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靈容貌明艷如芍藥,氣質灼灼如華,只要是見過一面的人都不會忘記。道觀中種植了不少謝韻紫培育出來的奇花異草,此時又是盛開的時節,可以說是美不勝收。但這些開放得正好的花朵也無法掠奪半分她身上的光芒。
楊王氏一看到這不曾見過的美人,便下意識地認為是她那位前表嫂私下偷偷收的平民弟子——如果是新州的貴族女子,她見過不可能沒印象。她那表嫂對外一派風光霽月,嘴里說得好听,說收徒弟只看品行,但還不是看臉。
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她便忍不住開了嘲諷,最好是能讓這卑賤的平民知道什麼叫做慚愧。
蘇悅靈來到這世界,一直都是被嬌慣著,還是頭一遭遇到人指著她撲頭蓋臉罵過來。
她臉色沉了下來,「掌嘴。」
別人主動犯賤到她頭上,蘇悅靈當然不會客氣。她發火的時候,即使臉上沒有帶著多少怒容,身上依舊散發著久居高位的傲然氣勢。
楊王氏作為尊貴的大家小姐,平日也總是盛氣凌人的樣子,但現在硬生生被蘇悅靈也給壓了一頭。
楊王氏愣了一下,剛才的她只顧著蘇悅靈的臉,都沒注意到她的穿著打扮,更忽略了她身後那一串的人。如今注意到後,心中不由生出了幾分的悔意︰這美人身上的衣服和佩戴的首飾看著都不似凡品,身後的丫鬟和侍衛也不像尋常出身。然而楊王氏對自己的娘家有信心,不認為面前的女子身世會蓋過她。
她眉毛一橫,怒道︰「你敢!」
蘇悅靈身後的阿綠身影如鬼魅一般,轉瞬之間便出現在楊王氏面前,啪啪啪地打在楊王氏臉上。
楊王氏呆住了,火辣辣的疼痛從被踫觸到的地方擴散開來。
阿綠打了十巴掌才停下來。像她這出身,打人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既能把人打疼了,又不會留下痕跡。
蘇悅靈說道︰「今天本宮心情好,就不治你以下犯上之罪,若有下次的話,我也只能把你丟到湖里,好清洗一下你那比糞坑還臭的嘴。」
楊王氏的嘴巴疼得厲害,她氣得身子直顫抖,正要開口說話,一听到本宮兩個字,仿佛被水給淋了一樣,理智重新回籠。能用本宮來自稱的人,她還真得罪不起。她忽的想起,這回跟著天子一起南巡的皇室宗親不少,符合年齡長相的讓她想起了一個人——衛國公主蘇悅靈。
這位可是能將堂堂郡王妃丟水里的狠人,連當今皇後的親嫂子都不買賬。
她瞳孔微微睜大,「你、你是誰?」
蘇悅靈看都沒看她一眼,越過她向屋子走進去。
她的無視反而讓楊王氏更加憤怒了,只是在猜測到蘇悅靈的身份後,她還真不敢發火,這事本來就是她理虧在先。冒犯公主的罪名壓下來,即使是她也要吃掛落。….
她心中生了濃濃的悔意︰誰會想到蘇悅靈居然會過來找謝韻紫這個晦氣人。
謝韻紫作為世家嫡女,楊王氏卻敢同她大小聲也是因為看這些年來謝家沒有要為她出頭的意思。但面對蘇悅靈,她還真沒這膽子。
她用力抿著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還是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也看到蘇悅靈坐的馬車。蘇悅靈這馬車是從京城中帶過來的,馬車上刻著皇室的紋章,這無疑證明了她的身份。
她的丫鬟臉上帶著擔憂,「夫人,該怎麼辦?」
楊王氏說道︰「回去後準備一份厚禮送過去賠罪。」她一說話,便牽扯到剛剛被打的嘴,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你看看我的嘴腫了沒有?紅了嗎?」
丫鬟搖搖頭,「您的嘴巴看起來沒有問題。」
楊王氏眉頭皺了起來,不應該啊,明明剛才蘇悅靈的
丫鬟打她時半點不留情。她原本還想著如果紅腫了的話,還能讓別人看到。她臉色陰晴不定,過了一會兒才咬牙說道︰「回家。」
今天出門之前就應該看黃歷的。
……
蘇悅靈進屋的時候,看到站在窗前穿著青色長袍的女子,屋子里的擺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簡陋的床。她知道這就是她要尋找的謝韻紫。謝韻紫衣服上沒有半點的花紋,她發髻上也只是插著一根木簪,所用的木頭像是隨處可見的桃花木。她未施粉黛,整個人素淨到了極點。論長相,謝韻紫算不上美人,但卻有如玉般溫潤的氣度。
她神色帶著歉然,「抱歉,因為我的緣故,讓您受了侮辱。」
蘇悅靈瞥了她一眼,說道︰「那只能說明她素質低,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她自然不會因為這事而遷怒到謝韻紫身上。她原本就對謝韻紫很好奇,在見到本人後更好奇了。
「你是顏控嗎?」蘇悅靈直截了當問道。听那楊王氏的意思,謝韻紫都是看臉收徒弟的。難道她和秦思佩一樣都是顏控?秦思佩當初對她好感度那麼高,也是因為她長著美。
謝韻紫悉心問道︰「什麼叫顏控?」
蘇悅靈慢條斯理說道︰「就是喜歡我這種好看的人。」她十分自信地用自己舉例子。
謝韻紫搖搖頭,「只是我剛好我欣賞,想收為徒弟的女子都長得好看,所以其他人才會對我有這樣的誤解。」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帶著真誠的贊美,「不過您的品行也是我欣賞的那種,我喜歡像您這樣恣意的人。」
听多了彩虹屁的蘇悅靈對這話沒什麼反應。她一貫對自己很自信,喜歡她是理所當然的,不喜歡她的那是他們眼光有問題。
「這里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只有清茶一盞,不知道公主是否願意賞臉?」
蘇悅靈點點頭,坐在椅子上,看著謝韻紫給她泡茶。
謝韻紫不愧是世家女,舉止優雅帶著動人的韻味,只是看她泡茶都覺得是賞心悅目的畫。
一盞茶泡好,蘇悅靈抿了口,「不錯。」
是比朱淑女泡得要更好,不過還是不如她!
在招待了她一盞茶後,謝韻紫只說到了她澆水的時間,然後撇下蘇悅靈,自顧自地去院子里中澆水除草。
碧玉都忍不住說道︰「這位紫夫人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呢,有幾分魏晉之風。」
蘇悅靈沒說話。謝韻紫從氣質到品行,照理來說,是她最欣賞的那一類型。但她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月亮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