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耀州的蘇悅靈,對于京城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此時的她,正在竹林里,親自挑選著要用來做竹筒飯的竹子。
「這個竹子好看,蒸出來的竹筒飯肯定好吃,就它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炎熱的夏季,但因為蘇悅靈在竹林這里,頗為清幽涼爽,倒不覺得熱。
不遠處蘇悅靈的好閨女蘇攸寧正領著她那些下屬,在那邊呼哧呼哧地下田干活。寧寧選出來的那些女孩子倒是不錯,那些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頂著太陽,弄得自己灰頭土臉,手都磨破皮了,卻也沒見她們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這一天曬下來,她們怕不是要被曬傷。
喝著冰涼的花草茶的蘇悅靈扭頭吩咐道︰「準備好曬傷的膏藥,到時候一人給她們一份。養顏面膏也給她們準備一份。」
「涼茶也備好,等下讓她們一人喝一碗。」
免得這群小姑娘到時候中暑了。嗯,要是中暑了的話,應該算工傷吧?
其實這些她不說,底下人都會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不可能虧待了她們。蘇悅靈不過是閑著無聊罷了。
她現在還琢磨著,晚上要不要吃燒烤。耀州這邊有一種魚,當地名叫紅龍魚,煮湯的話沒滋沒味的,但烤著吃,那味道香得能把佛給勾引了。
這是耀州才有的特產可惜這玩意兒得新鮮吃,不然又可以讓耀州多一個能夠銷往外地的當地特產。蘇悅靈知道寧寧已經寫信給孫小魚,讓她過來耀州,似乎想讓孫小魚看看這紅龍魚是否可以加工成美味的魚干。魚干的話保質期相對來說就要長很多,有了外銷的可能性。只有外銷了,才能夠做大。
說起來,孫小魚憑靠著每年食品廠子的分紅,成為了大夏有名的女富商之一。她每年都會拿出賺的兩成銀子拿來開廚師學校,專門培育女廚師。
不遠處。
蘇攸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她原本手就有灰,這一擦,直接就把灰給蹭臉上了,直接成了小花臉。
「先休息吧,我們慢慢來。」蘇攸寧看起來縴弱,但自小都是跟著叔叔舞棍舞刀,這點活對她來說,還真不算累。她只是看其他幾個姑娘顯然要撐不住了。畢竟第一天就來這麼硬核的,的確很考驗身體。她這些下屬性格堅韌,即使受不住也不肯吱一聲,自然得蘇攸寧來喊停。
她們幾個放下手中的農具,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竹屋中休息。每個人都灌了一杯涼茶,這才覺得好受些。
殷月葦拿出手絹,用水浸濕了以後擦了擦自己的臉,果不其然,手絹直接黑漆漆的一片。她親自去打了一盆水過來,洗自己的臉,她這輩子就沒這麼髒過。
她感慨道︰「沒想到農活竟是這般累人。」
大夏的農民真的很辛苦。她才做了半天,就感覺腰都不是自己的了,手更是疼得厲害,更別想那些農民每一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車春桃嘆了口氣,說道︰「他們這樣累死累活,產出大部分都得交出去,留下來的那點大米和小麥都舍不得自家吃,而是留著換粗糧。如果不是公主從海外尋來那些高產的作物,他們甚至連吃飽飯都困難。」
蘇攸寧看著神色頗為動容的下屬們,淡淡道︰「只希望大家能夠記住今日留下的汗水,能夠一直不忘初心。」
其他人神色不由變得嚴肅起來。原本被選為女官的喜悅也淡去了許多。
她們休息了一會兒,下人們將午膳給端了上來。
如果說蘇悅靈吃的是精細的美味佳肴,蘇攸寧她們吃的則是糠做的飯,搭配著一碗野菜。野菜也和蘇攸寧平日吃的不一樣,不加半點油,也就是加點鹽罷了。
那糠進入她們的嘴里,粗糲的口感刮得她們嗓子難受。
車春桃等出身低的女子一臉習以為常地吃下,其他養尊處優的大家小姐們顯然一時沒法適應。然而她們勞作了一個早上,再加上看到蘇攸寧也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自然不會有人有半點怨言。
畢竟她們再尊貴,還能有蘇攸寧尊貴不成?這位可是連皇帝都能為她開特例的存在。
只是……
原本想著忍一下也就算了,大不了多喝幾口水多嚼幾下,但奈何旁邊傳來的味道,太香了。原本她們就饑腸轆轆吃的東西又難以下咽,偏偏那誘人的香氣被風給傳遞了過來,對她們來說是極致的考驗,讓她們備受煎熬。
不遠處的蘇悅靈正在美美地用著御廚給她做的大餐。
竹筒飯、竹筍火腿湯、香酥竹筍丸、竹筍燒肉……
蘇攸寧等人簡直要被饞哭了。
蘇攸寧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娘也是為了考驗我們,所以才特地做了這麼一桌美味佳肴。」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信了。
說完這話,蘇攸寧忍不住用力咬了咬一口粗糧飯,努力洗腦自己吃的是美食。
因為蘇悅靈的名聲太過響亮,民間對她十分推崇,無意中還將她給神話了,無論她做什麼,總是下意識地美化了。
于是蘇攸寧這麼一說,其他人便露出了信服的表情。
原來如此!
衛國公主真是用心良苦。
蘇悅靈還不知道自家閨女幫自己引來幾個粉絲的事情。
吃完竹筍宴後,她琢磨著回城午睡。竹屋固然涼爽,但並不是午睡的好地方,而且她慣用的床褥也沒帶過來。
在她回去的途中,恰好遇到幾個人騎著馬飛奔而過,他們姿態分外囂張,直接踩著田地,那稻子被踩了一片,一地狼藉。
駕車的人和蘇悅靈說了這事,蘇悅靈眉頭皺了起來,「查查是哪家的,居然敢踩踏稻谷。」
這些人估計根本不會賠償那些農民損失,那些農戶也不敢找他們要索賠,怕給自家招來禍事。
等蘇悅靈午睡起來後,下屬同她匯報這事。
「縱馬踩踏稻谷的是殷家管家的兒子,殷家少爺知道這事後,很生氣,親自壓著他們去跟那幾戶人家道歉,每一家賠了二十兩銀子。那幾個僕役也被他每人打了***板,罰去了莊子。」
殷家?
蘇悅靈馬上想起了被閨女選上的殷月葦。
「哪個殷家?殷月葦所在的殷家嗎?」
「是的,他是殷小姐的哥哥殷東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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