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動山搖也難以形容眼下的局面,周圍無邊蟲潮的沖鋒,讓所有人都有一種世界毀滅的恐懼。
火力瘋狂迸射,源力槍械也在顫抖,所有子彈以超頻模式殺戮想要靠近的敵人。
但這依舊無法阻止蟲獸在短短數分鐘之內觸踫到人類費盡心思布置的防線。
高達百米的身軀溶蠕動,惡心的蠕蟲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將體內堆積的液體噴灑在了前方全副武裝的人類身上。
刺啦的氣流匯聚成煙,造價不菲的戰裝在一瞬之間被腐蝕徹底,隨之便是戰士的身軀也無法抵擋那腐蝕的力量,慘叫伴隨著蟲獸的嘶吼,戰士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灰塵也不曾留下。
「退!」有人立于天空大喊,龐大的防線開始收縮,再次付出了數百人的代價之後,他們成功退到了第二防線之中。
于蟲族之間的距離,再一次拉開上百米,而這個階段,那些‘貴族’們的手段也開始爆發最大的作用。
一種種夜梟從未听聞過的炸彈落在了蟲潮之中,有的爆發無數電磁閃耀,有的則是濃稠的液體仿佛灼燒了虛空,有的則是一空詭異的聲波,令無數脆弱的蟲獸身體爆開。
當然,最多的還是最直接的源力炸彈,恐怖的威力在短短時間之中清理出了一片寬闊的疆域。
但這一切,都只是拖延時間而已,他們清理蟲獸的速度有多快,蟲獸撲上來補充的速度就有多塊。
甚至那上萬人,都沒有任何更換彈匣的時間,只能被迫在最後時刻將槍械當作炸彈丟出去然後直接從身旁拿起一把新的槍械繼續開火。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人類的防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壓縮,死亡的數量在上升沒有停止的意圖,而蟲潮之中真正的死神,也在人類手段漸漸消失之後露出了屠刀。
混亂的天空,一條巨蟒以超越所有蟲獸的速度直刺一位已經十三階的強者,沒有任何意外,巨蟒穿透強者的胸膛,而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
那條巨蟒,是蟲潮之中一頭探索者蟲獸的舌頭。
它張開了比身軀還要龐大的嘴巴,三根虛幻不定的舌頭快速收回,也帶著三具人類的尸體。
巨嘴閉合,三具尸體被咀嚼,血液順著那只有兩條腿和一個和類似蛤蟆頭顱的蟲獸嘴角涌出。
轉瞬之間,它已經消失在蟲潮之中,等待著下一次偷襲的機會。
「蟲族青銅族類,三舌鬼影。」夜梟眼神閃爍,認出了那沒有手的蟲獸身份。
隨後,伴隨著更多的探索者蟲獸出手,他也見識到了越來越多帶有種族名稱的蟲獸。
數量之多,讓他驚懼,但是它們之中沒有白銀族類,也讓他心頭一松。
這其中的差距無法言說,只能形容,如果有一頭白銀族類的蟲獸出現,那麼人類這邊的防御必然有一方在短時間內崩塌。
而如果是那黃金族類之中的刀鋒主宰,夜梟都不能保證眼下這上萬人加在一起夠不夠對方殺的。
探索者的蟲獸,給人類帶來了更加可怕的壓力,防線,不得不在沒有被攻破的情況下再一次壓縮。
「這樣下去,撐不到黎明的!」站在人群的前方,夜梟已經更換了三把源力槍械,但看著世界依舊黑暗,他忍不住對著那些人吼了出來。
不多時,終于出現了動靜。
漫天雷光,開始覆蓋方圓十里,其內所有蟲獸都被可怕的落雷擊穿,無數蟲獸就此喪命然後被後方的蟲獸踩踏粉碎。
防守的壓力,終于有了稍稍的降低,而十數分鐘之後,又有一人涌出了自己的手段為人類爭取喘息的時間。
這樣一次次下去,人類看到了守御的希望,而蟲獸之中的那些探索者,總算是忍受不了了。
它們開始出現在了正面戰場上,而人類之中那些大規模的科技手段也很難對它們造成致命的傷勢。
人類之中的第一次大規模死傷,在那些探索者進入戰場之後開始爆發了。
如同瘟疫肆虐,探索者境界的蟲獸所到之處,沒有誰能夠堅持住三秒。
夜梟身旁,燕寧看著周圍靠近的幾頭探索者蟲獸,右手上的儲物戒之上某種神秘的紋路開始綻放光芒。
七頭探索者蟲獸的頭頂,恍惚間出現了一把虛幻的劍,在那些蟲獸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虛幻的劍鎖定了它們的頭顱。
無聲無息之間,七頭探索者蟲獸被斬殺,沒有引起任何人和蟲獸的注意。
而他們的壓力也就這樣小了起來。
四面八方的殺戮爆發,這一角的動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黑夜,也伴隨著鮮血和反殺之間漸漸劃過。
直到黑暗的盡頭,一抹白映入峽谷。
那是黎明的天際線,告訴了所有人,新的一天從這一刻開始。
朦朧的天空,那鐵龍樹數十萬米高的根系也引入眼簾,那是生與死無法確定的希望。
「準備撤!」
這一刻,那些保留到最後的手段終于不再隱藏,整個峽谷在短時間內動靜響徹,煙霧與火光點燃了這奮戰數個小時的戰場,而夜梟……
「跟我來。」
繞過所有的混亂,他靠近了峽谷兩側的邊緣,這里已經被蟲獸鑽出了一個個漆黑的坑洞。
沒有猶豫,他當先走了進去,待到所有人進入之後,一聲輕響崩塌了洞口。
呼!
光亮在漆黑之中閃亮,夜梟看了一圈周圍。
燕寧和重陽都在,還有水雲和蒙德,以及七個被安排在夜梟周圍的基因戰士。
他們七個,是黑巷中跟隨夜梟的最後七人,至于其他人,在當初第二城之外的試煉之地全部隕落。
「這就是你的計劃,讓那所有人……吸引蟲獸的注意。」
燕寧開口,卻是讓所有人沉默。
到了這個時候,誰還不清楚夜梟的打算。
算計所有人,只為了讓他們把蟲獸引向鐵龍樹的根系之下。
「不說其他的,那里面可是有你自己的上百手下。」
夜梟沉默少許,「嚴格來說,他們只跟了我幾個月。」
似乎是覺得解釋也沒有意義,夜梟沒有再說下去,他能說什麼,那些都是星盜?殺人如麻可止小兒夜啼的那種?
「真狠。」燕寧胸膛不斷起伏,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她自己不也沒有把那幾個師弟師妹帶上嗎。
能說什麼,她也不知道夜梟根本不打算向死而生,所以只是打算這逃命的時候照顧他們。
一切馬後炮都沒有意義。