來人不用多說,正是綠珠太辛和綠珠小城。
「綠珠大人,我們家的主人被他殺了,幫幫我們,宰了他,」蒼黃家族的家奴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個個熱切地叫了起來。
「放心,有我們在,他跑不了,」綠珠小城淡然一笑。
綠珠太辛和綠珠小城分別站開,守住了束星北可能逃跑的方向。他們兩人在快艇里,已然看到了束星北和蒼黃俊的交手。
對于束星北的實力,他們也心里有了數。
對于一個和他們一樣的先天二境武者,憑著他們倆人,足以輕松地拿下束星北。
「兩位,我和綠珠家族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大家何必生死相向呢?不如找個艙房,我們坐下來聊聊?畢竟你們想在千葉大陸上搜索珍稀礦物,我也能幫得上忙,」束星北心里暗暗叫苦,臉上卻是神色自若。
這個時候,他不能表現有任何恐懼的跡象。
武者,必須要有一顆勇往直前的強者之心。不然,還練什麼功夫學什麼武?
束星北唯一感覺到遺憾的,是他之前就受了傷。要不然,就是兩位先天高手和他過招,他也一樣不懼。
如今之計,也只有靠金甲蟲的偷襲下毒,自己才能在兩位綠珠家族的族人這里找條生路。
綠珠太辛看出了束星北在玩緩兵之計,他揶揄地說道︰「束星北,雖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可是說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倒是說錯了。你難道忘了,我們綠珠家一個奴才被你重傷了嗎?」
「奴才重傷,那不是小事一樁嗎?」束星北嘻嘻一笑。
「放肆。我們綠珠家的奴才,豈是你這等螻蟻能傷的?還不乖乖跪下來,听候發落?」綠珠小城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必須要拿下束星北。束星北殺了兩個蒼黃家族的人,把這個罪魁禍首拿下,他和綠珠太辛就能光明堂皇地去特攻社,然後混入蒼黃家族之中。
因此,盡管綠珠小城對于千葉大陸上的束星北能練到先天二境非常奇怪,他甚至想拿到束星北的功法一觀,此時都生生地忍住了。
「呵呵,還沒有請教兩位高姓大名?」束星北明顯地是在拖延時間。他的目的,太過于顯眼了,別說綠珠小城和綠珠太辛看出來了,就連特攻社的兵丁們,以及蒼黃家族的家奴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也好,讓你做個明白鬼,我叫綠珠小城,這位是我的族叔綠珠太辛。現在,你還有什麼遺言?」綠珠小城滿心戒備著。死去的蒼黃俊臉上發黑,顯然是中毒之狀。束星北必然有一個什麼秘密武器,能夠出奇不意地殺死蒼黃俊,所以兩位綠珠家族的人自然非常慎重。
此時的戰艦,已然停了下來。
對面一艦戰艦駛了過來,正是況天一和黃天賜他們。束星北在甲板上的蒼黃俊一戰,早就被況天一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黃天賜連拍大腿,「總教官都這麼厲害了?太牛了。」
況天一也是不勝唏噓,束星北比起當初,強的豈是一點半點?況天一更加堅定了跟隨束星北的信心。
等蒼黃俊佔了上風,兩個家伙又急不可耐。蒼黃俊突然中毒倒地,況天一和黃天賜又欣喜若狂。可以說,特攻社這邊的戰艦上一舉一動,都牽引著凌風堂所有兵將的心。
此時,束星北又被綠珠家族的人給圍住了。
況天一和黃天賜一下子都傻眼了。
麻煩了。
「況大隊長,我們得想個辦法,幫幫總教官,」黃天賜沉聲說道。
「怎麼幫?」況天一搖了搖頭,「我們殺過去,那是送菜。」
「我有個想法,」黃天賜說道,跟著他悄聲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況天一。況天一听著听著,眼楮就亮了。
「好主意,試試吧,」況天一答道。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只盼著能起到作用。
