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
得到滿意的答復,于道先同樣舞起了禪杖,與盧俊義斗在了一起。
只是幾個回合,撥開樸刀抽身而去。畢竟,他也只是眾人消耗天罡星體力的一環。
又歷經了一番折騰,趁著盧俊義不善水性,阮家兄弟、浪里白條張順等人,才將其拿下。
盧俊義力氣用盡,也似認命了般,被小嘍們塞進轎子,一路抬著上了山。
剛剛落轎,宋江便帶著眾頭領下馬跪迎。
盧俊義又哪肯受得,同樣跪在地上道︰「既已被擒,我只求速死!」
但宋江捉他來,可不是要他死的。每日里設宴款待,望他回轉心意。
但每每這個時候,便有一道聲音在盧俊義耳邊提醒,「別忘了誰才是你的敵人!」
也正是盧俊義被捉上山,才致使他家破人亡,遭受諸多委屈。
不過天罡星真真應了這天罡三十六星的名號,雖說他被迫上了梁山,卻得了星辰的庇佑,竟活捉了殺死晁天王的史文恭,有了真正把持梁山大計的機會。
一山不容二虎,天罡星和天魁星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隨著梁山泊實力越發壯大,宋江坐了這個位子這般久,他的野心自然也膨脹了起來。
為了這山寨的頭把交椅,便提出與盧俊義賭斗,分別攻打東平和東昌兩府衙。
誰先拿下一城,誰便是這梁山泊真正的主人。
且不提各自的成敗,也虧得魔星們的運道強勢無比,經過這幾役後,終于湊齊了天罡地煞之數。
「我等眾兄弟在此聚會,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所有魔星集結完畢,宋江掃視四周數遍,仿佛也明悟了自己的使命。
「我欲做一場羅天大醮,報答天地神明眷佑之恩。一則祈禱上天保佑眾弟兄身心安樂;二來願朝廷早降恩光,赦免我等逆天大罪,盡忠報國死而後已;三是上薦晁天王早生天界,超度橫亡、惡死、火燒、水溺等一應無辜被害之人,俱得善道。」
「不知眾兄弟意下如何?」
眾兄弟當即應是,並安排人手準備法事所需的一應物件。
「來了,重頭戲終于來了!」
混跡在人群中的于道先,終于等來了這關鍵性的一刻。
……
羅天大醮選定在四月十五日開始,由入雲龍公孫勝住持,請了諸多道士協助,一連做了七晝夜。
當是時,只听得天上一聲霹靂響,整個夜空好像布帛般撕開了一條縫隙。
眾人抬頭看去,那道口子兩頭尖中間寬,外面漆黑如墨,內里卻流光溢彩。
此景,後世之人又稱之為天眼開、天門開。
忽的,從天門中掉落一團天光,先是繞祭壇滾了一圈兒,又直直鑽入了地下。
「天光降世,有何寓意?」
于道先借著四周涌動的魔氣,開啟了天魔眼,追尋天光的蹤跡。
可天光一入土,便再無任何氣息傳出。
「快!速速將天光給挖出來!」
待天門關閉,宋江急忙派人持著鐵鍬鋤頭等物,在天光落下的地方掘地三尺。
一通忙活過後,天光的蹤影沒見到,卻挖出了一塊方石,前後左右印著天書文。
原來那天火早已煉土成石,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宋江上前取過天石細細看去,皆是龍章鳳篆仙家符、蝌蚪般密密麻麻的文字,奈何魔星等人沒有先前星主的記憶,因而大字不識一個。
「啟稟首領,貧道能識得一二!」
說來也巧,這些請來作法事的道士中,有一人祖上曾見過天書模樣,代代相傳下,識得這上古文字。
「如此甚好!快請道長與我等解惑!」
宋江連忙捧著天石,拿給何道士細看。
良久,何道士才說道︰「天石的上下兩端,鐫刻的乃是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
「左邊四個大字,為替天行道、右邊對應的四個大字,為忠義雙全。正是上天表彰各位好漢的壯舉!」
「呵呵,替天行道,忠義雙全?」
「本座看是替天行魔道、忠義雙難全吧!」
听了何道士的說辭,于道先在心中一陣鄙夷。
這些個天星正事兒不干,非得下界來紅塵攪合一遭,行那燒殺搶奪之事,擾了江山社稷,壞了百姓營生。
魔星所做的惡事,比他這位正統的天魔,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管他心中作何感想,何道士作了個揖,詢問宋江的意見,「中間的行文,則是眾星星主的名號。若是各位頭領不嫌棄,貧道願一一宣讀。」
「我等緣分不淺,才能得道長指點迷津!」
「既然是上天所賜之物,小人不敢隱藏,還望道長大發恩德詳細言明,切勿遺漏只言片語!」
宋江自然欣喜萬分,他連忙招來聖手書生蕭讓,這個行文作畫的行家,在黃紙上謄寫。
何道長點了點頭,捧著方石道︰「前書三十六行,對應天罡星,後書七十二列,對應地煞星。」
「分別是︰天魁星呼保義宋江,天罡星玉麒麟盧俊義……天佛星花和尚于智深……」
「地魁星神機軍師朱武……地狗星金毛犬段景住!」
眾人听他宣讀名號,全都驚訝不已。
「原來我等並非凡人,而是上應天星,合該于此聚義!」
「而今天星均已齊聚,當分定次序,各守其位,萬萬不可違了天命!」
宋江一聲招呼,隨即坐在了主位。畢竟天魁星,乃是眾星之首。
「豈敢違逆天地之意?」
堂上眾人紛紛按照天星次序,一一落座。
唯有天佛星于達一人,兀自站著不動,在堂上極為醒目。
「不知智深師兄,有何事要報?」
坐在上首的天魁星微微眯起了雙眼,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天地之意,當真是正道無疑嗎?」
「灑家,不,本座偏偏不信,想逆了這天道!」
于道先將氣勢外放,頓時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智深師兄,可是有人惹惱了你,竟讓你在這等重要的日子,對天命之事胡言亂語?」
「哥哥,速速停下,切莫觸怒了天地!」
「大師三思啊!」……
在場眾人紛紛勸道。
「哈哈哈,正所謂同行是冤家,爾等搶了本座的飯碗,實在是讓本座心有不甘啊!」
堂堂一介天魔,摻和在諸多魔星之中,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還不如將這些力量,通通收入自己的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