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北他們的快船,一直在朝著東南方向行進。
此時的束星北,根據快船的速度,早已計算好抵達目的地的時間。
他坐在船艙里,計算著自己如果遇到險境,會有幾分勝算,又有幾種能保命的手段。
束星北越來越沉穩了。他再不是當初憑著一腔熱血,就能沖到公司高塔用金幣替聶蘭贖身的愣頭青了。
只是現在,他還不知道幽靈船上的存在,在圖謀著什麼。
當初他在外海,就見識過幽靈船的恐怖。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當初特攻社的一支在外海搜尋的隊伍,就是被幽靈船給帶走了。至于生死,沒有人能說得清。
而且老章魚當初警告過束星北,靠近幽靈船,就意味著逃不出它的場域。一旦被場域籠罩,就是死路一條。
記憶中的過往,點點滴滴涌進了束星北的腦海之中。他把所有的細節一一盤點,拿出來推敲,唯恐有絲毫的錯漏。
不是他過于謹慎,而是他在試探老章魚時,老章魚不????????????????敢回答,言辭中的躲閃,給束星北帶來的印象過于深刻。
老章魚當初挨了方舟的火炮,也沒有死去。只是炸飛了一條爪子,身受重傷。這是何等的實力,如今,束星北已是先天四境,他都無法承受火炮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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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的打擊下,束星北再強,也是灰飛煙滅的下場。除非,他能見機及時,提前避開火力。
想到幽靈船首兩個骷髏一樣的甲士,想到那個戴著紅頭巾的新嫁娘,還有那個豁了門牙,十多歲的孩子,束星北心里為之一寒。
實在是太過于詭異了。外海怎麼會有這樣的詭異存在?那些人,看起來都不像是真實存在。難道說,他們是鬼?
束星北緩緩地搖了搖頭。他不是什麼無神論者,但是也不會輕易相信鬼神的存在。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鬼神的存在,也不至于潦倒成這樣。
束星北此行出來,帶了五顆燃燒彈,五顆燃油彈。星辰石也有八十余顆,頭燈也準備了五個,外加十壺淡水,十盒壓縮餅干。除此之外,就是他早已用得非常順手,還沒有開刃的黑刀。
防水儲物袋里,也只能放下這些東西。束星北的換洗衣物,都放在船艙里,沒有辦法收進儲物袋中。
思考完畢,他看了看通訊器上的時間,起身走了出去。在這一刻,他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大不了,就是身殞外海罷了。
草葉島是他辛苦經營的根據地,他也沒有過于放在心上。如果自己死了,草葉島的下一步會怎麼樣,他還能做出什麼樣的安排呢?就是安排了,也不見得有什麼用處。
草葉軍團,他已花費了太多的心血和時間,能讓大隊長們成長到現在的實力,也算是他對草葉島的交待了。更何況之前,他還拿下了千帆島,做為草葉島的外皮。
說起來,束星北還有幾個女人。對于她們,束星北倒是有些愧疚。她們無怨無悔地跟著自己,從來也沒想過謀求什麼,自己真的身殞,對她們來說,無疑是一個沉痛的打擊。
不過,眼下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就算他不去老章魚所指的地方,回去和幾個女人卿卿我我,那樣安穩的日子,又能過上多久呢。
見到束星北打開艙門出來,鄺月泉趕緊迎了上來。
「總教官。」
「把全部人員集合起來,」束星北吩咐道。
「是,」鄺月泉知道束星北必然有所安排,當即傳令。
船上的兵丁們集合之後,他們都用著狂熱的目光看著束星北。他們能有今天這樣安穩的日子,全賴眼前的這位青衣年輕人。
總教官,就是他們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至于束星北年齡都不到二十五歲,反而被人們淡忘了。
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長百歲。一個真正有實力的人,別人只會用著敬畏的目光看著你,哪里還有其他心思。
「列隊。小隊長,出列,」束星北直接喝令道。
兩個小隊長站了出來。
「你們兩個,進入草葉軍團多久了?」束星北問道。
「兩年半,」兩個小隊長異口同聲地答道。
「前方有生????????????????命危險,你們是繼續隨我前進,還是就此乘快船回返,回答我!」束星北厲喝道。
「我們願意隨總教官前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兩個小隊長半點兒猶豫都沒有,直接回答道。
