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伺候她和容博,但誰不知道就是給容博準備的未來小妾!尤其是這小妾還是太後這位長輩賞賜下來的,這意味著夏之遙日後不能隨心所欲將她打發了。
她心中十分清楚,如果不是容博現在在守孝期間,只怕這宮女就直接賞賜給容博當通房了,之所以放她身邊,不過是為了容博的名聲考慮罷了。
她自認為對太後娘娘一貫尊重孺慕,太後娘娘怎麼能如此對她?
她對蘇悅靈寵愛有加,大方開庫房送珍貴貢品,到她頭上就變成送人了,簡直欺人太甚!
如果不是蘇悅靈早就嫁人了,她甚至都要懷疑太後是不是巴不得蘇悅靈當她的外孫媳婦。
盡管心中委屈憤恨到了極點,但她卻絲毫不敢在史嬤嬤面前表現出來,生怕招惹了太後的厭棄。雖然她是容博的未婚妻,但若是太後鐵了心討厭她,這婚事也是有可能取消的。
她努力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溫婉大方,「能得太後娘娘的青睞,是臣女的榮幸。我會好好照顧這位芳若姐姐的。」
芳若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心中像是喝了蜜一樣甜。她這也算是過了明路了吧,等將來容博少爺出孝期,她就可以順理成章成為他的第一個女人。
作為第一個女人,容博少爺又對她有幾分真心,即使將來夏小姐這個主母進門,也不會隨意對她出手。更別說夏小姐看著就是個溫柔賢惠能容人的性子。
她踏出這一步是正確的。
很快的,一臉喜悅的宮女芳若被夏之遙的大丫鬟給帶了下去。
等她退下後,史嬤嬤將其他人遣走,謹記著太後的吩咐,做出安慰的表情,「容博少爺還年輕,他對芳若也只是一時貪新鮮罷了。他心中最器重的還是夏小姐你。容博少爺還未出孝,名聲要緊,太後娘娘也是怕他一時糊涂,在宮中犯下不理智的錯誤,這才將她送了過來……」
「不過若是芳若仗著容博少爺而失了本分,您也不必留情,秉公處置便是。」
說完這些後,史嬤嬤很快就離開了,徒留下石化在原地的夏之遙。
剛才史嬤嬤的話再清楚不過了,太後娘娘送人,並非為了折辱她,而是因為容博對這宮女有情,為了遮掩他的名聲。
原來真正給予她難堪的是容博!
一直以來,在容博面前,夏之遙一直帶著淡淡的優越感,她印象中的容博還是最初那個會因為她的微笑而愣神的人,也會為了她,耿直地到宮中求指婚。
她也安慰自己,無法嫁給喜歡的人,那就嫁給愛她的人。為此她放下架子,開始籠絡容博,和他培養感情。
結果她以為的真情卻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那個芳若,無論容貌還是身份,都遠遠比不上她。偏偏容博卻看上了她,這仿佛一巴掌,狠狠甩在夏之遙臉上,打得她臉都腫了。
她緊緊咬著下唇,眼角泛著委屈的紅色。
偏偏現在的容博身份不同以往,她甚至不能和他撕破臉。
她深呼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翻滾的委屈和悲憤,囑咐自己的貼身丫鬟,「看看容博是否在府上,如果在的話,就說我要同他道賀。」
容博的府邸就在他們肅義伯府旁邊,爺爺還弄了個暗門,方便從暗門偷偷來往。
……
容博回到自己的府邸,滿腦子都是蘇悅靈那明艷如霞的容貌,他忘不掉她那漫不經心的神態。
等到夏之遙的丫鬟過來尋他,他才回過神來,「我知道了。」
他心中也有些納悶,好端端的,夏之遙同他道喜什麼?喜從何來?
夏之遙畢竟是他的未婚妻,他現在又需要肅義伯幫他收攏人心,因此就算做樣子,他也得做出深情的模樣。
只是容博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對夏之遙的不喜,他不喜歡這種被逼著做事的感覺。
換了新衣服後,他從小門去隔壁的肅義伯府。夏之遙早在湖邊的亭子里等待著他,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宮女芳若身上並沒有穿著平日的宮女服飾,而是顏色嬌女敕的淺粉色,她含羞帶怯地望著他,不再遮掩臉上對他的情意。
容博心重重地沉了下來,他很清楚尋常宮女根本不能出宮,除非得了主子允許。而芳若這樣的粗使宮女,只怕太後娘娘都對她沒印象,哪里可能擁有這樣的恩典。
發生什麼事了?
夏之遙將他瞬間的神色變換收進眼中,心中冷笑——容博除了身份,其他完全不能和元隨君比。他可是在守孝期間,居然還和宮女暗通款曲眉來眼去,可見他對他養父養母的孝心也就只是在嘴上。更讓她惡心的是,他們才剛定親不到兩個月,他就給了她這樣的沒臉。
盡管心中對容博鄙夷到了極點,但夏之遙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溫柔的模樣,「這是芳若,太後娘娘慈愛,擔心咱們身邊將來沒人伺候,所以將她指給我們。」
「芳若對您一片痴心,太後娘娘都夸過的。只是博公子你現在還在守孝期間,所以只能委屈一下芳若姑娘,先不給她名分了。」
容博听到這是太後指給他的,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去,余下一片白色,他的手指冰涼,惡狠狠地瞪向芳若。太後絕對是知道了芳若給他通風報信的事情了!是不是芳若為了擁有名分,主動跟太後說的。
這個眼皮子淺的賤人!
芳若原本正害羞歡喜著,歡喜著自己將來有靠,冷不防看到容博厭惡的眼神,她心中一慌,「公子……」
容博收斂好情緒,竭力裝出溫柔的模樣,「好好地,外祖母怎麼將你指給我了?」
芳若有些迷糊,果然公子心中是有她的,剛才都是她看錯了吧!
她說道︰「奴婢也不清楚,太後娘娘將我喚過去,夸我生得齊整,讓奴婢好好伺候您和夏小姐。」
容博只能安慰自己,畢竟是他的外祖母,即使他犯下了收買宮女這種罪,但外祖母還是給他留了臉,沒打算將這事曝光,還為他遮掩了。
只是自己私下的所作所為被長輩察覺到,就仿佛被剝光了衣服丟在陽光下一樣,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這兩年有太後在上面,他還真不能弄死這宮女。
也罷,等日後有機會了,再一碗藥送她上天。
他微微頷首,「好好伺候遙遙,遙遙不會虧待你的。」
然後示意讓芳若退下。
芳若雖然惋惜不能和他說更多話,但自己的未來有了保證,這點便足夠讓她開懷了。她一臉喜悅地離開。
亭子里此時便只剩下容博和夏之遙,面對著夏之遙帶著委屈的神色,容博開始尷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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