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嬪妃雖然不算多，但大多數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那些美人，在這貌若天仙的女子面前，仿佛都黯淡了許多。即使是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麗妃，也稍遜她一籌。
她到底是？
「你是？」
盡管內心悲憤極了，但當外人出現的時候，顧皇後還是盡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態。
「我是蘇悅靈。」
顧皇後驚訝，「是你讓我看到這些的？」
不應該啊。
蘇悅靈他們也是調查過的，知道她自小在廣寧縣長大，從未離開過廣寧縣。她被冊封為鄉君，也就是今年的事情。
這樣的她，怎麼會對京城的王孫貴族了若指掌？
蘇悅靈歪了歪頭，明艷的笑容有種盛氣凌人的驕傲，但這份張揚反而讓她顯得越發美貌動人，只覺得她這樣的容貌，驕傲了點很正常。
「不是我讓你看到的。應該是有人想讓我們看到的。」
「我听到一個聲音，那聲音說我身上有許多功德之氣，可以用那功德之氣幫人。」
功德之氣？
顧皇後愣了一下，旋即微微頷首。蘇悅靈拿出來的三錠腳踏紡車讓普通百姓們能用更低廉的價格買到布。那糯米原漿，更是讓堤岸穩固許多，減少堤岸被河流沖垮的危險。
說蘇悅靈功德無量，她是信的。
蘇悅靈看向顧皇後，再次說道︰「你是好人，我也希望你能一直當好人。」
「我願意用身上所有的功德，換取上天賜予您一個兒子。」
兒子？
顧皇後愣住了，她真的還能有兒子嗎？不，即使兒子不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是其他嬪妃生的，她都會對他視若己出，像照顧溫敏一樣照顧對方。
她真的有希望能擁有兒子嗎？如果上天願意賜予她，那麼她願意一輩子都做一個好人。先前在看到她和溫敏落得那般下場時，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心中未嘗沒有不服和絕望︰為什麼她這輩子從未害人，甚至明里暗里救了不少人，怎麼就沒好下場？不是說好人會有好報嗎？
仿佛听到了什麼顧皇後听不到的聲音，蘇悅靈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露出了懊惱的表情，「我身上目前的功德不夠讓皇後娘娘生下太子嗎？」
顧皇後再次陷入了絕望之中，眼淚再次潰堤。
想要一個兒子，就那麼難的嗎？
蘇悅靈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既然現在的不夠，那我就用接下來二十年身上的功德，求神明庇護皇後順利生下太子。」
在听到這句話，顧皇後的瞳孔微微睜大，身子不由一陣顫抖，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蘇悅靈。居然有人願意為她做到這一步？
無論能不能成功，蘇悅靈這份心意還是令她動容。原來這世上不是誰都像容海那般喪盡天良。還是有人能看到她的好的。
蘇悅靈依舊是側著耳朵認真傾听的模樣，仿佛在和顧皇後听不到的神明的聲音交流。
一會兒，她那張色如春曉的絕美面容露出了燦爛到令人目眩神移的笑容。她本就美貌，這一笑，更是傾城傾國。
「那說好了，我用二十年的功德換取太子的出現。」
蘇悅靈看向顧皇後，說道︰「恭賀娘娘在一個月後將喜獲麒麟兒。」
驚喜來得太快，仿佛做夢一樣。
不，她現在的確是在夢中。
等顧皇後想要開口同蘇悅靈道謝的時候，蘇悅靈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
顧皇後也從夢中清醒了過來。
她擦了擦眼角，發現眼角一片濕潤。
剛才那夢，是真的嗎？
她一醒來，只是翻了一子，伺候的宮女便注意到了，恭恭敬敬說道︰「娘娘，現在還早，您要繼續休息嗎？」
顧皇後已經睡不著了。
她搖搖頭，說道︰「伺候我洗漱吧。」
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剛才做的那夢。讓她格外驚訝的是，以前她做夢的話，醒來以後夢境都會變得模糊起來，逐漸被她忘記。但剛才那夢則不然，如此清晰，她甚至還記得蘇悅靈那張美貌動人的面容。
她的手下意識地放在小月復的位置——她多麼希望這夢會成真，讓她能夠懷上一個兒子。這樣的話，聖人就用不著過繼宗室子嗣了。
不，即使要過繼，也不可能選擇容海了。
只是她也不能因為一個夢境就否決掉容海的一切，還需要驗證。
心中裝著這事，讓顧皇後都無心料理宮務。
她安耐住這股沖動，讓自己表現得和平時一般無二。等到嬪妃結束請安，等到早朝散了以後，顧皇後讓自己的大宮女去請聖人過來。
對于自己的發妻，皇帝還是頗為愛重的。他知道自己的皇後一貫溫柔懂事，從不會拿雞毛蒜皮的事打擾他，如果不是真有要事，肯定不會這時間讓人請他過來。
他放下手中的折子，前往皇後的宮殿。
「發生什麼事了嗎？」
顧皇後做了個眼神，其他宮女太監便退了下去，殿內只余下他們兩人。
顧皇後眼眶微微發紅，「陛下，臣妾昨晚做了一個夢。」
皇帝容季愣了一下，因為一個夢就把他請過來，這可不是皇後的性格。除非那個夢，不尋常。
「什麼夢？」
顧皇後垂下眸子，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將夢境一五一十說出來，每個細節都不放過。她慢慢敘述，說到了自己青燈古佛，在收到溫敏難產死亡的消息後，很快抑郁而終。
容季听到後面，神色越來越冷，臉上散發著攝人的氣勢。
「容海，可恥可恨！他竟敢如此對待你和敏敏！」
如果不是身邊沒東西，只怕容季會氣得摔東西。他強行忍了下來，畢竟他如果在皇後宮里摔東西，外人只怕要臆測他厭了皇後。
雖然理智提醒他要忍耐，但他額頭上的青筋還是不由一跳一跳的。
他咬牙說道︰「我原本打算若半年後仍然沒有嬪妃懷孕，就讓每家王府送孩子進宮學習。」
「而我內心的確更偏向容海那孩子。」
這事他還沒說出來，所以除了他，沒有其他人知道。
這無形中也增加了皇後那夢的可能性。
想到自己的妻子女兒落得如此下場，皇帝都有了抄康王府的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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