他們能在第一時間回答束星北,主要出于兩個原因。一是束星北就是他們心目中的主心骨,連總教官都說危險的地方,他們還跟著去,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二是他們年齡都不大,沒有負擔。草葉軍團有規定,成了家,年齡超過四十,必須無條件轉崗。他們沒有轉崗,正是因為不滿足前面的條件。
「那好,我就把守衛們全權交給你們。如果有願意調頭離去的,你們統計一下,明白嗎?」束星北問道。
「是,」兩個小隊長立即領令。
「月泉,你把湯虎叫過來,」束星北說道。
「是,」鄺月泉趕緊去叫,等兩人都來到自己的跟前,束星北的目光冷了下來。
「凡是願意調頭回去的,全部格殺,」他的聲音極輕,卻又是極穩。
鄺月泉和湯虎心頭都是為之一凜。
「是,」兩人沒有思考,直接應道。
束星北沒再理會集合在一起的兵丁,而是背著手,來到了船長艙。
甲板上,一個小隊長訓話,另一個小隊長則拿來紙筆,登記準備回返的兵丁。
隊伍人數不多,只有二十個。
听說前方有危險,兵丁們就開始低聲議論了起來。
「總教官說了,不願意繼續向前的,在這里登記一下,後面就安排你們回程,」訓話的小隊長朗聲說道。
站成兩隊的兵丁們,沒有一個出聲。
「再說一遍,願意回程的,出來登記,後面安排你們回程,」小隊長再次說道。
終于,有兩個兵丁站了出來,「報告隊長,我們實力弱,不想拖總教官的後腿,我(我)願意回返。」
「好。去那邊登記,」負責訓話的小隊長朝著旁邊指了指。
兩個兵丁稍稍愣神,便朝著一旁走去。他們的前方,正是負責登記的那個小隊長。
「還有其他人嗎?這一次問過之後,我就不再詢問了,」小隊長加重了語氣。
剩下的十八名兵丁,再沒有一個站出來。
「好,你們解散,」小隊長隱約察覺到了束星北的心思,向列隊的兵丁們揮了揮手。
「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負責登記的小隊長拿起紙筆問道。
「我叫陳武。」
「方平。」
兩個兵丁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語氣變得低沉了起來。
「好了,登記好了,你們去鄺頭領那邊,他和湯頭領有話對你們說,」小隊長收起了紙筆,站起身來說道。
兩個兵丁面面相覷,陳武小聲地問道「隊長,我們,我們沒有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你們要回程,鄺頭領和湯頭領總得安排一下吧,」小隊長拍了拍陳武的肩膀,安慰道。
陳武和方平便走向了船頭。鄺月泉和湯虎正站在船頭聊天呢。
見到兩人到來,????????????????鄺月泉和湯虎同時出手,一人抓向一個兵丁,他們都是後天武師,兩個普通兵丁,又如何是他們的對手,連掙月兌的機會都沒有。
倒是方平,還喊了一聲,「為什麼,我不服!」
湯虎和鄺月泉根本不加理會,直接出拳,擊在兵丁們的胸口。
陳武和方平各自悶哼了一聲,就軟軟地癱倒在船頭。
這一幕,自然落到了巡邏的兵丁們眼中。可是誰也沒有說話。
臨戰月兌逃,自取死路而已。
鄺月泉伸手模了模陳武的口袋,稍一停頓,便把陳武口袋中的東西取了出來。原來是一枚通訊器。
而方平的口袋里,湯虎也模出了一枚通訊器。
鄺月泉和湯虎臉色都陰沉了下來。
出海之前,他們就向兵丁們三令五申,不得攜帶任何通訊設備出海,違者軍法處置,沒想到這兩個家伙根本不顧禁令,依然帶著通訊器出來了。
「要不要向總教官匯報一下?」鄺月泉向湯虎問道。
「當然,」湯虎同意。
兩人來到了船長艙,束星北正在看著儀表盤上的航向。見到二人走來,束星北問道︰「辦妥了?」
「辦好了。兩個兵丁要離開,一個叫陳武,另一個叫方平,他們的身上,居然還有通訊器,」鄺月泉答道。
束星北淡淡一笑。這些,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千葉大陸上的勢力,彼此滲透。草葉島也不是世外桃源,被人滲透,也在情理之中。就像當初的汪才思和汪才恩兄弟,不就是別人留下來的伏筆嗎?
「總教官,您早就知道了?」湯虎傻乎乎地問道。
「我只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至于是誰,我不清楚。再有一個小時,我們就能抵達目的地了,必須在這之前,把內奸揪出來處理掉,要不然,我們既要面臨未知的危險,又要提防身後的偷襲,」束星北說道。
鄺月泉和湯虎這才恍然大悟。
「總教官,前面就到目的地了?」鄺月泉琢磨著束星北剛才所說的話,忽然驚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