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為柳月芽守孝啊。
柳月芽對不起他,他哪里還會為她這個薄情的女人將王妃這位置給留一輩子。他原本都看中了幾個合適的人選,就等著葬禮過後,找人去那些人家耳邊敲敲邊鼓,好定下親事,最好是能夠讓皇帝賜婚。
結果元隨君和蘇悅靈這一操作,直接把他架到高處,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演得太好,演得這對夫妻信以為真,還真要幫他。他若是續弦了,落在外人眼中,不免有裝模作樣的嫌疑。
容海一口血險些噴出來,只覺得胸口堵得難受,他終于體會到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蘇悅靈拿出浸過姜水的手帕,擦了擦眼楮,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生離死別是最痛苦的事情,你得為月牙好好保重身體,千萬別想不開。」
「我听說你好幾天滴水未進,這怎麼可以呢。月牙肯定不會願意見到你這樣的。」
蘇悅靈故意夸大容海的做法,讓他為了裝,也得繼續裝下去。
「我帶了兩根百年人參過來,你平日記得吃了多補補身體。」
她說了一通後,上了一炷香,才一臉惆悵地帶著元隨君離開。她怕自己再不走的話,就要忍不住笑出聲來。容海那想發作又不敢發作,強作悲傷的表情太好笑了。
馬車上,蘇悅靈開開心心說道︰「隨君,這麼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不能只有我們京城人知道。我們得多多為他宣揚一下!」她就不信在這樣的大力宣傳下,容海還敢找續弦,還敢納小妾。
元隨君懂蘇悅靈的意思,「等下回去我就寫個話本。」
坑了容海一把的蘇悅靈心情快活極了,「到時候我要請戲班子來唱這個故事,還要來一個全國表演!」
哎嘿,她就是活**,不用謝!
看著她臉上狡黠的笑意,元隨君忍俊不禁。悅靈看起來是真的很討厭容海了,坑起他來毫不手軟。
像是想起了什麼,蘇悅靈臉上的笑容忽的消失了,「如果我哪天比你先走……」
「那我陪你。」
元隨君毫不猶豫這樣說道。
蘇悅靈笑得很甜,「不用了,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你別沉溺于悲傷,要早日走出來,然後再找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免得日後孤苦無依,那我會心疼的……」
元隨君眉頭皺起,一貫平靜的面容浮現出冰冷的怒氣——悅靈這想法,可以說是小看了他們的感情。
下一秒,蘇悅靈馬上變臉了,「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你若是敢變心的話,我就算詐尸都要從棺材里跳出來把你一起拖下去。」
哼,她就算不在了,隨君也必須是她的。蘇悅靈才沒那麼大度會將自己的男人拱手相讓給其他女人,除非她不喜歡。
听了這話,元隨君反而笑了,就如同春天的第一抹陽光,漆黑的眸子仿佛也糅進了星辰,「是,我是你的。」
悅靈也是他的。
蘇悅靈滿意了,這才像樣嘛。
在回去的途中,他們還下車一樣,去書肆中買幾本話本。雖然蘇悅靈最喜歡的還是元隨君寫的故事,但隨君精力有限,最多一個月給她寫兩個故事。平日她也會多補充一些市面上的故事帶回去。雖然大部分都不是她喜歡的題材,但偶爾也有讓她眼前一亮的故事。
蘇悅靈不喜歡人擠人的場合,因此她到書肆挑選時,都會選擇包場。不缺銀子的她,每回都是直接砸銀子和包了店里客人買的書,因此對于她包場行為一般都不會有人有意見。
蘇悅靈只要是沒看過的全都買了下來,反正到時候碧玉會先翻閱一邊,將實在不符合她口味的那些剔除掉。
她還
看到了好友秦思佩寫的游記散文,而且數量還挺多的。秦思佩還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做君無恙。
蘇悅靈問書肆伙計,「這幾本書如何?」
伙計笑道︰「這幾本書賣得特別好,每個月售賣的數量都在前三。」
蘇悅靈嘴角翹了翹,思佩這幾本游記本來就寫的很好,受歡迎是應該的。像描繪地圖的那本她就沒印刷在市面上售賣,而是通過她呈給皇帝。說起來思佩前些天又離開京城了,習慣了自由的生活,想讓她安定下來太難了。人各有志,蘇悅靈能夠做的便是多送她一些出門時可能用上的禮物。
想起自己的好友,她嘴角不由翹了翹,說到︰「君無恙的書,每本都給我來二十本。」
到時候可以把這些書送到女學那邊的圖書館中。
……
因為蘇悅靈刻意在民間宣傳容海和柳月芽那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的關系,容海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不得不中止原來的計劃,平日更是閉門不出,裝作傷心到了極點的樣子,直到葬禮一個月後,才一幅憔悴得不行的模樣出現在人前。
沒法用聯姻的方式壯大自己的勢力,他只能多多聯絡那些武將,盡可能地在軍中埋釘子,想著有朝一日可能派上用場。
然而他對自己的現狀沒有逼數,固然有一部分覺得懷才不遇的武將同他串聯,但更多的人則明哲保身,根本不想上這艘注定要沉的船。
還有一些直接收集書信等證據,反手就遞給了皇帝容季。
容季原本手中就有賬本,只是因為證據不足,這才按耐不動。如今得了確鑿的罪證,也懶得再多廢話。
一道聖旨下來,容海被貶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