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總算回來了!這些日子,可擔心死我了!」
「爸,這次出遠門兒,又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快與我說說吧!」
于人和剛一進門兒,家里那口子和三個子女便圍了過來。
于青隨他有過奇幻經歷,因而對這趟出行更為好奇,心中也不免有幾分沒有帶上自己的埋怨。
「沒啥,就是去瑪雅那邊兒溜達一圈兒。」
兩位先祖在庫庫爾坎神國,並沒有太過出彩的表現,于人和也只好打個掩護,不敢過多透露。
「哦,這樣啊!」
听他如此敷衍,于青撇了撇嘴,心中暗道︰「看來得找個時間,單獨與老爸聊聊!」
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在一起吃頓飯,但于人和越看自己的兒子,心中越是來氣。
「志兒,過些天,你與我一同返回唐人街吧!」
「啊?爸,好端端的,怎麼要回去啊?」
于志夾菜的手一頓,臉上充滿了疑惑。
「老頭子,你這是又鬧哪般?」
「好端端的,干嘛讓志兒回去?」
于夫人將碗筷一撂,不明白這老頭子又發什麼瘋。
「我也是為了志兒好,省得他整日里游手好閑,不招人待見!」
「等這兩日我回趟單位,盡快將那門兒課程結束,親自送他回去!」
「反正在那邊兒,也有人照看他!」
他早已打定了主意,根本不容妻兒拒絕。
「道先,為何要斷了震兒這一脈的香火?」
夜明珠舍利內,無聲拖著虛弱的分神開口詢問。
「一則,這于志的鬼域心思太重,難成大器;二來,他身上有魔化的趨勢,容易被他人查出我的跟腳。」
「流放到域外,讓其自生自滅吧!」
所謂虎毒不食子,于道先也不可能親自動手,了結這後代子孫的性命,只好采取這種辦法。
「只怕是,要苦了這個孩子。」
……
進入十月,天氣驟然變冷。
于人和收拾好了行囊,與二女兒和小兒子,一同出現在了港口。
沒錯,此行並不是飛機,而是乘坐輪船。
當听到兩人要「遠渡重洋」,于青說什麼也要跟來。
既然拗不過她,只要將其捎上了。
隨著低沉的汽笛聲響起,于人和置身在甲板上,眼前仿佛跨越了百年時光,見到了先祖二人第一次出海的場面。
「先祖,海上有什麼東西令您記掛嗎?」
「大海啊,深不可測!」
回應他的,只有這麼簡單的一句。
自從輪船駛出了九州海域,赤色力量大減,反之海洋神力越來越濃郁。
尤其到了晚上,無數星光投落海面,更添某種神秘色彩。
記得上一次出海時,他們小夫妻在海上見到了幽靈船和大章魚,不知過了百余年,此二者又漂向了何處。
「爸,大晚上的您不睡覺,怎麼又出來吹海風了!」
于青裹緊了身上的毯子,手里還提著一件頗為厚實的外套,搭在了于人和的肩上。
「我在與先祖,欣賞這海景!」
他應了一聲,也變相示意女兒不要做出冒失舉動。
果不其然,于青一下子止住了話匣子。
一老一少就這般靠在甲板的欄桿上,眺望四周的風景。
遠處的海面即使在夜里也是波光粼粼的,不知反射著哪里來的光。
不多時,波光突然被一片陰影覆蓋,父女二人的心頭也被蒙上了一層陰翳。
「爸,那,那是什麼東西?」
被邪惡晦暗的力量所懾,于青的舌頭都有些不听使喚,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
「終于來了!」
此刻于人和的肉身,再度被于道先附體。
「前有八仙渡海伏龍,今有本座星夜降妖!」
在天魔眼觀測之下,一只似蛇非蛇、似鯨非鯨的海怪,正潛伏在海面之下。
它的面目可憎,不僅長著一口尖牙利齒,而且脖頸處還密密麻麻著生類似章魚的粗壯腕足,似乎能夠輔助它捕獲獵物。
可惜它遇到了天魔之尊,只怕是淪為了被狩獵的那一方。
海怪自以為隱藏得很好,悄無聲息來到了船尾,實則它的一舉一動,都被某人看在了眼里。
朦朦朧朧的霧氣從水下蔓延開來,將整艘輪船囊括其中。
無論是值班兒的水手,還是操船的舵手,一個個哈欠連天,陷入了沉眠。
這海怪,動用了一種能夠催人入夢的神通。
不過對于元神仙人的分神而言,入夢之術實在有些小兒科了。
大擒拿!
于道先掌心向下虛握,四周的海水頓時凝聚成一只無形大手,將這滑不溜秋的海怪攥在了掌心。
驟逢襲擊,海怪瘋狂扭動著自己的身子,想要從海水的禁錮中掙月兌,但似乎只是徒勞。
「利維坦!」
伴隨著它的掙扎,嘶吼出了一個神秘的名字。
「利維坦?這海怪就是傳說中的利維坦?」
海水大手將其托出海面,他細細觀察海怪的形態。
殊不知利維坦這個名字,擁有神奇的力量。
絲絲縷縷的深海之力,星空之力,還有船員們的恐懼,全都投入了海怪的懷抱。
深海便是它的樂園!
只一瞬間,海怪便破開大手的禁錮,重新潛入了海中。
不多時,海面之下泛起陣陣紅光,咕嚕嚕往上冒著氣泡,散發一股子硫磺的氣息。
「異界地獄的力量?」
「這海怪,莫非是地獄某個大君的投影?」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利維坦,當真與各方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只見它口吐濃煙,再度從海水中竄出。
「交出你體內的星光,這不是你該擁有的力量?」
地獄火燃燒在它的瞳孔,墮落的氣息充斥在四周。
「呦呵,這麼一會兒工夫,竟然學會說話了!」
他打趣了一句,接著反擊道︰「原來是嗅到了我的星光法力,不過,與你這條小魚兒何干?」
「你,這是在挑釁舊日的威嚴!」
又是一聲憤怒嘶吼,另一種讓人厭惡的、油膩的氣息驟然降臨。
它脖頸處的腕足相互纏繞,組成了幾條更為粗壯的腕足,不斷向四周拍打,映襯得它的腦袋更大了幾圈兒。
隨著它的氣息變化,于人和父女二人的肉身,也像融化的蠟燭般,從頭開始往下流淌。
只怕再等上片刻,就會化成一灘。
「哼!銅皮鐵骨!」
古樸蠻荒的氣息,從于人和的體內散出,也帶動了于青氣血的運轉。
兩人的肉身,徹底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