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等姚向陽走到園子的門前,就被攔了下來。
守在門口的僕役說道︰「這位老爺,這里是夫人招待女眷的地方,男客止步。」
姚向陽停下了腳步,既然都是女眷,他如果闖進去的話,只怕要被那幾個身材高大的僕役給丟了出來。
他只能遺憾作罷,又問道︰「剛才唱小曲的是哪個姑娘?」
元家居然還養著這樣的歌姬,元隨君卻沒讓歌姬出面招待他們,反而讓歌姬去給女眷們唱小曲兒,簡直暴殄天物。那些女人哪里懂得欣賞這樂曲的美妙之處。
僕役們當然知道唱歌的是碧玉姑娘,這碧玉姑娘頗得夫人青眼,夫人時常將她叫她面前,听她的小曲。
但這事他們當然不會告訴姚向陽。
他們只是輕描淡寫說道︰「是夫人身邊的姑娘,具體是誰,我們也不清楚。」
一個僕役補充了一句,「夫人十分器重她,她拿的都是一等的月錢。」
見他們一問三不知,姚向陽有些惱火,偏偏為了自己的名聲,還不能太過追根究底。
只是讓他就這麼放棄,他又覺得心頭癢得難受。他家里養的那些歌姬,沒一個嗓子比得上這位柔媚動听。
他跟著自己的小廝離開了這門,卻沒走遠,而是讓圍牆擋住他們的身形。在這個位置,勉強還能听到那小曲兒的聲音。
听了好一會兒,那小曲兒的聲音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卻是琵琶聲。
姚向陽更不爽了,「那些女人,倒是會享受。」
又是小曲又是彈琵琶,反而他們這些男人卻只能搞那些無趣的吟詩作畫。
他正想轉身離開,他的小廝發出驚呼聲,「老爺,有人從園子里出來了。」
姚向陽再次轉回來,果真看到一個一身碧色的身影從花拱門中走了出來,對方手中抱著古箏。姚向陽記得,剛才那小曲兒伴隨著古箏的樂聲。
他眼楮亮了起來,這一定是剛才那位聲音動人的歌伎!
等那少女走近了,姚向陽也看清了她的臉。她皮膚白皙如雪,上面嵌著迷人的桃花眼,一雙眼仿佛會說話一般,蘊含著綿綿情意。她的嘴巴十分小巧,抿著唇的模樣有幾分的乖巧。
姚向陽家里的小妾不算少,然而那些小妾在碧衣少女面前,都被比成了豆腐渣。尤其對方如此年輕,散發著令他沉迷的青春活力。
這元隨君也太有艷福了吧。
姚向陽今日原本就喝了點酒,比起平日便多了點沖動,再加上美色在前,他便有些把持不住。
他和自己的小廝躲在牆下,等碧衣少女過去後,便綴了上去。
……
碧玉唱完小曲,正準備回屋子里歇息呢,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的听到腳步聲由遠及近,她不由回過頭去,正好看到兩個陌生的男人,穿著藍色綢緞的那位年紀看起來在四十歲左右,那不大的眼楮迸發出色眯眯的光。碧玉被嚇了一跳,這種眼神她看得多了。以前她呆在金家時,那些少爺沒少這樣看她。如果不是金老爺子想要用她進獻貴人,她的清白早就保不住了。
直到來到蘇悅靈身邊後,她才過了平靜安心的生活,也不再有人用這種眼神看她。
姚向陽見佳人被他嚇了一跳,連忙露出了自認為風流的笑容,「別怕,我不是壞人。」
碧玉拉開了和他們之間的距離,眸子滿是警惕,隨時準備喊人。
姚向陽說道︰「我剛喝了點酒,人有些不舒服,想去客房休息,但我和我的小廝兩人迷了路,不知道客房怎麼走。姑娘能為我們帶路一下嗎?」
這附近距離剛才那女眷的院子不算遠,這姑娘若是鐵了心喊人的話,還真可能將附近的人引過來。
還不如先讓她領他去客房,到時候怎麼擺布就是他的事了。等這小美人成了他的人,自然會一門心思想著他。至于元隨君,肯定不會為了一個身份卑微的歌伎和他計較。
對很多人家來說,歌伎只是能夠隨手送人的禮物罷了。以前他去參加宴席的時候,還有主家用自家豢養的歌伎來款待賓客。
他這話換做是別的單純少女可能會相信,但碧玉可不是那種不知世事險惡的天真女子。
她說道︰「請這位老爺在這里等著,我去問其他幾個護院大哥,讓他們領你們過去。」
說著,她邁開步子,就要沖向左邊。
姚向陽沒想到她跑得跟兔子一樣,在最初的呆愣過後,反應了過來,惱羞成怒道︰「給我抓住她!」
他作為縣丞,可是八品官,他看上她是他的福氣。她卻這般給臉不要臉,區區一個歌伎,她還想玩守身如玉這套嗎?未免要笑掉人的大牙。
感到自己的臉面掛不住的姚向陽,臉色沉了下來。
……
園子中。
蘇悅靈他們現在正在看戲,他們看的還是戲班子排演的「陳友飛騙婚」這出戲。
雖然蘇悅靈已經看過幾回了,但每次看,依舊樂此不疲。
此時上面正排演到陳友飛為了跟心愛之人詹嶺表心意,特地安排婚宴,接下來的高潮劇情很快就要來了。
其他沒看過這出戲的夫人們也看得聚精會神的,為故事的發展而揪心。
石氏看著戲台上陳友飛和詹嶺在那邊訴衷腸,內心月復誹著︰听說陳友飛那表妹同他退婚了。這又是何必呢,抬男人進門,總比抬女人進門好。好歹男人生不了孩子,又威脅不了她的地位。她可真是不惜福,沒了這門親事,看她以後還能找到什麼好姻緣。
就在這時候,護院臉色嚴肅地走了進來,在吳舒耳中說了幾句。
吳舒神色瞬間冷了下來,她沖著護院點點頭,來到蘇悅靈面前,說道︰「夫人,姚向陽在院子中試圖輕薄碧玉,現已被制住。」
蘇悅靈的臉當即黑了,敢欺負她的人?這姚向陽是想死嗎?
姚向陽?這不是他那小叔子嗎?
白氏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他把元家當什麼地方了?以為這是他能隨便亂來的地方?
早知道他如此亂來,今天早上就算得罪死他們一家,都不該讓他們過來。作為正常人,白氏無法理解姚向陽的腦回路。
最受刺激的莫過于姚向陽的妻子石氏了,她直接呆住了。
碧玉?不就是剛才那個唱小曲的狐狸精?
絕對是她故意勾引丈夫的,這種狐媚子,就該毀了她們的容貌,賣到最下等的窯子里去才是。
她咬牙切齒說道︰「賤人!不僅勾引我夫君,還惡意污蔑他!」
她看向蘇悅靈,「鄉君,決不能放任這樣的狐媚子以下犯上,必須殺雞儆猴,以示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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