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猛地一驚,「她做了什麼?」
他之前就見過這位四小姐,只覺得她溫柔可親,今日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被那李鳳給氣到了,說話做事都顯出難得一見的強勢,讓他呼吸都緊了緊。
吳舒嘆了口氣,「元隨君為了討好蘇悅靈,一開始並不願意將我買下。還是蘇悅靈看上了我梳頭的手藝,所以才將我留在身邊。我原本想著,在蘇悅靈身邊也挺好的,蘇悅靈為人單純,只要我表現出一心一意為她的姿態,她就會信任我。」
「到時候無論是從她手中套得方子,或者是在他們夫妻之間挑撥離間都要容易很多。」
她垂下脖子,白皙的臉頰浮上了一抹粉紅,「等完成了爹爹的吩咐,我也能回去當我清清白白的大小姐。」
掌櫃听得不由點頭,這個計劃听起來不錯,也很有可行度。吳舒怎麼說也是吳家小姐,肯定不樂意委身當元隨君的妾室。
吳舒語氣添加了惱火的情緒,「誰知道這李鳳這麼沉不住氣,沒等我和她通氣她就登門拜訪。還在蘇悅靈面前說有的沒有的,讓蘇悅靈賢惠大度,不要苛待我這個未來的小妾。」
她挑揀著將李鳳說過的話重復了一回。
「我好不容易快取信蘇悅靈了,她鬧出這一出,豈不是讓蘇悅靈對我有了意見?說不定在她眼中,我便成了要和她搶丈夫的人。哪個女人會心甘情願將丈夫讓給別人呢?」
「為了重新取得她的信任,我只好作出對她忠誠不二的姿態,和她賭咒發誓不會靠近元隨君。」
旋即吳舒輕描淡寫地提了自己打了李鳳的事情,「在人前,我肯定得做做忠僕的模樣,和李鳳劃清界限。」
掌櫃長吁一口氣,也虧得四小姐聰穎,這才順利化解這一劫,沒讓蘇悅靈懷疑到她身上。
小姐的方案的確比他們最初的更穩妥。結果卻險些毀在李鳳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老虔婆身上。
李鳳闖了這樣的禍,還有臉尋他告狀。
開什麼玩笑呢,居然說小姐背叛了他們。
吳舒說道︰「盧山村現在有我在,也不需要第二個眼線。我實在怕了她闖禍的能力,更擔心她一個不注意就暴露我的身份。我看還是盡快將她送走好了。」
掌櫃的也覺得是這道理。先前收買李鳳,還是因為他們沒人成功混到元家周圍。如今有了四小姐,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也不需要在盧山村安排更多人了。
他恭恭敬敬說道︰「我這幾天會派遣人將她接走的。」
這李鳳險些壞了主家的計劃,到時候得給她一個教訓才是。
「只是盧山村沒人接應你的話,您會不會不方便?」
吳舒笑了笑,「這個不用擔心,這段時間我會尋找機會收買元家的下人。等成功了以後,我們又能多幾個眼線了。」
「好了,我不能離開太久,還得給蘇悅靈買首飾。這是我昨晚寫好的信,你盡快送給爹爹。」
信件里中心主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要錢!
這信上寫了,李鳳不中用,她得親自砸錢多收買幾個元家下人。這些下人的賣身契都在蘇悅靈眼中,想要哄得他們站在她這邊,每個怎麼也得砸上千兩。
所以這經費,最少也得五千兩。
吳舒準備等這筆錢要到手了,再傳遞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給他們,再繼續騙取下一筆錢。
蘇悅靈說得對,錢不要白不要。在吳家倒下之前,能坑多少就坑多少。
順利拔除李鳳這個眼線,吳舒便離開了這里。她還得去給蘇悅靈挑選幾樣合適的首飾。
……
張家。
今天的張成望心情不賴。原本他擔心阿舒姑娘被元隨君給收用了,如今知道她在蘇悅靈身邊辦事,雖然免不了擔憂她會受蘇悅靈的磋磨,但總比成為元隨君的妾室要好。
張杏花吃了個半飽,就迫不及待說道︰「哥,你們听說了元家采買了好些下人的事情沒?听說有個丫鬟長相不俗,也就只比蘇悅靈差一點點。」
「我听說大戶人家的丫鬟都是當姨娘用的。這蘇悅靈以後是不是要多了好幾個姐妹了?以她的性子,到時候肯定要把元家鬧得雞飛狗跳,元家要熱鬧了。」
她昨天听到這消息的時候,都覺得手上這段時間被針扎出來的針孔都沒那麼疼了。
原本安安靜靜吃飯的蘇悅薇听了這話,原本死寂的眼楮重新煥發出光彩,有些激動地問道︰「真的嗎?」
張杏花十分厭惡這段時間借著教導女紅給她排頭吃的蘇悅薇,給了她一個白眼,「不信就算了。」
蘇悅薇沒計較她的態度,只覺得此時心情如同三伏天吃了西瓜一樣舒暢。
蒼天有眼,可算是讓她見到蘇悅靈的報應了。她就知道元家對蘇悅靈也就是做做表面功夫,怎麼可能真心為她。說到底都是為了蘇悅靈手中的錢,現在對方如此肆無忌憚,那錢應該已經被他們騙到手了。
蘇悅靈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她蒼白的嘴唇抿出淡淡的笑意,「只希望悅靈能想開點,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態。」
她沒忍住,多問了一句,「那個阿舒姑娘,真的很漂亮嗎?」就算沒蘇悅靈美,只要性格足夠溫柔體貼,有蘇悅靈做對比,元隨君肯定會動心。
張杏花點頭,「是很美。」她補充了一句,「和我差不多吧。」
蘇悅薇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和張杏花差不多的算哪門子的美女啊。
張成望听到她們的話,心中生出了無名之火。杏花也不對著銅鏡照照自己的樣子,居然想跟阿舒姑娘比。她給人當丫鬟都不配。
「少像長舌婦一樣在背後道人是非。阿舒姑娘不是那種人,她品行高潔,不可能委身元隨君做妾。」
「你們若是有詆毀人的時間,不如多做點家務。」他望著蘇悅薇的眼神多了幾分厭惡,「杏花到現在還是口無遮攔,你做嫂子的就不能好好教導她嗎?如果連這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說著,他將碗重重放在桌上,站了起來,拂袖而去。
被指著鼻子罵是長舌婦的蘇悅薇眼眶不由紅了,她不過是問了幾句,怎麼又成了她的錯了?
在委屈的同時,她心中也生出了惶恐的情緒——成望不會是想休了她吧?
以後還是每天多給杏花布置點針線活好了,磨磨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