雖然這個辦法無比危險,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結局。但況天一不怕,束星北如果栽了,他們也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在況天一的安排下,凌風堂戰艦上的炮台再一次升了起來。
這一幕,特攻社那邊沒有注意到。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束星北身上。誰都能看出,此時的束星北已是強弩之末。
之前束星北和濟安家族的族人交手,就受了不輕的傷。和蒼黃俊交手時,他又受到了自己的心理術功法反噬,更是雪上加霜。
別說綠珠家族有兩個強者在此,哪怕就是一個,也足夠束星北喝上一壺的。
「射箭,」況天一厲喝起來。
凌風堂那邊的兵丁們早已準備好弩箭,听到指令,立即朝著特攻社這邊的戰艦上射了過來。
一時間,弩箭如雨。
特攻社的兵丁根本就沒有防備,甚至都沒有人看到凌風堂那邊的動作,第一輪強弩射擊,特攻社的兵丁倒下去的,少說也有幾十人,還有中了箭叫嚷的,一時間,特攻社的戰艦上亂成了一團。
蒼黃家族的家奴們,則是毫發無傷,更別說綠珠小城和綠珠太辛了。
凌風堂第一輪弩箭射過,很快就來了第二輪。
弩箭吸引了注意力,束星北朝著凌風堂戰艦上看了過去,他立即明白了況天一的用意。乘著紛亂,束星北向金甲蟲傳達了一道心念,接著,束星北快步竄到戰艦甲板邊緣,身子一翻,就朝著海上落去。
束星北的這幾個動作有如兔起鶻落,饒是綠珠小城始終盯著束星北,也沒能及時地攔住對方。
「想跑?問過我了嗎?」綠珠小城連踏兩步,身形飛起,也躍出了戰艦,朝著海面而去。綠珠太辛自然不甘落後,緊隨著綠珠小城,也躍出了戰艦。
戰艦上武力值最高的三個人先後離開了,帶隊的何勁也死了,特攻社的兵丁們遇襲之後,亂成一團,不管那些蒼黃家奴們如何叫喊命令,也無法將他們凝聚到一起。
家奴們看到了凌風堂戰艦上升起的炮台,都意識到情況不對,他們也向著指揮艙而去,不管凌風堂是怎麼回事兒,他們也必須在第一時間將炮台升起來。
況天一不停地指揮著兵丁們射擊,同時也沒忘了問黃天賜,「看到總教官了嗎?」
「他跳到海里去了,到現在還沒有露頭,」黃天賜拿著望遠鏡,正在焦急地觀察著水面。
除了束星北,綠珠家族的兩個族人也跳進了海里。
同樣,他們也沒有露面。
「不行,他們也在升火炮了,我們要不要開炮射擊?」況天一心里一沉。他已是騎虎難下,此時炮擊,巨大的沖擊力,必然影響到水下的束星北。萬一將束星北也擊沉了,那況天一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不開炮,對方的炮台正在一點點地緩步上升。等他們完全地將炮台升起,況天一他們這邊就失去了先機。戰場之上,失去先機,就意味著死亡。
該死的特攻社,之前升起來的炮台不是降下去了嗎?怎麼又被升起來了?特攻社的何勁都死了,是誰反應如此之快?
不對,不是特攻社的兵丁,而是束星北還沒有來得及殺死的蒼黃家奴們。
黃天賜如何不知道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不管如何取舍,他都沒有辦法下決斷。
開炮,那就是無視束星北的生死。不開炮,那就是無視他自己連同況天一等人的生死。
「我,」黃天賜清楚,況天一這是把選擇權交到了自己的手里。
「暫停開炮,再等一等,」黃天賜狂吼了起來。
他不敢賭,萬一賭錯了,總教官就會沒命。
至于他自己以及況天一他們,真要被對面的戰艦炮轟了,那是他們自己的命,怨不得別人。自古以來,戰場上怎麼可能不流血,不送命?
「那,好吧,」況天一也是緊咬牙關,做出了不予開炮的決定。
海面上,綠珠小城先露出了腦袋,他看著茫茫的水面,四下張望著,沒有看到束星北,也沒有看到綠珠太辛,不由得罵了起來,「該死的束星北,這麼冷的水,你也能藏得住嗎?」
綠珠小城咒罵著,向戰艦上喊起話來,「蒼黃家族的,還不快點把快艇放下來,難道想凍死老子嗎?」
蒼黃家奴們正用望遠鏡觀察著凌風堂戰艦上的動靜,看到對方沒有開炮的意思,他們也不敢輕易地開啟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