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靈自己用過的東西,都不喜歡給別人用。像手絹,過水超過三次的,她寧可丟掉。可以說她是一個對自己的東西獨佔欲很強的人。
等她做完擦汗的動作,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她居然用自己的手絹給元隨君擦汗?剛才是被洗腳水給進腦子了吧?
元隨君也愣住了,捏著蘇悅靈的腳不自覺加了幾分的力氣。
蘇悅靈嬌滴滴的聲音帶著幾分抱怨情緒,「你弄疼我了。」
元隨君松開了手,站了起來,後退了兩步,「抱歉。」
「這樣應該夠了吧?」
蘇悅靈愣了一下,清了清喉嚨,若無其事說道︰「嗯,可以了。沒想到你還會給人洗腳啊。」
她停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將手絹丟了過去。
「這手絹的花色我不喜歡,給你好了。」
元隨君接過剛剛給他擦汗的手絹,「好。」
手絹因為平時被蘇悅靈攜帶的緣故,還殘留著似有若無的香。
兩人無言。
元隨君將這盆水給端了出去。
蘇悅靈望著他的背影。
等等,她的腳到現在還是濕的,難不成要等到自然干了再穿鞋?
要不等下叫元隨君拿個毛巾過來好了。
在她沉思的時候,元隨君再次回來了,只是這回手里多了一塊嶄新的毛巾,他又一次蹲了下來,用新毛巾幫蘇悅靈擦好,每一根腳指頭的水都擦拭干淨。
「做事總得有始有終。」他的側臉在燈光下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讓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做事倒是很有他本人的風格,無論做什麼,都從不敷衍了事。
和元隨君相處越久,蘇悅靈就越能看到他身上的一些如鑽石般閃閃發亮的品質。如果元隨君在現代的話就好了,那她就多了一個至交好友。
可惜他們兩隔著兩個不同的世界。
蘇悅靈有些心不在焉。
等擦拭干淨後,元隨君甚至重新給蘇悅靈穿上繡鞋。
「所以明天還要洗嗎?」
蘇悅靈眨了眨眼,語氣輕快,完全沒有半點的愧疚,「要!」
為什麼不要呢?泡完腳後,都感覺舒坦許多。趁著這個月還能使喚言隨機,多洗幾次。
作為不會見好就收的人,蘇悅靈反而還蹭鼻子上臉了起來。
「明天我想要加菊花來泡!」
雖然早就猜到蘇悅靈的性子,可是從她嘴里听到這話,元隨君還是無語了一瞬。
蘇悅靈點完以後,便開心地回房間休息了。
等他離去後,元隨君坐了下來,從抽屜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紅木盒子。盒子里裝著一根芍藥玉簪。
這玉簪是他去州府的時候,覺得適合蘇悅靈所以才給她買下來的,本來一回來就該送給蘇悅靈的。可是那時候被三錠腳踏紡車給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一時之間都忘了這事。
等想起來的時候,又一直找不到合適的送她的時機,就一直被他收在抽屜中。
還是明天給她好了。總不能一直收在抽屜里。
于是等到第二天蘇悅靈照例來書房的時候,就看到元隨君拿出了紅木盒子,放在桌上,往她面前推了推。
元隨君輕描淡寫說道︰「這是之前去州府的時候買的禮物,買回來後忘記給你了,這兩天才想起來。」
禮物?
上一回元隨君給她的禮物是蟹八件,也不知道這回是什麼。
因為好奇的緣故,蘇悅靈當著元隨君的面打開了盒子,驚訝地發現里面是一個很漂亮的芍藥簪子。這無論是品質還是做工,都比縣城賣的那些首飾好很多,看起來清雅月兌俗,沒有半點匠氣,正好是蘇悅靈喜歡的類型。
盡管料子不是頂級,但這畢竟不是現代,蘇悅靈也就降低一些標準了。好看就完事了。
「因為覺得這個和你很般配,所以就買了下來。」
見蘇悅靈眼楮閃亮亮,臉上寫滿了喜歡,元隨君唇角不自覺揚了揚。
「這個多少錢?」
這怎麼說也得百兩吧。
元隨君說道︰「不貴,我幫掌櫃的題了字,所以他只象征性地收了點錢。」
鬼使神差般,元隨君沒有說出真正的價格,反而找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這樣啊。
蘇悅靈還真信了,「幫我戴上!」
她以前不戴簪子是因為不愛佩戴嗎?不,只是因為縣城賣的首飾她看不上罷了,畢竟她不願意太委屈自己。如今得到心儀的,便迫不及待地想佩戴起來。
元隨君拿起簪子,斜斜插入發髻中,清雅的簪子和蘇悅靈明艷的臉相得映彰。
蘇悅靈說道︰「打一盆水進來。」
元隨君打了一盆水進來,蘇悅靈用這水照了照臉,點點頭,「果然只有我這天生麗質的臉佩戴這個才好看。」
這簪子有福啊。
元隨君︰「……」
雖然這是實話,但也只有蘇悅靈會如此理直氣壯地說出來了。
對這簪子十分滿意的蘇悅靈,接下來幾天都佩戴著它。
元寶姝和元隨風又不是瞎子,自然也注意到了。
元寶姝更是不吝嗇贊美,「嫂子這個簪子真好看,特別適合你。當然了,嫂子就算不戴簪子也好看。」
元隨風道︰「這是大哥送的吧?」
畢竟嫂子從不出門,頭上忽然多了簪子,不是寶姝幫她去城里買的,就是大哥送的。而看這工藝,縣城的首飾店可沒有這水平。
元隨君買這簪子時真沒想太多,只是現在被大家特意點出這事,還被自己的弟弟妹妹們用含笑戲謔的眼神看著,他微妙地開始感到不自在起來。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若無其事,「只是恰好經過那店,覺得適合悅靈,所以順手買下來。」
「貴嗎?」會問這問題的,也就是大大咧咧的元隨風了。
「不貴,掌櫃也就收個成本價罷了。」
話都已經放出去了,元隨君自然只能將這謊言進行到底。他沒說具體多少錢,元寶姝和元隨君便以為花不到十兩銀子。
元寶姝很喜歡這工藝技術,覺得比縣城里的首飾都好看。
「哥你下回再去州府的話,記得也幫我買一個,我到時候給你錢。」
她也不佔哥哥便宜,雖然現在家里沒再做白砂糖生意了,但以前大頭的銀子除了置地,手頭還留了一些。
自己一貫懂事的妹妹難得主動說想要,元隨君能不買嗎?
于是他雲淡風輕地說道︰「好。」
實在不行,就再畫幾幅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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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小金庫的錢根本存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