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語強撐著說道︰「今日我太想要和郡主成為朋友，所以行事沖動了，冒犯了郡主和姐姐。」
「這是我的錯，姐姐不高興也是應該的。」
孫氏說道︰「既然知道這事會讓人不高興，日後就改了吧。」
她也沒繼續說下去，點到為止，便回她院子去了。
秦二太太看了秦思語一眼，她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到我屋里，我有些話要說。」
秦二太太是秦思語的嫡母，即使秦思語日後爬得再高，明面上也得做出對她孝順恭敬的樣子。誰不知道當今天子最為孝順生母，最厭那些不孝之行。
秦二太太很快遣開其他人，只余下她們兩人。
「我知道姑娘是有大前程的人，但想要在宮中走得更遠，只憑借著臉和你姨娘那些手段是不夠的。你姨娘也就只會勾引男人的小道。」
秦思語臉燒得通紅，這話像是在鄙夷姨娘只會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一樣。
「你那點小伎倆，糊弄尋常男人還行，可糊弄不過天子。連我和你大伯母都能看得出來，你以為皇上和皇後娘娘看不出？」
「麗妃娘娘年輕時容貌比你更美，性格比你更嬌，但在皇後面前，也是規規矩矩的。」
「淑妃娘娘才智過人，當年還是京城第一才女，也不曾對皇後半分不敬。」
「她們年輕時，哪個不比你出挑？但她們成為主位也花費了不少的心力。」
天子的性格，注定了他不會因為寵愛一個嬪妃就讓對方超格待遇。如果秦思語一直保持著這樣的想法，進宮後別說受寵了，怕不是要給他們二房帶來滅頂之災。更重要的是，秦二太太，從蘇悅靈的態度中窺伺出一二。
只怕思語進宮了，位份也不會太高。不然衛國郡主哪里會如此不給顏面。
秦思語陷入沉默，從她安靜的姿態，秦二太太也看不出她到底有沒有听進去。
過了一會兒，她抿著唇，說道︰「多謝母親的教誨，女兒記住了。」
她行了行禮，很快返回自己的院子中。自從被留牌子後，秦思語也有了自己單獨的小院子。楊姨娘早听到消息，看到女兒眼楮微紅，心疼得無以復加。
她忍不住抱住秦思語，「郡主就能如此欺負人嗎？」
等她女兒成為貴妃，蘇悅靈到時候還得給她閨女行禮呢。
秦思語看著楊姨娘這模樣，心中十分明白，只有生母才會真正關心她受委屈。若真有成為貴妃的那天，她一定要讓母親成為正頭娘子。
她垂下眸子，眼睫毛掛著淚珠，「我們這段時間太高調，礙了大房的眼。」
「想來大房是因為皇後誕下嫡子，覺得我即使入宮了，也沒指望。」
「就連太太待我也冷淡了下來……」
「皇後怎麼早不生晚不生，偏偏這時候生下孩子？有了這孩子，你們這回入宮的秀女，哪里能有高位份。」為了皇後的臉面，皇帝這時候自然不會再冊封高位嬪妃。楊姨娘只覺得那新出生的皇子擋了女兒的青雲路。她一咬牙，拿出了一包藥，塞進秦思語的手中。她這些年，因為只有秦思語這個女兒，加上一直住在外頭，這藥一直沒派上用場。
她依舊維持著抱著女兒的動作，附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這藥是我以前班子里的一個姐姐家傳的藥，無色無味，撒在身上，能讓男子失去讓人懷孕的能力。」
「越早用越好……等你進宮以後，就用在那嫡皇子身上。」
「這東西對女子無用，只會對男子起作用。」
若是下手讓那嫡皇子出事的話，只怕皇帝皇後挖地三尺都要找出緣由，保不齊就會牽扯到思語身上。但絕育的話……等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都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線索早被抹除了，怎麼也查不到女兒身上。
皇帝就算再疼愛嫡子，也不會將皇位交給注定要絕後的嫡子。
楊姨娘無法完全信任女兒身邊的丫鬟，這才趁著這機會，偷偷將這東西交給她。
秦思語握緊了藥包，眼楮瞪大，心髒砰砰跳個不停。
她的野心重新被點燃了起來。
……
秦思語等心情平復了下來後，把其他人都打發走，偷偷將姨娘給的這藥藏了起來。
她現在身邊的人，要麼是康郡王府給的，要麼是秦家人，和她不能算是完全一條心。她真正能信任的，也就是她自己和姨娘了。因此這藥，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
等東西收好了以後，秦思語讓人將她親自做的桂花米糕拿來。
桂花米糕放了一段時間，已經涼了。
她慢慢吃著，想要讓自己切身記住今日受到的屈辱。
吃了兩塊後，她便覺得膩了，嘴巴還很干，但還是強逼著自己吃下去。
等盤里還差最後兩塊時，秦二太太身邊的嬤嬤一臉喜氣洋洋地過來，「小姐，宮里來聖旨了！」
「過來頒旨的是皇上身邊的內侍耿海。」
耿海作為皇帝身邊最受器重的內侍，京城中有點名望的人家都知道他的身份，能夠讓耿海親自出來頒旨，可見這聖旨的分量。蘇悅靈先前被冊封的時候，每次都是耿海親自出來頒旨。
原本正委屈的秦思語一陣狂喜，整個人像是踩踏在雲端上一樣，又宛若喝了一整杯酒下去，整個人處于微醺的恍惚狀態。
「真的是耿大人？」她不可置信地問道。
那嬤嬤同樣難掩臉上的激動，「的確是他，小姐快隨我出來，可別讓耿大人好等了。」
秦思語匆匆忙忙梳理了一下有些散亂的發髻，便隨著嬤嬤出去接旨。
她心中一動，吩咐自己的丫鬟，「這是我們秦家的大喜事，也該讓大伯母和堂姐知道。」
「還有郡主，她來得倒也巧了，正好趕上了聖旨的頒發。」
她抿唇一笑，原本的郁氣和委屈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揚眉吐氣的痛快。
她倒是要看看，等聖旨下達後，堂姐和大伯母又會露出什麼樣的嘴臉，蘇悅靈是否還敢這樣眼中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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