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靈這幾天時間都在寫折子,這回她倒是沒讓元隨君代筆。在寫折子的過程中,也是對于整個思路的整理。
她沒忘記讓人將玫瑰和郁金香的種子都整理出來,一部分肯定是留下自用。另一部分則可以分發給當地民眾。
她唯一頭疼的是,如果是貴族的話,肯定能看出這兩種花種植後能帶來的經濟效應。第一批種子如果要送出去的話,為了更多人受益,蘇悅靈當仁不讓選擇按人頭分發。那些眼饞眼饞利益的達官貴族很有可能會花錢從百姓手中買下這些種子。蘇悅靈主要是想帶百姓們富裕一把,而不是帶著那些有錢人賺錢。
倒是阿綠听到她的擔憂,直接笑了︰「公主您太小看您現在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了。」
「如果是兩年前的話,若是當地的是大戶人家高價收種子的話,他們還真會為了眼前的蠅頭小利而將種子賣出去。但現在的話,大家都知道跟著公主能第一時間賺錢,除了極個別短視的,不會有人隨意將種子售賣。」
比如一開始種植土豆和玉米就是如此,當初將種子賣出去的人都悔青腸子了。
更重要的是,定南州這幾年的變化隨著走南闖北的商人們的宣傳早就傳播開來了。在這種情況下,那些百姓們都恨不得能跟定南州一樣跟著吃香喝辣,好不容易有了這機會,當然不會將錢往外推。尤其是盧山村,這些年的發展當真不壞,是遠近聞名的富庶村。不僅是周圍的村莊,縣城和州府的人都很願意將女兒給嫁到這里來。盧山村只要不是懶得令人發指的人家,都能蓋的新房,穿的新衣裳,吃的上肉。而且因為蘇悅靈和元寶姝的存在,盧山村女子的地位無形中提高了不少,說話都硬氣了。以前家里如果生了女兒,家中的長輩那臉拉得可以掛醬油瓶。但現在嘛,生了女兒也不比男兒差哪里去。女兒大了可以去學堂,將來無論是去布莊還是染坊工作都能養活一大家。在女子也能賺不少錢的情況下,重男輕女的現象少了不少。
蘇悅靈听著阿綠帶著盈盈笑意說著這些事,不由咂舌。看來她還是小瞧了自己的影響力。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白白辜負這信任了。
因為這緣故,蘇悅靈這折子寫的十分用心,還將莊園這幾年記載的相關數據給拿了過來,認認真真地翻閱。
為了寫好這折子,讓計劃更具有可操作性,一貫不在炎熱天氣出門的她還特地跑了一回莊子,親眼看看情況。
在他們即將結束定南州南巡前,蘇悅靈終于將折子給寫好了。
出于對這份折子的重視,她並不像以前一樣將折子讓元隨君轉交給天子容季,而是自己親自送了過去。
對容季來說,蘇悅靈主動過來送折子是分外難得的事情。于是他特地放下了手中的政務,親自翻閱。
蘇悅靈不喜歡長篇大論,更喜歡列數據講道理,因此她的折子比起其他大臣的並不算多,但容季卻看了整整兩刻鐘。
這過程中,等得不耐煩的蘇悅靈已經在那邊用起了茶點。
看完後,容季將折子放在旁邊,說道︰「你真要將玫瑰和郁金香種子拿出來?」
香水和精油賺錢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沒有人開口讓蘇悅靈交出方子和種子。一方面是蘇悅靈給的已經足夠多了,另一方面是每個家族都有其賺錢的秘方,尤其是那些傳承千年的世家,他們手中可不僅有方子,還有許多孤本。
大夏國庫更是因為蘇悅靈而充盈了不少,甚至還有余錢修路修堤岸和培養軍隊。這種情況下,容季對蘇悅靈都有封無可封的感覺,就更不可能開口了。因此即使對于定南州的發展分外羨慕,但他也只是詢問蘇悅靈一些要點,看能不能從中學到些什麼。他沒料到,蘇悅靈竟是要將這兩樣東西主動拿出。
蘇悅靈點點頭,「這可以讓很多人受益不是嗎?」
容季說道︰「那你可能會少賺了銀子。」
蘇悅靈想了想,說道︰「不,反而會多賺吧,先前因為產量不足的緣故,售賣的精油和香水都有限。等到時候玫瑰多了,能做成的精油和香水也多了。」
就算價格再高,數量少,賺的也就那樣。蘇悅靈更多的是將它們作為人情往來的禮物。如今蛋糕做大了,她能賺的錢反而更多……當然了,她寫這折子,也不是為了自己賺錢。
容季也意識到自己想岔了,「只是若是一整個州都種植這些,到時候能吞下如此多的玫瑰和郁金香嗎?」
若是百姓們辛辛苦苦種植一整年,卻沒人來收,那他們的心血就白費了。
蘇悅靈說道︰「吃得下的,無論是精油還是香水,都格外消耗花瓣。一瓶最上等的精油能賣上千兩,香水少說也能賣五百兩。」
兩千瓶的話,在大夏這邊根本不夠賣,大夏的有錢人還真不少,更別說還有嗷嗷待哺的狄族。單單高端產品都足夠進賬幾十萬兩了。
狄族那邊對于大夏這里的商品分外吹捧,大夏這里到時候賣不完的話,就賣到狄國。不只是狄國,周遭的國家也可以,甚至還能賣到海外。
再說了,因為她手中的種子數量有限,第一年受限于種子,產量還是有限的,幾年下來,足夠將廠子給做大了。
當然了,這些廠子,蘇悅靈依舊是招收女工。問就是男女授受不親,她作為女子,開個招女工的廠子不是很正常嗎?
蘇悅靈將自己的想法有條不紊地說了出來。
容季看她並非腦子一熱,規劃都很清晰,臉上不由露出了笑意。
他攤開大夏的地圖,用毛筆在地圖上畫下兩個圓圈——甘州和卓州。
蘇悅靈露出了了然的表情——這兩個地方都是地頭蛇勢力龐大的地區,有的時候朝廷的政令當地也會陽奉陰違。
皇上選這兩個地方,未嘗沒有要趁機整頓的意思。
反正這同她關系不大,她只是個可憐柔弱無助的生意人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